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集群芳盡染第七章廣廈千萬

    三女乖乖湊到主人身前，像哈巴狗一樣抬起俏臉。她們還戴著新娘的頭飾，

    身上卻一絲不掛，赤條條裸露著香艷的玉體。按照主人的吩咐，三名新娘張開紅

    唇，任由主人挺著roubang在她們小嘴里挨個插了一遍，最后首先挑中的是尹馥蘭。

    尹馥蘭眼淚汪汪的，被人欺負得苦不堪言，這會兒不敢再有半點旁的心思，

    老老實實趴在地上，挺起雪臀，雙手扒開蜜xue，送到主人身前。

    程宗揚頂住xue口，然后挺身貫入。

    「啊呀！」尹馥蘭發(fā)出一聲痛叫。

    guitou剛擠進少許，就撞到一團物體。那物體表面脆硬，內(nèi)里帶著一種柔軟的

    韌性。

    程宗揚失笑道：「這是什么東西？」

    罌粟女笑道：「主子用過就知道了。」

    程宗揚不再客氣，在蘭奴的蜜xue內(nèi)用力挺動起來。新娘痛叫連連，那團物體

    在roubang搗弄下，不斷發(fā)出細碎的脆響，突然guitou像是

    搗穿了什么，那團物體破碎開來，里面猛地迸射出一股液體。

    程宗揚拔出roubang，只見尹馥蘭xue口已經(jīng)殷紅一片，xue內(nèi)還不斷有鮮紅的液體

    淌出。

    「恭喜老爺，給蘭奴開苞?！?/br>
    程宗揚起初還以為尹馥蘭被自己搞到出血，罌奴等人七嘴八舌說完，他才知

    道原委。新婚之夜，新娘沒有落紅，總覺得儀式上少了些什么。最后罌粟女出了

    個主意，用胭脂和香露調(diào)汁，再放入一團海綿浸泡，然后用糯米紙包裹起來，納

    入新娘體內(nèi)。

    眾女給尹馥蘭用的糯米紙不但極厚，而且特意折出棱角，弄成yingying的一團。

    隨著roubang的挺動，棱角刮在rou壁上，帶來的痛楚不遜于破處，難怪尹馥蘭會

    痛叫不已。糯米紙不僅易碎，而且沾水易融，被程宗揚用力搗弄幾下，便即破裂，

    里面浸滿胭脂的海綿被guitou一擠，汁液淌出，宛如落紅。

    這與真實的處子自然不同，卻別有一番趣味，尤其是糯米紙沾上yin水，融化

    后變得黏稠如漿，蜜xue內(nèi)粘性十足，吸力大增，抽送時不停發(fā)出「嘰嚀嘰嚀」的

    響聲，倍覺有趣。

    尹馥蘭則是吃足了苦頭，塞到她體內(nèi)的糯米紙足有幾十層之多，即使易碎易

    融，也足足插了一炷香工夫才融化完。蜜xue內(nèi)更是黏糊糊的，仿佛灌滿了漿糊，

    其黏無比，每次roubang拔出，蜜腔都像是被帶得整個翻出一般。

    尹馥蘭白花花的大屁股原本就豐滿熟艷，又肥又翹白得耀眼，此時被主人挺

    著roubang狂插猛干，紅如鮮血的汁液從xue中迸射而出，在臀間四處亂濺，下體落紅

    無數(shù)，狼藉不堪，比起剛被開苞的處女了幾分凄慘而又妖yin的艷態(tài)。尹馥蘭

    此時還不知道，從此她多了一個「紙糊處女」的笑稱，每每被內(nèi)宅諸女拿來yin玩

    取樂，甚至還被人以幾桿見紅來賭戲。

    悅耳的鈴聲在閣中回蕩，成光跪坐在主人腰間，一邊用她光潔無毛的蜜xue套

    弄主人roubang，一邊聳動著白美的雙乳。她rutouyingying挑起，一對銀鈴在她紅嫩的乳

    尖上下甩動，一雙銀環(huán)穿過她rutou根部，細細的血跡從兩側(cè)的穿孔淌出，流過乳

    暈，一直淌到白膩的乳rou上。

    一連taonong了數(shù)百下，成光哆嗦著xiele身子，她用花心頂住主人的guitou，著實

