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說里的秘密 第36節(jié)
沒來之前,徐知苡還有點惴惴不安,不明白和藹可親的政治老師把自己叫過來是做什么。 眼下聽她這么一說,她有一瞬間的無措。 她文綜好,能給那些同學提供幫助她也開心,在那段學習的日子里,她也獲得了很多東西。他們之間的幫助是相互的,不存在單方面的付出。 這么想著,她便對政治老師羞澀一笑:“老師你言重了,我?guī)屯瑢W是應該的,而且在幫助他們的同時我也溫習了那些舊的知識,所以你不用感謝我。” 她稚拙的表達讓政治老師微微一笑,她看著沙發(fā)上的自己的學生,那張稚嫩的臉上正掛著羞赧的笑意,純潔的像她陽臺上精心養(yǎng)護的白玉蘭。 這讓她想起年輕時候的自己,也是這樣的清純美好。不過她比自己多了幾分靈氣。 最后徐知苡還是收下了那本筆記本,她真摯的道了謝,出辦公室的時候人還有點恍惚,復古綠的紀念本被她抱在懷里。書皮輕柔的質感很軟很軟。 她踩著溫吞的小步子下樓,腦子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剛剛政治老師對自己的評價。她說她很有靈性,她把她比喻成了高潔的白玉蘭。 在花語中,白玉蘭象征著純凈無暇,不含一絲雜質,高潔的如同白嶺雪山上的雪蓮。 她心里有點小開心,唇角小弧度的微微翹起。開心所以就沒怎么看哭。 倏地,她撞到了一個人的懷里。 前面的視線完全被擋住,男生的清冽醇濃的氣息密不透風的包裹著她,而他的胸膛帶著少年人的溫熱和堅硬。 兩人嚴絲縫合的貼在一起,有一瞬間,她的嘴唇羽毛般擦過眼前人尖尖的下顎,留下馨香的濕潤。 徐知苡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她想后退,但沒成功。 一只修長的手托住了她的腰,隔著柔軟的布料,徐知苡還是感受到了那只手上的溫度,很燙,且灼熱。 預備鈴已經響了有一會兒了,走廊上人很少,且他們站的位置旁邊有一個很大的盆栽,遮擋了大半個視線。 可徐知苡還是很慌,她心跳得很快,手下意識的掙扎,陳嘉屹也沒打算在這里怎么她,輕輕笑了下,手松開了。 不過松手之前,他的唇若有若無的擦過她的嫣紅的耳垂,聲線一如既往的低啞好聽: “你先給他送的水”。 “嗯……?” 第36章 走廊上稱不上意外的一個吻讓徐知苡的心亂了。 她不知道陳嘉屹怎么知道運動會那天她也給吳浩杰送了水,聽見他“不懷好意”的質問,徐知苡莫名的有點心虛。 男生guntang的呼吸仿佛還在耳邊,揮之不去,讓她的心漏了一拍。 徐知苡回到教室的時候跟正準備進教室的英語老師打了照面。 她把圍巾拉到秀挺的鼻子那里,英語老師卻還是看到了年輕女學生臉上兩頰上浮起的潮紅,她以為是趕回來上課的原因,柔和的笑了笑:“不急,我也才剛到?!?/br> 徐知苡點點頭,在鴉雀無聲的氣氛中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大家都在低著頭學習,沒人注意她的失態(tài)。 周湘倚正一反常態(tài)到跟吳浩杰討論一道數(shù)學題,見英語老師來了,忙坐正身子。英語老師正在調試ppt,沒盯著下面,她坐不住,湊到徐知苡這邊:“這學習小組都散了,老師找你干嘛呀?!?/br> 說完就看見了徐知苡手上的東西,她小小的“哇”了一聲:“這……政治老師送你的?” 徐知苡嗯了一聲。