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耗的報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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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依然穿的那般復(fù)古優(yōu)雅,宛如舊時代的貴族,熟悉到不能在熟悉的一身黑色,只有襯衣的領(lǐng)口是白色的,黑色大衣外面掛著短短的披風(fēng),面料是法蘭絨的,最近新興起的料子,如同主教又或者是修士,黑到發(fā)亮的尖頭皮鞋。 銀灰色的發(fā)不在扎高而是用白色的綢緞綁好散落在背后,唯一不同的是一頂不太稱的貝雷帽蓋住了發(fā)頂,沒有在戴手套。 阿斯特拉撐著雨傘的同時另一只手杵著拐杖,塞拉菲娜小心翼翼的緊貼在他身側(cè),為了不讓肩膀淋濕,手臂緊緊的貼在一起。 不知道怎么的她心里突然跳的厲害,為了轉(zhuǎn)移這種奇怪又該死的氛圍,她將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雨點打落在傘面上發(fā)出啪嗒啪嗒的聲音。 阿特拉斯強(qiáng)制自己不要去讀塞拉菲娜的想法,不斷的摸索著手上錫制的蛇紋戒指,這是他托一位友人從尖端星塔拿到的。 這樣他就可以不用在做那個無時無刻都窺探別人心理活動的變態(tài)了。 但耳朵異常靈敏還是能聽到她明顯加快的心跳聲:“你很緊張嗎?塞拉菲娜?” “還是說跟我在一起時,會讓你不自知。” 塞拉菲娜便知道阿特拉斯又要往不好的方面想了,卻也沒想到這煩人的心跳聲竟然這么大,連忙搖頭解釋起來:“這么久以來第一次出宅邸,看著路面上這么多人,有些緊張?!?/br> 她不敢說出自己的真實原因,怕冒犯到阿特拉斯,畢竟這層身份是兩人永遠(yuǎn)無法逾越的墻。 原本漸小的雨就好像不想讓兩人如此愜意似的,突然越下越大,甚至起了風(fēng)。 這場散步不由得被終止下來,阿特拉斯將她帶到了城街之中的獨棟別墅里面,這是他以前辦公太晚了常來歇息的地方,里面充滿了工作的氣息。 書架上面插滿了書本,辦公桌上放著厚厚的文件夾讓人看了不禁感到窒息壓抑,很快她的視線又落到了桌上擺放的相框,雖沒有顏色但也看得出來是位如花似玉正直芳華的姑娘。 她微微彎身好奇的看了看,相片上的姑娘面孔是東亞女但又透著混血的感覺。 “是您的愛人嗎?我從來沒有見過她?!?/br> 塞拉菲娜問道,卻看到阿特拉斯平緩的表情上難得浮現(xiàn)出一抹哀傷。 “不,她也是我的女兒,名字叫蘇西,在你之前的養(yǎng)女?!?/br> “蘇西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我很珍視她,但或許是我過于的珍視而害了她?!?/br> 阿特拉斯看著桌上的黑白相片不由得有些懷念起來,回想起來,似乎自從收養(yǎng)了塞拉菲娜,也已經(jīng)很久沒有在來這個地方了。 “我應(yīng)該難過的,阿特拉斯先生,作為家人我想我是否能為您排憂解難?!?/br> 塞拉菲娜眉心微皺的詢問著,他下了樓很快又端著兩杯熱可可與一塊榛子蛋糕走了上來放到桌上良久才繼續(xù)道:“你覺得我多大,塞拉菲娜?” “阿特拉斯先生很年輕,25歲左右?” “你總是將身邊的人調(diào)查的透徹,這的確是我對外透露的年齡?!?