    做了一個倒?jié)蚕灎T，等陰精泄盡，鼎爐已空，才撐起身體。然后兩手扶著roubang，

    一邊嬌喘，一邊殷勤地舔舐干凈。

    暖閣內(nèi)燈影搖曳，一片鶯聲笑語。隔門望去，各色羅衣散落滿地，滿室玉體

    交陳，春光無限。服侍主人的已經(jīng)換了孫壽，她仰身躺在席上，嬌靨潮紅，櫻唇

    圓張著，不時發(fā)出媚叫。那只烏亮的墮馬髻歪到一邊，鬢腳散亂，金制的鳳釵斜

    溜下來，星眸迷離，

    柔若無骨的玉體在主人身下婉轉(zhuǎn)迎合。

    可惜狐女雖媚，用作鼎爐卻低劣不堪。程宗揚在她xue內(nèi)隨便射過，便抱起阮

    香琳，給她來了個一桿進洞。阮香琳除了腰間一條絲帶，再無寸縷，此時被相公

    擺了個側(cè)臥的姿勢，一條玉腿高高抬起，纖巧的足尖玉鉤般繃緊，水汪汪的蜜xue

    在roubang捅弄下，宛如一朵濕膩而柔艷的玫瑰，翕張不已。

    在兩人周圍，六名奴婢湊成三對，三名剛獻過初夜的「新娘」來不及喘息，

    便被各自的夫君拉來交歡。先是蛇奴對壽奴，驚理對光奴，罌奴對蘭奴，玩到樂

    處，三名新娘被湊到一處，由三人的夫君各施手段，看誰先丟了身子。甚至連小

    婢紅玉也被邀來，上了昔日的女主人一回。

    暖閣之外，阮香凝傷勢未癒，此時在照看期夫人。卓云君留在長秋宮，看護

    趙氏姊妹。唯有義姁和胡情兩人，卻不見蹤影。

    …………………………………………………………………………………

    第二天日上三竿，程宗揚是被小紫捏著鼻子才醒的。

    「死丫頭，你想謀殺親夫??！手怎么這么涼？」程宗揚握住她的指尖，「干

    嘛去了？快進來暖暖?！?/br>
    「該起床了，大笨瓜。」

    「昨晚耕了一晚上的田，累死了。」

    「田都被你耕壞了，呶?！?/br>
    程宗揚這才看到屋里滿地裸女熟睡正酣，倒是雁兒已經(jīng)起來，正打發(fā)孫壽、

    成光、尹馥蘭三人端水生火，cao持家務(wù)。閣外設(shè)有一處小廚房，烹具齊全，可三

    女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這會兒趕鴨子上架也來不及了，只好由雁兒主廚，熬了

    些藥粥。

    小紫笑道：「程頭兒，你好猛哦。」

    「還不是你干的好事？」程宗揚沒好氣地說道：「一直干到天亮才把藥性泄

    完，我都以為腫了呢。什么鬼春藥這么霸道？」

    「蔡敬仲說，宮里有一種秘藥叫慎恤膠。煉制時置于爐中百日，然后以大甕

    蓄水，投入此丹，一甕的水都會沸騰。一連換過十甕清水，化解藥力，就可以吃

    了?！?/br>
    程宗揚怔了半晌，「你就給我吃這個？你是不怕我死??！」

    「不怕啊。我拿蔡敬仲試過了。」

    「哈哈，那家伙也有今天！讓他倆眼珠子只盯著實驗室！這下好，拿他當(dāng)實

    驗品，干得漂亮！」程宗揚大笑三聲，然后回過味來，「不對?。∷粋€太監(jiān)試

    個鬼的春藥？」

    「吃了沒死，那不是毒藥就是春藥啰?！?/br>
    「……我怎么覺得你的測試方法很不嚴謹呢？」

    「可不是嘛。我也沒想到你都快爆炸了，還不肯用她。」小紫端起碗，「瑤

    姊姊的田被你耕壞了，我來喂你喝粥吧?！?/br>
    云如瑤閉著眼道：「紫meimei，你說我壞話，我可聽見了?！?/br>
    小紫笑道：「好姊姊，是我錯了。姊姊的田是最上等的良田?！?/br>
    程宗揚起身穿好衣物，然后走了兩步。

