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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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比較遺憾的是,此時還沒辦法把奚云的尸首領(lǐng)回來,還要再等上幾日才行。 等聞安臣離開蘇家胡同的時候,這案子便是在這條街上傳遍了。大家瞧見聞安臣,眼中都是流露出欽佩之情,有人便遠遠的沖著他喊道:“聞官人,咱們多謝你啦,這案子折騰了咱們大半年,要是沒有你,只怕還要一直拖下去?!?/br> 聞安臣拜拜手,淡淡一笑:“無需道謝,不過是在下之份內(nèi)?!?/br> 說罷,一身白衣,灑然離去。 可以想見的是,隨著這件案子被破,聞安臣的名聲在京城也會逐漸傳揚開來。這種事情本就是人們茶余飯后,喜歡說的那種。更別說,這件案子還是如此之離奇。 大約中午時分,張敬修就來找聞安臣了。他過來的時候,聞安臣等人正在收拾東西,張敬修不由得有些詫異,挑了挑眉頭道:“這么快就急著走了?” 聞安臣點點頭,道:“是啊,這兩日就準(zhǔn)備離開了?!?/br> 張靜修道:“那可不成,與我相結(jié)識的那些公子小姐們,一個個都久仰你大名,還想見一見你呢!” 聞安臣趕緊擺手:“別介別介,我可不想跟他們打交道,還不知道要鬧出什么亂子。” 他是真心不想見,也不想有任何的節(jié)外生枝,只想現(xiàn)在趕緊離開京城,回去秦州。 張敬修見他態(tài)度堅決,便也不強求,另外換一個話題,道:“你如果不去見我那些朋友也就罷了,但有一個人你必須要見?!?/br> 聞安臣詫異道:“誰啊?” “我父親。” 張靜修嘿嘿一笑,道:“我父親聽說你來了京城,破了這樁奇案,便想見一見你。” “什么?” 聞安臣大為震驚,失色道:“張相爺要見我?” 他臉上的震驚可不是裝出來的,還是實實在在心情的體現(xiàn)。作為這個時代大明朝的第一人,堂堂張相爺張居正要見他,要說聞安臣不激動不緊張,那是假的。 張敬修拍了拍自已胸膛,笑道:“這還假得了?告訴你,這可是多虧我成天在父親面前提到你夸獎你,若不然你以為父親怎么會見你?” 聞安臣沉默片刻,張敬修的那些朋友他要說不想見那還說得過去,但張居正想見他,他若推辭不見,那未免也太不識抬舉了些,這不是他的行事風(fēng)格。 而且,張靜修一番美意,他怎能辜負? 于是便道:“成,那這事兒就定下來,張相爺什么時候有空兒的話,我便過去。” “嗯。” 張敬修想了想,道:“今日只怕不行了,明日可能也不行。明日父親要在家中宴請張大人?!?/br> “張大人?” 聞安臣道:“可是禮部尚書張四維張大人?” “嗯。” 張敬修點點頭:“正是。” 他想了想,道:“那就后天吧,后天晚上父親應(yīng)該有空,到時候我過來接你?!?/br> 聞安臣點頭,這事兒便這么定下來了。 張靜修轉(zhuǎn)身離去,聞安臣忽然叫道:“靜修?!?/br> “怎么了?”張靜修轉(zhuǎn)過頭來,詫異道。 聞安臣一笑:“謝謝你?!?/br> 張靜修怔了怔,而后一擺手,嬉笑道:“嗨,跟我客氣什么?” 說罷轉(zhuǎn)身便走。 聞安臣瞧著他的背影,許久,方才輕嘆口氣,牢牢的記下了這份人情。張居正身份極高,日理萬機,豈是誰想見就見的?張靜修只怕在他父親那里纏了好久,方才讓自已得到這么一個機會。 確實是好兄弟! 就在張敬修過來的這一日,聞安臣等人就已經(jīng)把東西都收拾好了,隨時可以離開京城。但由于要去見張居正,這事兒便耽擱下來了,大伙兒就還要在這兒再呆幾天。不過倒也無所謂,這些時日聞安臣一直忙著,也沒時間陪謝韶韻,正好趁這幾天的功夫陪她在京城里到處轉(zhuǎn)轉(zhuǎn)。 此時的北京城,是全天下最大的幾座城市之一,人口百萬,繁華富庶,來到這里,謝韶韻,趙長寧,乃至陳仲他們,也都算是長了見識。這幾日天天都在城里逛,好幾天逛下來,也沒把城里的熱鬧去處都走一個遍。 第213章 相府 到了后天的傍晚時分,張敬修果然過來了。他過來的時候臉色有些不太好,聞安臣心里突了一突,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但總歸應(yīng)該不是好事兒才對。 