第153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重生在八零,硬漢老公天天哄、刑偵大明、無限萬鬼迷、穿到古代嫁山神、待宰的羔羊、戰(zhàn)力天花板他執(zhí)著做好人[無限]、“坦白說”里的秘密、在無限夢境不斷凹人設(shè)、男配讓龍傲天懷孕了、驚悚圈頂流[前篇]
鄭明茵只能應(yīng)了,上了馬車,朱氏盯著她,道:“你又去做甚了?” “阿娘,我沒作甚,我是在想著表姐。”鄭明茵靠在車壁上,神色懨懨道:“我與表姐自小一起長大,她比哥哥們對我都好,看到表姐跟著表舅母回去時的模樣,心都碎了?!?/br> 朱氏咬牙,深吸一口氣,道:“你少管你表舅母的事,朱氏輪不到你表舅母做主,也輪不到蕙娘做主,更輪不到你cao心。你既然跟蕙娘交好,自當知曉她的親事為重。堂伯父年歲已高,兒孫都普通尋常,待他之后,朱氏就沒落了。蕙娘聰慧端莊,她若嫁得好,以后能拉扯一把娘家。朱氏熬過這兩代,一群小的長大了,能出個有出息的,朱氏便能重新再起來?!?/br> 鄭明茵嫌棄得嘴角都撇到了腳下,“表姐要是進了鋪子,以表姐的本事,肯定很快就升上去。指不定,還能被太后娘娘選為女官,跟徐侍郎一樣真正出仕為官。明明有出息的就在眼前,他們眼瞎了看不到,盡惦記著兒孫曾孫。再說親事,表姐進宮做妃子,休說圣上還未政掌權(quán)呢,圣上后宮那么多妃子,何時輪得到表姐了?還有那璟郡王,自己沒甚沒事,后宅的姬妾一大堆,兒女都生了好幾個。讓表姐做那郡王妃,堂外祖父也這般打算的話,他就是不要老臉,真不配做大學(xué)士!” 朱氏氣得去擰鄭明茵的嘴,“你個死丫頭,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車廂狹窄,鄭明茵躲閃不開,只能叫喚:“阿娘,等下還要見太后娘娘,別撕壞了?!?/br> 朱氏倒吸了口氣,只能不情不愿收回了手,不過為了解氣,還是在看不見的地方,擰了鄭明茵幾下。 鄭明茵得償所愿,也就一邊呼痛,一邊任由朱氏擰著解氣,“阿娘,你見了太后娘娘,得了夸贊的話,回去要在阿爹面前抬起頭來,別再任由阿爹在你面前耀武揚威了!” 朱氏懶得搭理鄭明茵,靠在車壁上假寐,眼皮卻沒來由跳了幾下。 以前公婆在世時,她在府里伏低做小。公婆去世后,有夫君鄭祭酒在,她依舊在府里伏低做小。 誰不盼著能說一不二,真正當家做主? 進了宮,朱氏拘束又緊張,連大氣都不敢出,鄭明茵也收起了頑皮,老老實實與她在朵殿等著。 沒一會,青書便來將兩人領(lǐng)到了大殿,朱氏與鄭明茵上前見禮,文素素很是溫和地叫起,“都坐吧。” 兩人謝恩后落座,許梨花也陪坐一旁,將鄭明茵已經(jīng)簽契書的事說了。 文素素夸贊道:“小娘子有志向,夫人也大度,見識不凡?!?/br> 鄭明茵雙眸一下閃亮無比,抬頭看向文素素,眼里迸發(fā)出來的光芒,令文素素都不自覺笑了。 說了幾句話,文素素叮囑了鄭明茵要好生做事,朱氏多進宮走動。再賞了鄭明茵一套文房四寶,朱氏一匹絹,便讓她們退下了。 離開皇宮上了馬車,鄭明茵還暈暈乎乎,她緊緊摟著文房四寶,轉(zhuǎn)動頭看向朱氏,突然仰天哈哈大笑,“阿娘,我出息了,比阿爹還要厲害!哥哥們沒出息,以后。看我替鄭氏光宗耀祖,我就是鄭氏的榮耀!” 朱氏難得沒數(shù)落她,掀開包袱皮,撫摸著細絹,百感交集喃喃道:“真是厲害啊,我連氣都喘不過來了。