    一夜鏖戰(zhàn)，自己的腰腿不僅沒有一點虛軟的漂浮感，反而像是打通了任督二

    脈一樣，氣血旺盛，生機勃勃。

    程宗揚突發(fā)奇想，「傳說黃帝日御百女，然后白日飛升，成為神仙——我要

    一口氣也御夠百女，會不會也飛升成仙？」

    「大概會變成鬼吧?！?/br>
    程宗揚捏住小紫的鼻子刮了一下，「凈說什么實話！」

    說話間，一個人影飄著就進來了。蔡敬仲臉色慘白，兩只眼眶卻又黑又紫，

    襯著唇上兩抹小鬍子，真跟活鬼一樣。

    「蔡爺，你這是……讓人揍了？」

    蔡敬仲淡淡道：「很開心嗎？」

    「瞧你說的……」程宗揚捧腹大笑，「我早就說了！你都死過的人，還這么

    張揚，生怕別人認不出你是吧？這下好，撞見債主了吧？讓你招搖過市！「

    「我故意的?！?/br>
    「啥？」

    「你覺著，那些人為什么敢借錢給我？」

    「因為他們蠢啊?！?/br>
    蔡敬仲深以為然，「你覺得，這么蠢的人好找嗎？」

    「我覺著不好找?！?/br>
    「是啊?！共叹粗俚溃骸副緛砭筒缓谜?，還死了那么多?？偟孟雮€法子，把

    他們找出來?！?/br>
    「找出來干嘛？」

    「借錢?！?/br>
    程宗揚怔了片刻，終于回過味來，「你是打算再割一遍韭菜？」

    「這個說法很好。」

    「你還頂著兩個黑眼圈呢！」

    蔡敬仲掏出一支細毫軟筆，醮了些染料，把自己的黑眼圈涂大了一圈。

    「畫的?！?/br>
    程宗揚又一次感覺自己的智商不夠用了，「為什么要畫眼圈？」

    「想打我的傻瓜太多了。畫個眼圈，好讓那些傻瓜開心。」

    程宗揚閉上眼睛想了一會兒，終于道：「所以你一開始就問我開不開心？」

    「人呢，最重要的就是開心?；钪_心，死了也要開心?！共叹粗俟律?，

    用陰惻惻的聲音道：「侯爺，該上路了?！?/br>
    「上個鬼路?。　?/br>
    「再遲，可就耽誤了?！?/br>
    「耽誤什么？」

    小紫道：「今天可是歸寧的日子。」

    「干！怎么不早說！」程宗揚手忙腳亂地換上新服，「瑤兒！丹琉！快著點

    兒！」

    「大笨瓜?！剐∽先滩蛔⌒α似饋?。

    「我沒忘，就是一時沒想起來。哎，你別跑?！钩套趽P對蔡敬仲道：「就在

    這兒待著，等我回來揍你！」

    …………………………………………………………………………………

    自家幼妹與新婚的夫婿一同歸寧，云家在城外的莊園擺開筵席，大宴賓朋。

    云家為婚事籌備數(shù)月，但席間多是自家族人，邀請的賓客也是相識多年的至