/br> “說出來你可能會驚訝,其實我也記不清我活了多久了,可能是在布魯斯帝國還沒有成立前?!?/br> “我無意冒犯,而受了詛咒,經(jīng)久不衰的詛咒。” “那個對我施加詛咒的女巫至今下落不明,有可能她已經(jīng)死了也不奇怪?!?/br> 阿特拉斯話說到一半看了過來,塞拉菲娜喝著杯子里的熱可可,臉上沒有表現(xiàn)太多的驚訝,就好像在聽故事:“我相信您說的任何話,就像你相信我一樣。” 他聽到這里,又看著那雙真摯的眼眸深邃還保留著活力的生機(jī)不像是在騙人才繼續(xù)道:“所以我總是閑來無事便看著落地鐘。” “只有這樣子,我才能感覺到時間在流動。” “我活的太久了,身份又過于特殊,思緒總是很難跟上當(dāng)代的人,所以我決定收養(yǎng)一個當(dāng)代的人。” “有助于我了解當(dāng)下的一切情況,蘇西是我收養(yǎng)的第一個女兒,沒有任何預(yù)兆她被人丟在了門口。” “她那時還只是一個襁褓中的嬰兒,塞拉菲娜,你可能沒有體會過,看著嬰兒成長為一個大人的感覺實在是太奇怪了?!?/br> “很新奇又充滿成就感,但是姑娘總是會有春心萌動的一天……” 阿特拉斯說到這里停止了,沒有在繼續(xù)說下去,思緒與回憶卻早已經(jīng)被拉到了舊時的回憶之中,眼里又布滿受傷,整身都透著落寞。 塞拉菲娜也不想過問了,能感受到蘇西的離世真的讓阿特拉斯先生很難過,但具體是如何離世她也不想問了。 在問下去,恐怕阿特拉斯仿佛就真的要因為悲傷過度而落淚了。 或許塞拉菲娜是真的把阿特拉斯視作家人一般珍重,看著他難過的模樣,心里也跟著有些憂郁難受不已。 但很快,她的目光便注意到了桌上攤開平整的報紙“雷維爾家族的噩耗”。 看到這個標(biāo)題塞拉菲娜甚至忍不住幸災(zāi)樂禍的輕笑了一聲,拿起桌上的報紙心想著希望這份報紙能給自己帶來好消息,比如雷維爾家的少爺離奇死亡,瑟莉娜夫人經(jīng)受不住刺激昏厥,克倫威爾先生從此萎靡不振等等。 “就在前些日子,一場不幸襲擊了萊登森哈堡,這是一場極其慘痛的搶劫入室案,一群歹徒打碎玻璃而入,而當(dāng)時在場有瑟莉娜夫人與克倫威爾先生,還有他們的兒子倫澤伯爵先生正招待著澤菲琳小姐?!?/br> “根據(jù)傭人當(dāng)時回憶一群蝙蝠沖出了室外,等趕過來之際可憐的瑟莉娜夫人與克倫威爾先生慘遭歹徒的毒手,澤菲婭小姐深受驚嚇,好在倫澤伯爵及時保護(hù),埃爾德里奇王室與懷亞特公爵表示由衷的感謝?!?/br> “同時為了安撫倫澤先生的喪親之痛,特意封為伯爵,這場喪事由倫澤伯爵全程親手舉行,我們?yōu)樗械奖瘋c痛苦,愿上帝恩賜與他們?!?/br> 阿特拉斯看她拿著報紙,手止不住的顫抖,眼珠子瞪到極大就如同看到了一則天大的壞事般不禁站起身擔(dān)憂起來:“塞拉菲娜?” 倫澤沒有死?而且還被王室與公爵感謝成為了伯爵?怎么想都不可能,回想起那副場景,手上溫?zé)岬挠|感依然在,還有刺劍穿透過腹部發(fā)出的聲響,如此真實,怎么可能會是假的? 很顯然報紙總是會給塞拉菲娜帶來一些不好的消息,就連這次也是,她已經(jīng)感受到了周圍似乎有無數(shù)雙眼睛正死死的盯著自己,如同獵物般,隨時伺機(jī)而動著。 或許也只是塞拉菲娜太過于害怕而產(chǎn)生了這種感覺,一種極度的不安全感不斷地孜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