一個鄉(xiāng)下來的寡婦,也能坐上那個位置......” 朱氏鄭明茵離開后,許梨花將朱蕙娘與明氏的事細細回了,“鄭明茵很擔心朱蕙娘,我也想了下,無論是進宮還是嫁給璟郡王,都可惜了朱蕙娘?!?/br> 文素素唔了聲,沉吟了下,道:“鄭祭酒也不算太蠢,朱大學(xué)士更是聰明人。朱氏與鄭明茵回去,鄭祭酒吃了濟定心丸,朱大學(xué)士見了,他自該知曉如何做。估計這兩日,明氏就該領(lǐng)著朱蕙娘再來找你?!?/br> 許梨花一想也是,笑道:“其他聰明人見了,會有樣學(xué)樣,只怕云秀坊的門都會被踏破了?!?/br> 文素素道:“那倒不至于。” 反對文素素的朝臣官員,定會不屑此舉。 文素素并不在意,有朝臣官員走夫人娘子的路,她們在府里變得更重要,能走出來,就是一種勝利。 而那些反對的人,將會更加著急,文素素不怕他們鬧,就怕他們不鬧。 許梨花離開后,文素素喚來秦諒,吩咐道:“嚴加看緊璟郡王,朱大學(xué)士,施仲夫,孔定僵。洪運善的宅邸,有哪些人出入,都記好了!” 待大事了了,她會照著名冊,一個個清算! 第一百四十九章 馬車剛在府門前停下, 鄭明茵就迫不及待吩咐丫鬟:“你去國子監(jiān),就說府里出了大事,叫阿爹馬上回來!” 朱氏一聽, 急著要去攔:“又胡鬧, 你阿爹在當差.......” “去,聽我的!”鄭明茵氣勢十足打斷了朱氏, 點了車夫送丫鬟前去國子監(jiān)。 朱氏這一天受足了氣, 驚嚇, 驚喜,實在累了,轉(zhuǎn)身往正院走:“罷了罷了, 你翅膀硬了,愈發(fā)不聽話,我管不住你。等下你阿爹回來捶你, 你可別怪我?guī)筒涣四??!?/br> 鄭明茵也不怕累,將文房四寶當做寶貝一樣捧在懷里,哼哼幾聲,朝天亂翻白眼:“阿娘,你別怕, 要立起來!” 天真是藍啊,鄭明茵都快醉了,走動時,都忍不住墊起腳尖, 步伐輕盈往院子旋轉(zhuǎn)。旋了幾步便耷拉著頭,變得心事重重。 朱蕙娘還在受苦, 要如何才能幫她脫離苦海? 回到院子呆坐了會,鄭明茵冥思苦想, 最終也沒想出什么好法子。不過,她要是她變得有出息,說不定朱大學(xué)士明氏他們看了,便打消用朱惠娘換取榮華富貴的念頭。 鄭明茵瞬間恢復(fù)了精神,取了硯臺摟在懷里,沖到大門邊來回轉(zhuǎn)悠,不時朝門外探頭張望。 鞋底都走得薄了一層,府里的馬車終于出現(xiàn)在視線里。鄭明茵嗖地縮回頭,仔細撫摸著硯臺,走進門房的值房站著。 鄭明茵潑辣厲害,門房不敢惹她,聽到外面的動靜,小心翼翼繞開溜出去,朝從馬車上下來的鄭祭酒見禮請安。 鄭祭酒滿臉的焦急,徑直朝里面走去,鄭明茵一下閃身在他面前,叫了聲阿爹,很是不小心將硯臺展露了出來。 “小娘子一驚一乍,成何體統(tǒng)!”鄭祭酒被嚇了一跳,頓時怒了,訓(xùn)斥到一半,眼神定在鄭明茵手上的硯臺上,好半晌都沒挪開。 硯臺溫潤如玉,透著絲絲血紅,血紅上暈染著點點墨跡。 “你哪來的蓄硯?”鄭祭酒手不由自主伸了出去,欲將將硯臺拿走。 鄭明茵靈活地躲開了,鄭祭酒手一落空,氣得鼻子都差點歪了。 蓄硯名貴難尋,她一個小娘子拿在手上玩耍,真是敗家! 鄭祭酒最好風(fēng)雅,古玩字畫是他的心頭好,鄭明茵最清楚不過了,看到他巴著硯臺不放,恨不得搶走的模樣,慢吞吞道:“阿爹,我在云秀坊找到了份差使,在云秀坊的學(xué)堂教人讀書識字?!?