周湘倚把那本子拿過去,一臉艷羨的打量著那本復古綠的封皮??戳艘幌拢稚鲜置?。 書皮很新,雕刻封面,厚厚的,yingying的,湊近了一股濃厚到書香味撲面而來,右上角還綴著一根流蘇書簽,仔細一看,上面還刻著“空谷幽蘭”四個字。 學生之間總有很多談資,她們學校里的小道消息更是數(shù)都數(shù)不過來,周湘倚早就聽說過政治老師生于書香世家,甚至跟百年前的一個知名大儒有著很深的緣源,現(xiàn)在一看,那些小道消息說得還挺準的。 “政治老師真是大手筆?!敝芟嬉畜@嘆了一聲,她眼尖,這本子一看就價值不菲。 徐知苡對那些高端貨沒怎么了解,聽周湘倚這么一說,她眼里露出了幾分詫異,轉眼即逝,見周湘倚這么愛不釋手,她彎了彎唇:“你喜歡的話下次你生日我送你一本?!?/br> 離她下次生日還有半年多的時間,徐知苡想著如果多存點零花錢應該可以能送給她。 “別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三分鐘熱度。”周湘倚在物質上不算是一個長情的人,她對這本子也就是覺得有點賞心悅目,又不能吃,賞賞就完了,并不是非得擁有。 她轉著手里的筆,支著下巴:“我就是見政治老師送這玩意兒給你有點好奇,多看了幾眼,你可別啊,我什么都不缺,看看就得了?!?/br> 徐知苡也知道她,便不再說送她的話,兩人開始認真的上課。 …… 緊張的高三生活一天又一天的過去,天氣也越來越冷,香樟樹枝頭上的落葉亦是落了一茬又一茬。 距離運動會已經過去了快兩周,告白墻上表白帖子每天輪著換,只不過被表白的男生已依舊是那個令人心動不已的名字。 自從運動會一舉奪冠后,陳嘉屹的名字再次被頂上了熱搜,每天表白他的帖子層出不窮,作為南高女高中生的“夢中情人”,他的名字每天都會出現(xiàn)在各色各樣的女生嘴邊。 徐知苡從走廊路過的時候,幾乎每次都能聽到那個名字。 今天是周六,周家老太太八十大壽,一下課,周湘倚就興沖沖的趕回家去了,徐知苡待到了六點半才去坐公交。 教室里還有人在學習,她收拾好書包從后門出去,走了兩步,她頓住腳,繞了圈教室從另一邊樓梯下。 自從那個“吻”之后,也不知道為什么,她現(xiàn)在看到陳嘉屹都會覺得有點不自在。 下到二樓的時候,拐角處有幾個女生在說話。這個時間點兒學校里的人差不多都走光了,只有少數(shù)人還留在教室,估計是想不到會有人來,幾個的女生談論時并沒有壓低音量。 “你怕什么呀,不就是發(fā)個表白墻,還是匿名的,人家知不知道還不一定呢?!庇信_口。 徐知苡一聽,就知道幾個人聊的話題是什么了,她沒興趣偷聽人家的暗戀史,正想著繼續(xù)往下走,突然就聽到了的男主角的名字。 “哎呀,你就是太傻了,人家陳嘉屹不都跟溫宛馨分了嘛,你這算撬什么墻角呀,而且這個時候陳嘉屹身邊還沒有人,你要是再躲下去,人家要是找到了新歡,那你可別偷偷找我們哭。”另一個女生看不慣小姐妹這樣優(yōu)柔寡斷。 徐知苡頓住腳,有點后悔剛剛為什么不直接走下去。這樣她就不用在這兒聽別的女生對他的暗戀史了。 心情莫名的有點低落,她輕輕的靠著墻,腦子放空了一會兒,然后拿出英語詞匯本背單詞。 下面的幾個女生還在攛掇小姐妹大膽表白,女生面色糾結,她動了動嘴:可我好像記得上上周運動會有女生給他送水了?!?/br> “啊,送就送唄,難道送的女生還少了。” “對啊,我也去送了,不過他沒要,然后我就走了。” “就是就是,我們學校暗戀他的女生多了去了,但我就聽說他對溫校花有點不一樣,雖然不知道兩人在沒在一起過,不過現(xiàn)在不是分了嘛,妍妍,你勇敢沖吧,怕個錘子哦?!?