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說里的秘密 第13節(jié)
徐知苡發(fā)現(xiàn),他在老師面前也是那種玩世不恭的混樣兒,照樣兒不著調(diào)兒的插科打諢,數(shù)學老師也不生氣,臨走前還跟他開了幾句玩笑。 門敞著,教室里還有一位老師也在,徐知苡卻感覺渾身很不自在,當他靠近了一點之后,那種感覺也越發(fā)的強烈。 “怎么?”陳嘉屹目光玩味的看著拿著卷子有些不知所措的小姑娘:“不是有問題要問?” 后面那句的尾音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被他拉著調(diào)兒,又低又啞,像是要把人的耳膜給震軟了一樣。 徐知苡小手無處安放,憑著本能伸出一根手指點了下試卷上的那道壓軸題。 “我這里有點不明白?!?/br> 由于她不經(jīng)意間的動作,黑色的校服袖口抽了上去,一截兒肌膚勝雪的腕子暴露在陳嘉屹的視線里。 不像其他的女孩子一樣會戴著一些琳瑯的飾物,她上面什么都沒有,瓷白的一截兒,很細,他一只手握住綽綽有余。 指甲也被她剪的干干凈凈,沒有一點贅甲,圓潤可愛,像海里吐著泡泡的珍珠。 陳嘉屹手癢癢的,不止手,喉嚨也有點口干舌燥。 如同一個走在荒漠里的人,急需濃醇的甘露緩解喉里干渴。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要耽誤你的時間的?!备惺艿剿麣鈮旱淖兓?,徐知苡有點害怕,快速的瞄了他一眼,溫溫吞吞的開口。 陳嘉屹暗暗罵了一句艸,收了幾分吊兒郎當,抬起眉骨看了旁邊的人一眼:“你之前是不是沒自己做過?” 徐知苡有些跟不上他的思維,懵了一會兒才意識到她在問自己這種題型有沒有一個人獨立完成過。 她皺著小臉兒回憶了一下,小聲的開口:“我不太會,只能模仿差不多的題型?!?/br> 她說完臉微微泛紅,這種事在他面前說出來她有點不好意思,又有點自卑。 已經(jīng)猜到了答案,陳嘉屹一點都沒有驚訝,他,他思考問題的時候,手會在桌面上輕輕的敲起節(jié)奏。 徐知苡低著頭,映入眼簾的那雙手修長又型,骨節(jié)突出,冷白色,可以看清上面青色的血管,一直蜿蜒向下。 她視線往上,一塊兒純黑色的腕表扣在他的腕骨上。顯得很有力量感。 “你那位小同學呢?” 陳嘉屹想起之前在五班后門看見的那一幕,嗤笑了一聲,漆黑的眸子如有實質(zhì)的盯著徐知苡。 徐知苡有點迷茫,不知道他怎么會知道自己也請教過林亦揚。 她張了張嘴,小聲解釋道:“他這道題也錯了?!?/br> 林亦揚教徐知苡的時候,也曾跟她吐槽過壓軸題的難度,說簡直就不是人學的。 估計全校覺得壓軸題簡單的只有她面前這一位了。 陳嘉屹看了一眼辦公室的時間,大課間所剩時間沒多少了,他拿過徐知苡手里的筆,很有耐心的給她講解每一個步驟是怎么來的,以及里面涉及到的知識點。 徐知苡發(fā)現(xiàn)他的講題模式很有他自己的想法,邏輯思維比之前教她的林亦揚更加縝密嚴合。 在她聽得一知半解的時候,他就會隨口說出幾個例題讓她茅塞頓開。 就好像走錯了方向并且已經(jīng)走了好一段路的人,在某一刻腦子里靈光一閃意識到自己走錯了方向一樣。 這天,徐知苡真正見識到了陳嘉屹在學習上的實力。 他這個人本該就是學習金字塔頂端上的強者,不需要別人給他貼的標簽,他也不應該被那些標簽給淹沒。 