/br> 好半晌,鄭祭酒終于緩緩轉(zhuǎn)動著眼珠,像是看陌生人一樣盯著鄭明茵,眼神逐漸冷下去,“混賬,這個家,還輪不到你做主!” 鄭明茵絲毫不懼,繼續(xù)緩緩道來:“太后娘娘召見我與阿娘了,夸贊了我與阿娘。這方硯臺,便是太后娘娘賞賜。另外還有筆墨,阿娘也得了一匹最時興的絹?!?/br> 鄭祭酒怔在了那里,看了看鄭明茵,再看她手里的硯臺,神色很是復(fù)雜。 最近朝堂局勢不明,他的差使懸而未決,要是文素素真賞賜了她們母女,那他的差使,就穩(wěn)當了。 文素素平時體恤朝臣官員辛苦,差使當?shù)煤?,她并不吝嗇夸贊。但賞賜卻極少,連她幾個心腹也很少得。 鄭祭酒又不敢確定了,朱氏與鄭明茵不過后宅的婦人小娘子,靠著他在國子監(jiān),她們才得以跟著他一起富貴。 這份珍貴而稀有的賞賜,莫非是文素素看在了他的本事上? 鄭明茵瞧著鄭祭酒狐疑搖擺不定的反應(yīng),暗自翻了個白眼,大大方方將硯臺遞了過去,“阿爹,借你賞一賞。” 鄭祭酒被鄭明茵的囂張激得又想跳腳,不過硯臺就在眼皮子底下,他的手止不住伸向前,將硯臺接了過來。 “小心些,別摔了!”手指觸及間冰涼細膩,鄭祭酒立刻緊張不已道。 鄭明茵撇嘴,鄭祭酒將硯臺牢牢捧在了手上,急急朝院子里走,“府里發(fā)生了大事,可就是你惹了出來?” “我什么時候惹過禍?府里是有大事發(fā)生,我有差使了,還得了太后娘娘親自過問,當然是府里的大事!” 鄭祭酒威脅地看著鄭明茵,沉聲道:“胡鬧!都是你阿娘慣著你,將你慣得不知天高地厚了!” 鄭明茵現(xiàn)在可不怕鄭祭酒,氣鼓鼓道:“將硯臺還給我,這是我得的賞賜。阿爹若想要,自己去得,或者讓哥哥們爭些氣,去得份孝敬阿爹!” 鄭祭酒被噎得臉都黑了,捂著硯臺氣沖沖往正院走去,“跟你胡扯不清,待我去問你阿娘!” 朱氏聽到鄭祭酒回來,忙迎了出去見禮:“老爺回來了?!?/br> 鄭祭酒看都不看她,從她身邊越過進了屋,在上首一坐下,將硯臺珍而重之放在手邊的條幾上,冷聲質(zhì)問:“你同意阿茵去鋪子里做下人活計了?” 朱氏心里七上八下,忙斥退了伺候的仆婦,下意識辯解道:“老爺,怎地是下人做的活,那是太后娘娘管著的鋪子,伍老夫人都在給太后娘娘管作坊呢!” 鄭祭酒不敢指責伍老夫人,怒道:“你就這般答應(yīng)了她,朱氏,你的規(guī)矩呢,你管著后宅中饋,府外的事情,何時輪到你做主了?” 朱氏臉都白了,站在那里的鄭明茵看不過去,幫著道:“阿爹,阿娘也得了太后娘娘的賞賜!太后娘娘見了阿娘,不是阿爹。阿爹那般厲害。就進去宮里跟太后娘說,不讓我去鋪子里做活,要毀掉契書!” “契書?還簽訂了契書?你自甘下賤賣身為奴,就別再姓鄭!我沒你這個女兒!”鄭祭酒吼完,倒在椅子里快暈了過去。 “貨與帝王家,犬馬齒臷誠恐一旦顛仆,無以報稱。這是你們讀書人說的,書本里都有。” 鄭明茵搶白起來,嘴皮子利索得很,“需要我做那些事,拿多少俸祿,契書上寫得明明白白,公道得很。阿爹,你在國子監(jiān)當差,莫非吏部沒給你官牒?官牒就是契書!” “伶牙俐齒!” 鄭祭酒被氣糊涂了,鄭明茵的話說得他啞口無言,不知該如何回答。 “胡攪蠻纏!”鄭祭酒一個勁拍椅子扶手,拍一下訓(xùn)斥一聲:“牙尖嘴利!” 