/br> 妍妍是女生的名字,她好像沒聽見小姐妹們說的話一樣,只是盯著腳下的白色的碎屑:“但我看到他收下了一個女生送的水?!?/br> 這話一落,其余的女生都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啊——” “哪個班的” “誰啊,我認識嗎?” “我怎么不知道啊,是溫校花嗎?” 妍妍也不知道那個女生是哪個班的,她只記得那個女生戴了一條杏色系的圍巾,只露出了一雙水光瀲滟的眸子,氣質很干凈清靈。 幾個人見她搖頭,都有些失望,還恨自己那時候為什么不在場。 等她們走了,徐知苡才抱著書下樓,在公交站等車的時候,有人在后面拍了拍她的肩。 女生回眸,看見了站在她后面的林亦揚。 “在等車?他問?!?/br> “嗯,你是剛從教室過來的嗎?”剛剛回家的時候,徐知苡看見林亦揚還在那解題。 男生笑了笑,其實她走的時候他也匆匆收拾書包出來了,他知道她在樓道里背單詞,也聽到下面幾個女生說的話。 他也知道那個妍妍口中送水的女生是她。 南方的冬天是不著痕跡的冷,風從四面八方吹過來,一開口,身體里為數(shù)不多的熱氣便散在了冷風中。 只因站在他旁邊的人是她,林亦揚便私心想跟她說會兒話,他望著對面的商店招牌上閃爍的led燈,問:“知苡,你想好考哪所學校了嗎?” 夜晚的風又涼又刺骨,徐知苡縮了下手,盈盈一笑:“還沒想好呢,你有想考的大學嗎?” “我也還沒想好。”林亦揚往風口那邊側了下身子擋住大半風,他頓了兩秒以一種開玩笑的口吻說:“那你想好了記得告訴我,我想知道咱倆有沒有機會還做……校友。 女生似乎信了他的話,眼里也染了笑,她說:“好呀?!?/br> 林亦揚看了她的笑臉一眼,把頭轉了回來,他指了指前面的公交車:“你快上去吧?!?/br> 十三路公交車。她經常坐。 他記得。 女孩兒跟他說了聲再見,投幣上車。 林亦揚看著那公交車碾過姜黃色的枯枝落葉,朝著遠處駛去。 知苡,其實我剛剛騙你的。 我不想跟你做校友…… …… 進了門,徐知苡站在玄關處脫鞋,她叫了聲mama,阮芝的聲音從書房里傳出來。 臨近期末,學院里的事兒就繁雜了很多,再加上學校引進的那個人才項目,阮芝作為負責人需要事無巨細的跟進。 已經熬了好幾個大夜了,徐知苡進書房的時候看到她在揉著眼眶,電腦上的光反射到母親的臉上,那是張一種疲累到極致的臉。 徐知苡走過去,手放到阮芝的肩上,輕輕的揉捏起來,力度掌握的很適當。 徐文禮在的時候,偶爾工作累了,徐知苡也會幫他舒緩舒緩,這事兒她做得心應手,不一會兒,阮芝就感覺到肩上那股酸軟的感覺好了很多。 吃完飯回到房間,徐知苡跟往常一樣拿出卷子來做,書桌上的東西擺放的整整齊齊,筆筒、小臺燈、書、地球儀、干花等等。 還有一張日歷掛布粘在白花花的淺綠色的墻紙上。 那上面有兩處打了紅勾。只有一處很突兀的打了綠勾。 對角線畫錯了,徐知苡伸抬起眼去找橡皮,不經意間看到了那個綠色的勾勾。 她一愣,打開手機又確認了一遍。 資料卡上他的生日寫著12.11。 就是明天。 呆坐了一會兒,徐知苡切到鬧鐘頁面,定了個時間。 暮秋的夜晚靜悄悄的一片,沒有一點兒聲音。做了了幾道題,徐知苡又看了眼手機,都沒到九點,還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