兩人進了房間,一坐下,張靜修便是拍著桌子破口大罵:“曹一夔這個白眼狼,真他娘的不是東西。你幫他破了案子,董大人在其中也助力良多,他竟然在今日彈劾董大人,甚至言語間還提及了父親。意思是若沒有父親,董大人也做不到順天府推官的這個位子上,現(xiàn)下董大人辦案子出了差錯,父親也該當(dāng)被牽連才是!他娘的,真不是東西!” 說著,又是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桌上的杯盞全都跳了起來。 聞安臣心中也是大吃一驚,曹一夔竟然會這么做,完全看不出來??! 在他印象中,一直覺得曹一夔是個頗為光明磊落之人,此人一身正氣,愛管閑事兒,但知分寸,不添亂,他不擅長的領(lǐng)域,絕不會胡亂上去伸手。這一次辦案過程中,若不是有他的支持,聞安臣也不可能辦得這么順利。而且,前幾日看曹一夔和董鳴長在推官衙談笑風(fēng)生的樣子,也不像是什么生死大敵,怎么就鬧到了要去朝堂彈劾這一步了呢! 這事兒實在是有點兒不可思議。 沉默好一會兒,他才道:“我看曹一夔大人不像是這種人?!?/br> 張敬修有些驚異的看了聞安臣一眼:“父親大人也是這樣說的。他說此事背后應(yīng)該另有蹊蹺,曹一夔不會無端端的就這么彈劾董大人,而且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這是故意要往父親大人身上扯?!?/br> 聞安臣問道:“那令尊沒事兒吧?” “還能有什么事兒呀?” 張敬修擺擺手道:“這等小事,也能牽連到我父親身上?曹一夔背后那人還真是癡心妄想異想天開。” 聞安臣道:“那就好,那就好。” 只是不知怎么的,他心里總是覺得有點兒不對勁兒! 張敬修又罵了一陣,便和聞安臣兩人出了客棧,直奔張居正府上而去。 聞安臣便壓下心中的不安,收拾心情,想著待會兒見了張相爺,可不能出什么岔子。要見到這等大名鼎鼎之人,他心里也是頗為緊張的。 過不多時,馬車便來到了張居正府邸之前,張靜修和聞安臣兩人從車上下來。 聞安臣打量著面前這片高門大戶,寬敞深宅。 張居正的府邸毫無疑問是極為遮奢的,此人雖然雄才大略,也有手腕有魄力,敢于改革,但是他的私生活,卻是極為的遮奢,在吃穿用度上從來不肯虧待了自已。 高大壯麗的門樓,兩扇朱紅色的大門上釘滿了巴掌大小的銅釘,擦的閃亮,在傍晚斜陽的照耀下熠熠發(fā)光。門前是數(shù)級石頭臺階,在門口,還有相當(dāng)數(shù)目的家丁仆役等候著。他們瞧見自家六公子從馬車上下來,便趕緊簇擁過來。 這些張居正府上的人一個個的都是很有眼力見兒,他們都打量著聞安臣,神色間頗為好奇,暗中揣度著聞安臣的身份。 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看起來也就是剛及弱冠,穿著一身簡單的土子闌衫,并非什么名貴布料做成,倒是瞧不出是什么身份?只不過想來應(yīng)該不是官宦人家的貴公子,更不是官員。 有些心思靈透消息靈通的,忽然心中一動,頓時就想起眼前這人是誰來了。這人肯定就是常常在六公子口中提及的那位秦州刑房司吏聞安臣! 他們這些人,一個個心里通透的很,六公子自從從秦州回來之后便時常提到他,大伙自然也就多留上了心。從來六公子交好的人非富即貴,一介平民身份的想來便只有他了。他們瞧著聞安臣,一個個心中都很是艷羨,人家也不是官宦人家出身,也只是一介平民,怎么就能跟六公子平等相交?而且瞧這樣子,人家這是要來拜訪老爺?。?/br> 老天爺啊,那可是天大的機緣!這天底下誰不知道張居正之名,但是能見到他,能跟他說幾句話的又有幾個人? 大伙兒心里都是羨慕的要死,但羨慕歸羨慕,他們臉上可不敢有絲毫表露出來。 聞安臣今日穿了一身土子闌衫,料子不算名貴,但他長得實在是好,長身玉立,卓爾不群,很是俊朗,自有一股風(fēng)度。 這是比較符合他身份的穿著,因為他現(xiàn)在雖然是秦州刑房司吏,但終歸是沒有官身的布衣。他穿著一身兒,代表著他是以一個普通讀書人的身份,來拜訪自已好朋友的父親,而不是以一個低級小吏的身份來攀附張相爺。 聞安臣這樣做,既讓自已保有尊嚴,也能得到別人的尊重,而且還不至于引起誤會。