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zhuǎn)去特戰(zhàn)隊，那回來可得時候，這也一直沒個準話……你說萬一你遇到個合適的，處吧，還在婚內(nèi)，對陸霆霄跟你的影響不好，要是不處，那錯過了得多可惜？”

    孫如沒有明說那個合適的人就是林玉蘭，但沈莞能聽出來。

    “媽，我現(xiàn)在還不想考慮，就算真的要再找對象，也得等到我事業(yè)干出一番成績，起點高了，對象的條件要求也能高一些?！薄?/br>
    “你說的也對，媽就是問問，天不早了，你快點吃完去睡覺吧?！?/br>
    “嗯。”

    ……

    次日，天剛蒙蒙亮，沈莞就在生物鐘時間醒來。

    孫如早飯做了湯面條，爺倆對付了一口，就趕忙騎著三輪進城。

    昨天沈莞就已經(jīng)將店里需要用的材料買回來了，沈國良直接就能上手，她在這里幫不上大忙，但是發(fā)現(xiàn)缺工具，可以跑腿出去買。

    沈國良年輕的時候跟村里人出去干過一段時間瓦匠，別說，火墻壘得還不賴，每一塊磚頭都堆砌得很均勻，中間則用的是混凝土，結(jié)實又牢固。

    壘完了一堵墻，留出一個煙道，再在上面貼上瓷磚，一張‘桌子’就完工了。

    沈莞租的這家店鋪算上廚房總共四十平米，飯廳約二十多個平米，沈國良給她丈量出合適的尺寸，剛好可以壘上四張四人桌，沈莞最后讓他留出一個空位子，不用壘火墻，到時候定做一張實木的八仙桌，用來做多人席。

    父母倆就這么忙碌了一天，沈國良把四個火墻都壘好，瓷磚也都貼完，第二天，他又通上了煙道，店鋪的大功臣基本就弄完了。

    這個時代的人對環(huán)境沒那么多講究，沈莞沒收拾地面，就用原來的磚地就行，吸油也吸水，收拾也只用掃把，省時省力。

    “這店弄起來，怕是一個人不夠忙?！鄙驀甲陂T口，忙里偷閑抽上一根旱煙。

    沈莞點了點頭，拿著抹布將瓷磚都擦拭干凈。

    “我跟我媽說過，讓她幫我請一個幫工的阿姨，問問鄰居們誰想來?！?/br>
    “那一個個的都是架子大的主兒，來到是行，就怕你使喚不動?！鄙驀加挠牡膰@了口氣。

    沈莞不是沒想到這些，做生意的都知道，找工人不能找熟人，一來錢數(shù)不好給，二來活干得少了，說了又怕人生氣。

    “但是現(xiàn)在店開得急，在外面招人得時間，先找個人過來幫一段時間，我另外再招個人就行?！?/br>
    沈莞說出心里的打算，沈國良點頭，接下來就剩下廚房里的灶臺需要改一下，連通飯廳的火墻，三個小時就能干完的活，他不想留到明天，趁著今天貪點兒黑，給她一股腦都整完了。

    ……

    沈莞跟父親兩天的忙碌，總算將店里的大功臣弄完，剩下瑣碎的活，她讓孫如去給她幫了點忙。

    這天下午，沈莞又去了趟木頭市場，買了一些邊角料拉回來，用麻袋裝著，堆在飯店后門的小雜物間。

    “這下可弄差不多了，人我?guī)湍銌柡昧?，后院的王家嫂子，孩子現(xiàn)在四歲了，能丟開手，讓她來給你幫著干活?！?/br>
    沈莞這段時間，跟鄰居們相處的機會多，基本上也摸透了他們的性格，后院王嫂子勤快又話少，是個本分人，干活應該也能踏實，沈莞對這個人選比較滿意。

    定奪下來人選，她又寫了個招工的紙頁，貼在門外的墻上。

    回來后，她告訴孫如：“我看了黃歷，打算在后天開業(yè)，今天回去就得跟王嫂子說一聲，讓她明天先過來幫忙，工錢也從明天開始算。”

    “行，我去說還是你去？”