朱氏生怕鄭祭酒被鄭明茵氣死,壯著膽子勸道:“老爺息怒,老爺,太后娘娘夸了阿茵能干,以后定有一番大作為。太后娘娘還讓我以后沒事的話,多去宮里走動,陪著太后娘娘說話。我的品級低,哪能進宮,畢竟是給太后娘娘做事,我估摸著,太后娘娘定是看在了阿茵的面子上。” 鄭祭酒哼唧著,腦子轉(zhuǎn)動得飛快。他心中大致有了八成的想法,取了硯臺往外走去,“與你們婦道人家說不通,我去找朱大學(xué)士!” 鄭明茵在他身后追著喊:“阿爹,記得早些回來開祠堂,告祭鄭氏祖宗,我有出息了!” 鄭祭酒身子一晃,差點沒摔個跟頭,他回轉(zhuǎn)身怒瞪過來,“你給老子閉嘴,少得寸進尺!” 朱氏拉著鄭明茵,訕訕道:“阿茵,你阿爹上了年紀,仔細被你氣出病來?!?/br> 鄭明茵爽快地說好吧,“我才懶得與他說呢。不過阿娘你瞧,阿爹就是欺軟怕硬,只要你有本事,他就怕你了。以后你多進宮去,我旬休時陪你一道去,看阿爹還能耀武揚威到幾時?!?/br> 朱氏從沒看到鄭祭酒那般吃癟過,也覺著揚眉吐氣,暗自痛快得很。不過,她多了另外一重擔憂,壓低聲音道:“圣上年歲大了,要是圣上親政,太后娘娘與他不和,與太后娘娘走得近,可不是好事?!?/br> “伍老夫人都不怕,你怕甚!”鄭明茵干脆至極答道。 她一向相信比自己厲害的人,跟著她們做準沒錯,就如她相信朱蕙娘一樣,她也相信伍老夫人的眼光。 事已至此,朱氏只能作罷。 那邊,鄭祭酒帶著硯臺,前去朱府等到朱大學(xué)士回府,在書房神神秘秘拿出了硯臺,“太后娘娘的賞賜。” 朱大學(xué)士驚詫不已,拿起硯臺仔細端詳,“好硯!真是太后娘娘賞賜,太后娘娘召見你了?” 鄭祭酒不那么自在,將朱氏與鄭明茵的事說了,“后來我問了府里的下人,明二表嫂與蕙娘也一起去了,明二表嫂沒答應(yīng)蕙娘,將她帶了回府。太后娘娘就見了我府中那兩個莽撞的人。” 朱大學(xué)士斜了鄭祭酒幾眼,神色很是復(fù)雜,道:“那不是莽撞,算了,阿茵是莽撞,她阿娘年輕時,與她性情差不離,阿茵是隨了她娘。不過,幸好有她們莽撞,你的差使穩(wěn)當了。” 鄭祭酒吃了一劑定心丸,便開始炫耀起硯臺來。 朱大學(xué)士聽得煩,不客氣將他轟走,立刻將明氏與二兒子夫妻一起叫了來問話。 明氏不敢隱瞞,戰(zhàn)戰(zhàn)兢兢將朱蕙娘如何騙她去云秀坊的事情,前后仔細道來。 “阿爹,蕙娘不懂事,我已經(jīng)教訓(xùn)了她,禁了她的足,成親之前,再也不許出門。” 朱二一聽竟然還有這等大逆不道之事,驚得眼珠子都快禿了出來,厲聲道:“給我多叫幾個粗使婆子看好了,以后再也不許阿茵登門,就是她在一邊慫恿,兩人湊在一起準沒好事!” 朱大學(xué)士暗自嘆了口氣,明氏穩(wěn)重是穩(wěn)重,就是穩(wěn)重得過了頭。他也不好教訓(xùn)兒媳婦,瞥了眼朱二,道:“你明日陪著蕙娘去一趟云秀坊,賠個不是,就說你腦子糊涂了,蕙娘能在云秀坊做事,是她的榮幸?!?/br> 明氏呆住了,朱二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急道:“阿爹,蕙娘的親事......” 朱大學(xué)士徑直打斷了他,“你閉嘴,蕙娘年紀還小,你們夫妻舍不得她這般早出嫁,要多留她一兩年?!?/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