    交，席間不見豪奢，而是出奇的溫馨。

    程宗揚帶著云如瑤、云丹琉一同向云蒼峰三位兄長行禮，云蒼峰倒還好些，

    溫言叮嚀幾句，旁邊云秀峰向來最能克制住情緒，此時不禁熱淚盈眶，短短幾句

    叮囑的話語，卻幾度哽咽。

    程宗揚舉杯滿滿斟了一觥，「請諸位兄長放心，瑤兒和丹琉既然與我成親，

    便與我有如一體，此生此世，恩愛不移?！?/br>
    老五云棲峰抹了抹眼角，強笑道：「早些生個孩子是正經(jīng)的。瑤兒身子弱，

    需得將養(yǎng)，丹琉，你可莫耽誤了?！?/br>
    云丹琉玉頰通紅，小聲「嗯」了一聲。

    接下來的宴飲，程宗揚沒有多喝，每每舉杯作勢，不過是淺嘗輒止。眾人也

    沒有多勸，最后由云棲峰招待賓客，云蒼峰、云秀峰將程宗揚引入內(nèi)廳，取出聘

    禮中所附的七里坊地契。

    云蒼峰道：「七里坊在你的打理下已經(jīng)是聲名雀起，我云氏取回舊宅便已足

    夠?！?/br>
    「老實說，如瑤和丹琉的事是我不對在先。幾位兄長不計前嫌，反而玉成此

    事，小弟感激不盡。何況兄長們給她們兩個準(zhǔn)備的嫁妝也太過豐厚，區(qū)區(qū)一坊之

    地，倒顯得菲薄了，還請哥哥們收下?！?/br>
    「我知道你心里過意不去。但這七里坊給我云家，遠不及在你手中?！乖菩?/br>
    峰忽然道：「你知道我有個兒子嗎？」

    程宗揚一怔，「卻是不知。」

    「六歲了，一直在長安?！乖菩惴宓溃骸感沼?。」

    程宗揚明白過來，云家遭人暗算，子嗣艱難，云秀峰難得有個兒子，卻不得

    不連名字都改了。怪不得六哥常赴唐國，原來是以經(jīng)商為名看望兒子。

    云秀峰道：「如果有機會，我想送他去江州?！?/br>
    「好。我在江州有一所學(xué)校，他可以用眷屬的名義前去讀書?！?/br>
    云蒼峰道：「你驟然封侯，只怕有人心存歹意?！?/br>
    「云老哥聽到什么風(fēng)聲了？」

    云蒼峰點了點頭，「洛都從來都不缺少亡命徒，何況呂氏的死士尚未盡誅，

    頗有些亡命在外的。」

    云秀峰也道：「樹大招風(fēng)，小心為上。」

    「明白了。等拜訪過霍大將軍，我就躲到屋里，沒事絕不出門?！?/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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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оm