    “我去吧。”沈莞自己要找的幫手，肯定得交代她一些事。

    沈莞怕回去晚了，王嫂子睡下，跟孫如四點多就回了平洼村，而后直奔后院。

    “王嫂子，你睡了么？”

    王嫂子在屋里答了句：“來了?！?/br>
    披著棉襖過來給她開門：“是莞莞啊，外頭冷，你快進屋?！?/br>
    沈莞進了屋里，發(fā)現(xiàn)孩子已經(jīng)被她哄睡著，將說話的聲音放小。

    “王大哥還沒回來？”

    “沒有，他這幾天也在縣城找了個瓦匠活兒，不到黑天都回不來，莞莞，你坐?！蓖跎┳雍軙?，給沈莞倒了一缸熱水。

    沈莞道了謝，先問她幾個問題。

    “嫂子，你去店里給我?guī)兔?，那孩子咋辦？”

    “啊，白天他奶奶看著他，妹子，我也正想跟你說，這孩子晚上睡得早，到點兒還是找我，我不能貪那么晚黑，五點能不能回家？”

    北方的冬天，晝短夜長，基本五點鐘就天黑，尋常的打工人，也都是那個時間下班。

    但沈莞開的是飯店，主要提供午餐跟晚餐，晚上五點到八點正是營業(yè)的時候，店里還真不能少人。

    “嫂子，我想著你要是跟我一起下班，還能做個伴，我?guī)慊貋?，你看咱們上班時間是十點，晚上五點就回來，時間是不是有點兒短了？”

    “這……”王嫂子支支吾吾的點頭：“倒也是，關鍵你媽跟我說的時候，我沒想到這個，直接就答應了，你看現(xiàn)在弄的，可讓我不知道咋安排好了?！?/br>
    “孩子的奶奶不能哄睡覺？”沈莞問道。

    王嫂子搖了搖頭：“從小就沒哄過，妹子你還能不知道我們家婆子……家里家外干活，掙工分都是一把好手，唯獨哄孩子，脾氣不行，動不動就上手打罵，孩子才這么小，交給她我實在不放心?！?/br>
    “好吧?！鄙蜉傅箾]想，在這個關鍵的時候掉了鏈子。

    看來她也只能換人了。

    “不過……”她聽見王嫂子又開口，告辭的話又咽了回去，看著她的臉，耐心的等她說下去?！拔移牌诺故窃诩议e著沒事兒，要不，你跟她說說，讓她去給你幫忙？”

    第139章 不能過就離

    “你婆婆……”沈莞看著王嫂子的臉，眉角輕輕皺了起來。

    她也不愿意多想，但王嫂子弄了半天，把她婆婆安排出去，莫不是一早就打著這個算盤？

    “我媽問的時候王大娘答應，我恐怕不太好說，嫂子，要不還是算了吧?！鄙蜉刚夜と耸滓褪亲栽福绻ジ醮竽镎f，那就成了求。

    王嫂子要是想讓她婆婆出去打工，起碼也得商量妥，而不是將這件事推給她。

    王嫂子見她要走，著急的站了起來。

    “妹子，你就去跟我婆婆說一聲就行，她跟你們幾十年鄰居了，你求她幫個忙，她肯定拒絕不了，工錢啥的，她歲數(shù)大了，你給她便宜點兒都無所謂?！?/br>
    沈莞一聽，還真是這么回事兒，不禁有點兒生氣了。

    她要是不想干，就不該先答應，耽誤她時間！

    “嫂子，不用了，我招人就是去干活的，做著生意我也不差那點兒工錢，也更談不上求，天不早了，你快睡吧，我明天再找人。”

    沈莞說完話就走了，王嫂子跟了兩步，看見關上的房門，失望地嘆了口氣。

    ……

    “咋樣？你王嫂子答應沒有？”孫如見她進門，走過來問。

    沈莞搖了搖頭，說道：“王嫂子自己不能去，讓我去跟王大娘說，讓她去店里幫工?！?/br>
    “你王大娘？那可不行！”孫如直接就給她否決了，告訴她：“你王大娘前幾天查出心臟不好，血壓也高，再說她歲數(shù)大了，腿腳也不利索，到你那兒干活累出個好歹的，責任誰來負？閨女你可不能用她。”