因為他的存在就是標簽。 這樣發(fā)著光,又肆意張揚的少年。 本該是所有人心中那一束難以企及的光。 這么優(yōu)秀耀眼的少年。 徐知苡一點都不覺得她對他的心動只是青春期多巴胺對荷爾蒙那種浮于表面的喜歡。 她喜歡他的優(yōu)秀坦蕩,對他骨子里的浪蕩不羈亦是愛而不厭。 這樣的少年又怎么會看見仰望他的那顆微不足道的群星呢? 某一刻,那種骨子里的自卑讓她完全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第11章 月考只是高考這件大事中的一個小小的節(jié)點。節(jié)點過后,該背的背,該復盤的復盤,徐知苡文綜穩(wěn)住了全校第一,尤其是政治,超乎了所有人的預料,拿了滿分。 政治老師一節(jié)課下來整張臉笑的合不攏嘴,在課上當著全班人的面表揚了她,一節(jié)課下來,點了好幾次徐知苡的名,一開始她還會不好意思,到了最后內(nèi)心已經(jīng)毫無波瀾。 周湘倚一節(jié)課下來都想逮著機會跟她講話,沒想到一下課就徐知苡就又被政治老師叫去了辦公室。 等她一回來,凳子還沒坐穩(wěn)就拉著她的手,好像考滿分的那個人是她一樣:“哇塞,苡苡你也太棒了,簡直就是我的驕傲?!?/br> 徐知苡微微一笑:“謝謝。我自己也沒有想到會得滿分?!?/br> 考完試那天徐知苡回家估分,她以為最多會上九十六,所以當成績一出來之后她也吃驚了一下。 那時候大家都在關注著自己考多少分,都沒注意到她高得離譜的政治分數(shù)。徐知苡也不愛聲張,如果不是今天政治老師在班上大肆宣揚的話,她估計沒幾個人會知道。 “你真的好牛,我們學校建校以來還沒有考滿分的呢,你是第一個,比嘉屹哥還要厲害?!?/br> 這次考試,陳嘉屹政治九十七。少了她三分。 刻在腦子里的名字被喚起,徐知苡就想起前天少年彎著腰在辦公室很耐心的給她講數(shù)學的樣子。 當時他怎么給自己講那個步驟怎么來的她都不開竅,她以為他會厭煩自己,不曾想少年只是單手撐著桌案,偏過頭看了她一眼,唇角的笑意似是無奈又像是……寵溺。 后面兩個字讓徐知苡渾身一抖,她揉了下自己的臉,默默的告誡自己是錯覺是錯覺。 周湘倚一直在旁邊看著她揉自己的臉,心想,該不會是高興傻了吧。 她一臉關心的湊到徐知苡跟前,兩個人眼瞪眼對視了好半天,徐知苡才反應過來往后靠:“湘湘,你怎么了?” 周湘倚眼睛瞪得像銅鈴一樣,伸出兩根手指問徐知苡:“這是幾?” 徐知苡覺得她有點奇怪,但還是乖乖回答:“二?!?/br> 對的。周湘倚呼出一口濁氣拍著胸脯自言自語:“沒傻就好沒傻就好?!?/br> 說完她又記起一茬,問徐知苡:“招招叫你去辦公室干嘛?” 招招是她們班的政治老師,五班的人習慣叫她招招。 徐知苡把辦公室里政治老師說的都講給了周湘倚聽。 “啊,叫你幫林亦揚他們補下政治?”周湘倚很驚訝:“你一個人怎么補得來呀?” 當時在辦公室政治老師的原話是叫徐知苡利用下晚自習的半個小時給政治比較差點的同學補一下。 能夠幫助同學,徐知苡自然也是樂意的。不過她沒有立刻同意,太晚回去,阮芝怕不安全,不一定會同意。 出辦公室前,她對政治老師說回去考慮一下。 老師也明白她的后顧之憂,笑著說不同意也沒關系,畢竟時間現(xiàn)在對每個考生來說都很寶貴。 徐知苡把自己的想法告訴周湘倚:“就兩三個人,給她們補我也能順便把每個知識點學得更細一點?!