    「舞陽侯好福氣啊，」霍子孟一邊捶著腰，一邊半是抱怨半是玩笑地說道：

    「天大的事都丟手不管，自己跑去成親，倒讓我這老家伙替你們勞心勞力。「

    「能者多勞嘛?！钩套趽P笑道：「況且我正準(zhǔn)備辭行，前往舞都就封，朝廷

    的事就全指望大將軍了?！?/br>
    「不等天子登基就走？」嚴君平皺眉道：「出了什么事？」

    程宗揚指著他道：「老嚴，就你多疑。坦白地說，我要留在這里，不知道多

    少人如芒在背?！?/br>
    霍子孟不悅地說道：「什么如芒在背？胡說！」

    「好好好，是我說錯了?！钩套趽P從善如流，「反正我這么一走吧，你好，

    我好，大家都好，免得在這兒礙眼不是？」

    霍子孟手指敲著桌面，遲遲不語。

    「放心吧，老頭兒跟我一起走。往后回不回來還兩說呢?！?/br>
    「你啊……」霍子孟搖頭道：「君侯雖然行止無忌，大節(jié)上卻把得極穩(wěn)，否

    則你以為你一個實封的列侯是那么容易來的？」

    「那你擔(dān)心什么呢？」

    霍子孟橫了他一眼，「說吧，你有什么條件？」

    程宗揚干笑道：「大將軍果然明察秋毫……一點小事，請大將軍過目?！?/br>
    程宗揚遞來兩張紙，上面密密麻麻寫滿字跡。

    霍子孟接過一看，一份是確定舞都城作為云如瑤的嫁妝，并入舞陽侯國，其

    中牽涉到的城中官員任命、賦稅、所用律法等等事宜。

    霍子孟看了一半就丟給嚴君平，「寫篇回文，罵死這廝！即使封侯，也是漢

    國的疆土，連朝廷的王法都不要了？好大的膽子！」

    「好吧，好吧，這些你不答應(yīng)，那這一張你總得認吧？」

    另一張紙上寫的全是人名，后面?zhèn)渥⒘斯俾毦粑?。趙皇后父親封成陽侯，兄

    長封新成侯；董宣的司隸校尉之外，又加了主掌刑獄的廷尉；桓郁執(zhí)掌守衛(wèi)宮禁

    的衛(wèi)尉軍；公孫弘為左內(nèi)史；朱買臣為丞相長史；金蜜鏑兩個兒子以及霍去病同

    時躋身八校尉……這些都是彼此心照的交易。

    霍子孟知道長秋宮夾袋中無人，拿到司法和部分兵權(quán)已經(jīng)是極限。果然，再

    往后就是一些商賈和不知名的文士，官職也多是些三百石以下的微末職位。不過

    職位雖低，卻意味著商賈從此擺脫賤籍，可由正途出仕。

    再往后看，霍子孟眉頭不由跳了一下，董宣卸任的洛都令卻是給了張敞?；?/br>
    子孟與張敞有隙，人所共知，如今把張敞擺到霍子孟眼皮底下，明擺著是添堵。

    霍子孟毫不客氣，提筆把「洛都令」抹掉，「且去薊城?！?/br>
    程宗揚爭辯道：「他一個文官，去薊城守邊？」

    「董卓此賊雖然暴虐，邊事上的見地卻是不差。老夫已與金車騎聯(lián)名上奏朝

    廷，請以趙充國為中郎將，鎮(zhèn)守薊城?！够糇用瞎诿崽没实卣f道：「張敞此子素

    無功績，邊地易于立功，若有軍功，朝廷必定重用。」

    守邊容易立功，那是因為太容易死了。程宗揚對張敞也沒什么過多的好感，

    秦檜把他放入名單，無非是因為霍子孟權(quán)勢太大，找點平衡。既然霍子孟擺明車

    馬不吃這一套，程宗揚也沒有再多爭執(zhí)，只是默默對張敞說了聲抱歉，本來想拉

    你一把，結(jié)果被老霍一腳踢到北邊。

    名單中沒有寧成，是程宗揚最大的遺憾。他至今杳無音訊，死于亂軍之中的

    可能性大增，不然再拿到大司農(nóng)這個職位，司法、軍事、經(jīng)濟三者在手，長秋宮

    的地位會穩(wěn)定得多。由于手上乏人，外朝官職收獲不多。相比之下，內(nèi)廷迭經(jīng)戰(zhàn)