他也是用這種著裝上的語言來告訴張相爺,我和令公子是君子之交,里面沒有那么多其它的東西。 張敬修打發(fā)了那些簇擁上來的下人,和聞安臣兩人進了府中。 兩人剛進外院沒多久,外院管事便匆匆趕過來了,低頭哈腰道:“六公子,您回來了?” 而后又轉(zhuǎn)頭向聞安臣道:“您就是聞官人吧,果真是英雄少年,不負盛名?!?/br> 聽到有人夸聞安臣,張敬修比聽到別人夸自已還高興,哈哈一笑:“老劉,你這話說得在理。對了,父親大人呢,可回來了嗎?” “回來了,一刻鐘之前剛回來,現(xiàn)在可能在吃飯?!蹦潜粏咀骼蟿⒌耐飧苁纶s緊道。 “好那咱們就先去等一會。” 張靜修對聞安臣道。 而后兩人便往內(nèi)宅走去,說實話,此舉其實頗為不妥。聞安臣畢竟是一個年輕男子,而張靜修卻帶著他進了內(nèi)宅,可是有些不方便。那外院管事張口想要阻止,想了想還是閉上了嘴。自家這位六公子可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兒,除了老爺,誰管的了他? 這會兒他正在興頭上,自已若是敢掃了他的興,挨收拾了也是白挨。 此時已是華燈初上,張居正府上道路的兩旁,樹了不少青銅鑄造,一人多高的燈柱。這些燈柱上面都插著胳膊粗細的牛油大燭,外面則是套了燈罩,每隔不遠就有這么一根。 有專人在看守這些燈柱,以防走了水。 這一路過去,聞安臣瞧見的燈柱,只怕不下上千支。這些燈柱上頭,那些大燭外面套著的燈罩顏色各不一樣,紅綠紫藍,什么都有,一眼望去,整個府邸宛若沐浴在一片五顏六色的海洋之中,漂亮之極,如夢如幻。 第214章 張居正 張敬修指了指這些燈柱,拍了拍聞安臣,很是得意地笑道:“怎么樣聞安臣,這些東西不錯吧?大晚上看,是不是很漂亮?” 聞安臣點點頭:“確實很漂亮。令尊當(dāng)真是極有雅興的一個人?!?/br> 他心里卻是搖搖頭,頗有些不以為然。這些燈柱每一個都有一人多高,大腿粗細,燈柱都乃是用純銅鑄造,而這府中足足上千根燈柱,光這一項要浪費掉多少純銅? 而且這上千根燈柱,一夜之間要燒掉多少根蠟燭?這些燒掉的可都是民脂民膏!再說了,外面套這的那燈罩子聞安臣瞧著似乎也并非凡品,要知道這年頭,能透光的燈罩,其材質(zhì)甭管是玻璃還是水晶,價格都是相當(dāng)之昂貴。 這般折騰,這么大的花費,只是為了聲色之娛,這張居正也未免太遮奢了些。不過聞安臣想了想,人家張居正出行的時候,轎子都是六十四個人抬的,轎子都有上下兩層里面有衛(wèi)生間有臥室有書房外面有走廊上面有天臺,簡直就是一個移動宮殿,能用那般轎子出行,那么張居正整出這些來似乎也不以為奇了。 “什么我父親?”張敬修哈哈笑著,他拍了拍自已胸膛:“這個是我弄出來的?!?/br> 聞安臣詫異道:“什么,你搞出來的?” “對呀!” 張敬修道:“你還記得嗎,上一次我在秦州的時候,走之前咱倆不是喝了一頓酒嗎?你跟我說過,在那什么美利堅,有個叫紐約的地方,人家那兒的燈都是五顏六色,跟咱這兒不一樣,特別漂亮,什么顏色都有?;貋碇笪揖推鹆诵乃?,便管父親要了不少銀錢,弄了這個東西出來。父親一開始還說我是胡鬧,說我花費太多,后來這些燈柱一擺上,燈罩一罩上,府中晚上頓時變得漂亮得緊,內(nèi)宅外宅,上上下下,就沒有一個不喜歡的。父親也很是高興,還夸獎了我一番?!?/br> 聞安臣聽了,實在是無言以對,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了。 原來,之所以有這東西,還是有自已的原因在,這可當(dāng)真是陰差陽錯了。想來是那日自已喝得多了些,把后世的霓虹燈給順口說出來了。 張居正府邸極大,用后世的話說,便是占去了一個街區(qū)。府門前頭是一個胡同,府門后頭是另外一個胡同。這等規(guī)模,只怕比那些公侯府第也差不了多少了。 張敬修帶著聞安臣七繞八繞的,進了內(nèi)院之后,又把他帶到一處院落中。 這院落面積很是不小,里頭的建筑物都不是很高大,但都很是精致,院落中亭臺樓榭一應(yīng)俱全。而且在院落中間,在這亭臺樓榭之中,還開鑿了一個小湖,里面種了不少荷花,更有太湖石做成的假山。 竟是硬生生在這北地的京城,營造出了江南水鄉(xiāng)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