毕氲绞裁矗Z氣一下子變得低迷:“現(xiàn)在就怕我mama可能不會同意。” “老師有說哪幾個人嗎?不會也有我吧”。周湘倚想起自己那爛的一批的政治成績,心下一驚。 徐知苡原本回來就想跟她說的,沒想到她一直拉著她說這說那,直到現(xiàn)在才有機會點頭:“有。” 徐知苡根本不知道這句話對周湘倚的殺傷力有多大。 她一說完,周湘倚就按著天靈蓋:“天。苡苡你快扶一下我。我要暈倒了?!?/br> 徐知苡急忙去扶她:“湘湘,你沒事吧?” 周湘倚本來想裝的,聽到那句你沒事吧突然就破功了,她笑了一會兒就哭了起來:“嗚嗚嗚我要跟我的游戲永別了。” 徐知苡聽她哭得那么大聲,看了一眼周圍的同學,小聲安慰:“湘湘,別哭了,你晚上回去可以玩一會兒呀?!?/br> 周湘倚抹抹臉:“我哥那個大壞蛋規(guī)定只有十點到十點半給我打,不然他就打電話給我爸告狀?!?/br> “你爸不是在家嗎?” 周湘倚止了哭,哽聲道:“我忘記跟你說了,我跟我哥不是親生的,我們是表兄妹?!?/br> 這徐知苡還真沒聽她說過,不過她還是安慰道“沒事啦,高考完你就可以好好玩啦?,F(xiàn)在呢,你就先好好學習,等高考結(jié)束你想怎么玩你哥都管不著你了呀?!?/br> 周湘倚委屈巴巴的:“好吧。” “那我們先去吃飯吧?!?/br> 周湘倚點頭,兩人手牽著手往四號飯?zhí)米?。徐知苡喜歡吃那里的西紅柿炒雞蛋。 到的時候這個點已經(jīng)沒有多少人了,西紅柿炒雞蛋也沒了。 徐知苡看了一圈,沒找到很想吃的,隨便點了兩個菜。 不知道坐哪,周湘倚四處一瞟,看見靠著落地窗那里坐著幾個男生。 等徐知苡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jīng)被周湘倚拉到了那邊。 “哥,嘉屹哥,你們今天怎么想到吃飯?zhí)昧???/br> 徐知苡只有那次在飯?zhí)每匆娺^陳嘉屹,從那以后就沒有在飯?zhí)糜鲆娺^了。 今天周五,他穿件無袖的黑色t恤,露出精壯的小臂,膚色冷白,頭發(fā)好像變長了一點,眉骨在白光的照耀下越發(fā)硬挺。 此刻聽見周湘倚的話,也沒搭話,只是有一搭沒一搭的回復手機里的消息,沒抬頭。 沒位置了,徐知苡只好坐在他的對面。 周湘倚是個話匣子,一邊往嘴里塞飯一邊啪嗒啪嗒的說話:“今天來晚了,都沒有苡苡愛吃的西紅柿炒雞蛋……”。 她還沒說完,轉(zhuǎn)眼就看見陳嘉屹瓷盤里的西紅柿炒雞蛋。 準確來說,只有蛋,沒有西紅柿。 “呀,嘉屹哥你不是不愛吃甜的嘛?”周湘倚像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一樣:“你怎么都沒吃呀。” 聞言,陳嘉屹把視線從手機上移開,臉上掛著漫不經(jīng)心的笑意,他五官長得好,笑時會自然而然的帶幾分痞勁兒,讓人情不自禁的著迷。 徐知苡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她夾起一塊豌豆,剛?cè)肟诰陀X得很咸。 陳嘉屹不動聲色的瞥了她一眼,把裝著西紅柿炒雞蛋的瓷盤推到周湘倚的面前,語氣帶了幾分隨意,懶懶散散的:“是不吃……?!?/br> 他勾了勾唇角,又說“給你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