    “嗯，我沒答應?！鄙蜉感恼f幸好她拒絕了，王嫂子看起來老實本分，竟然也有這么多的小心思，這樣的人比那些想法都寫在臉上的精明還要危險。

    “要是不行，我先去給你幫兩天！”孫如不能眼看著閨女著急，頭腦一熱便說。

    沈莞搖了搖頭：“賣魚的生意不能常做，趁著段時間，你們抓緊弄，招人的事還是我自己來吧，還是不在村子里找了?！?/br>
    “那這幾天開業(yè)你咋辦？”

    沈莞一向心態(tài)好，笑著說：“剛開業(yè)應該沒那么多人，我自己先弄著，沒事的?！?/br>
    “那行吧，你也悠著點兒，別給自己累著了?！?/br>
    “你放心，我心里有數(shù)。”

    又過完了忙碌的一天，沈莞幾乎沾著枕頭就著，身體勞累最大的好處就是，夜里不用做夢，一覺睡到大天亮。

    ……

    是夜，家家戶戶都關燈休息了，王家媳婦兒的男人才貪黑回來。

    王嫂子聞見丈夫身上的酒味兒，就死死的皺緊眉頭，開口便是斥責：“又喝酒了？你一天才掙多點兒錢？都跟他們吃了喝了！”

    王嫂子為人本份老實是不假，變得會算計，也是被男人給逼得。

    別人家老爺們兒掙錢都交給媳婦兒，不管多少，起碼能供著家里頭花，她家的呢？

    看起來是起早摸黑，天天在外頭忙，但是每個月月末根本拿不回來幾個錢，掙得那點兒都貼補他自己的嘴，抽煙喝酒，沒事兒還要裝裝闊，請工友們吃飯。

    他也不想想，家里好幾張嘴都指望他養(yǎng)活，大人少吃點喝點，可孩子咋辦？

    望著懷里熟睡的兒子，王嫂子禁不住抹起了眼淚。

    “沈莞在縣城開飯店，我想讓媽去給她干活，還能多掙份兒錢貼補家用。”

    王老大一聽要他老娘出去干活，立馬就不樂意了，借著酒勁兒，對媳婦兒說話沒有好氣。

    “你個大活人天天在屋里吃干飯，你咋不出去干？”

    王嫂子轱轆一下坐起來，回懟：“我吃干飯？你兒子在家不用人管？飯不用我做！”

    “那點兒活能把你累死了呢？文曉華我告訴你，想掙錢你自己去，少他媽打我媽的主意！”

    王嫂子不落下風，大聲跟他爭吵：“我就打她的主意咋了？王老大你心里只有你媽，你兒子是撿回來的，你要是不想養(yǎng)，我就給他再找一個爹！”

    “你再說一遍，老子他媽打死你個sao貨！”王老大咒罵著，揚起手就往王嫂子臉上扇了一巴掌。

    被二人吵醒的孩子看到母親被打，嚇得“哇”的一聲哭起來。

    霎時，王老太太也在屋里坐不住了，沖過來，哭喊著說：“這是弄啥嘞，好好的日子不過，天天作啊……”

    ……

    沈莞在縣城開飯店的消息，因為孫如在左鄰右里招人，不日就傳遍了整個村子。

    一時有羨慕的，也有嫉妒的，背地里怎么說的都有。

    劉大鳳自然屬于嫉妒那一撥的，她巴不得沈莞日子過得凄慘，怎么可能愿意見到她好？聽說她店里要招工，劉大鳳酸得腮幫子直疼。

    趕上兒子下班，她抓住他打聽：“思景，你知不知道，沈莞的飯店開在哪兒了？”

    “開飯店？”孫思景壓根還不知道這件事，這兩天單位活多，他根本沒時間回來，才進家門就聽到這樣一個消息，詫異的同時，心里有種無法言說的微妙情緒。

    沈莞那樣的性格，竟然能開飯店……

    “是啊，我聽小賣鋪老板說，好像是她在治安隊攀上了關系，我看，八成是陸霆霄不在家，她在外頭沒弄正經(jīng)的！”劉大鳳說的有鼻子有眼的，孫思景陷入默然。

    沈莞這段時間總是騎著三輪車來回跑，他見過兩次，想跟她說話，但是想想她背后的沈家人，又作罷了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