    亂，徐璜等人順勢掃除對手，獨占了三個中常侍的名額，全面掌控南北二宮，算

    是最大的一筆收獲。

    這份名單是秦檜、班超等人反復(fù)商議，才最終擬定的，其中分寸拿捏得極為

    妥當(dāng)，雙方?jīng)]有太多爭執(zhí)就確定下來，準(zhǔn)備上奏長秋宮。不過等霍子孟這邊拿出

    擬定的朝臣名單，條就讓程宗揚大吃了一驚：韋玄成罷相，原中常侍呂閎拜

    為丞相。

    呂閎身為呂氏族人，即使沒有參與叛亂，也少不了受到牽連，程宗揚還想著

    怎么保他一把，卻沒想到霍子孟會直接提請將其拜為丞相。雖然內(nèi)朝權(quán)力不斷擴

    大，作為外朝官職的丞相地位大不如前，但到底也是群臣之首，份量十足，就這

    么交給呂氏族人，霍子孟能這么放心？

    事實證明，霍老狐貍還真這么放心。嚴君平道：「呂閎為人節(jié)cao凜然，風(fēng)骨

    剛勁，其為丞相，可安社稷?！?/br>
    程宗揚也明白此舉是為了安撫呂氏，穩(wěn)定朝局，可憑心而論，自己肯定是做

    不出這種選擇的。霍老狐貍雖然滑頭了些，起碼的節(jié)cao還是有的。

    其余三公九卿之類的官員自己也不熟悉，霍子孟能把呂閎推為丞相，這份名

    單還是公心居多，程宗揚不再一一細看，表示自己會與車騎將軍金蜜鏑、御史大

    夫張湯等人一并附議，送呈長秋宮。

    最后才說到宮中之事。按慣例，天子登基之后，皇后趙飛燕晉太后，遷居永

    安宮。太后呂雉晉太皇太后，遷居長信宮。但程宗揚提議，如今天子尚幼，趙太

    后仍居住長秋宮，好便于撫養(yǎng)。待天子及冠之后，再移居北宮。至于呂雉，也不

    必遷居長信宮，仍居原處，但為了太皇太后的安全，有必要在永安宮周圍建起高

    墻，同時封閉北宮四門，只留復(fù)道出入。

    原本通連南北二宮的復(fù)道已經(jīng)在戰(zhàn)亂中焚毀，新建的復(fù)道將直通長秋宮，等

    于變相將呂雉圈禁在宮中，與外界斷絕往來。

    霍子孟默然良久，最后道：「太后可曾應(yīng)允？」

    程宗揚眼也不眨地說道：「太后很滿意?！?/br>
    呂雉是不是滿意并不重要，關(guān)鍵在于既沒有賜自盡，也沒有廢去太后之位，

    保住了朝廷體面，對外也能交待。

    「那便如此罷?！?/br>
    …………………………………………………………………………………

    天子登基，薦舉帝師，官員任免，選拔親貴子弟入宮陪讀……幾件大事徹底

    蓋過先帝駕崩引發(fā)的叛亂，展露出新朝氣象。無數(shù)人趨之若鶩，紛紛奔走于權(quán)貴

    之門?；舸髮④姼献匀徊荒懿蛔?，呂丞相那邊也是條路子，可最引人矚目的舞

    陽侯卻毫無征兆地杜門謝客，前來打探門路的無論身份高低，統(tǒng)統(tǒng)吃了閉門羹。

    「先帝入葬？就說我有病，推了吧。程大哥是家宰，代表侯府去一趟，禮數(shù)

    盡到就行?！?/br>
    「富平侯請我赴宴？他膽子很大嘛，天子喪期未過，他就敢請客？沒錯，我

    是不怕，可張放那小子也不怕？讓高智商去，到底是有數(shù)的老牌世家，去拉拉關(guān)

    系也好。「

    「徐璜……這事我答應(yīng)過，不能不管。讓老匡帶人去一趟。安全，千萬

    別犯險?！?/br>
    「鴻臚寺請我去定奪天子登基的禮儀？哎，徐君房到哪兒了？這種活他應(yīng)該

    在行啊。算了，讓會之去跟他們打嘴皮官司吧?！?/br>
    「太學(xué)推選祭酒，邀我去講話？這不是要我難看嗎？讓班超去——等會兒，

    我不是說過這些事我都不管了嗎？怎么還往我這兒報呢？」

    雁兒道：「這都是篩選過的，須得主子定奪。」

    「別了。外事不決問會之，內(nèi)事不決問會之他家娘子。我現(xiàn)在是在度蜜月，

    度蜜月懂嗎？」

    「不太懂……」

    「就是什么事都不干。去去去，事情都交給程大哥、會之和班超他們。嗯，

    還有賈文和，讓他們幾個商量著辦，別來煩我?！?/br>
    雁兒只好捧著卷牘離開。程宗揚愜意地伸了個懶腰，然后過去擁住云如瑤的

    腰背，「娘子……」

    「別鬧，妾身正在算賬呢?！?/br>
    程氏商會的賬目結(jié)算眼下還在臨安，漢國這一攤子差不多算是一本亂賬。云

    如瑤連日來將賬目梳理了一遍，越算越是心驚。

    若說進項，程宗揚與陶弘敏、趙墨軒合作的商號開張不過月余，獲利便超過

    三萬金銖，收益驚人，可比起推行紙鈔的成果，這點收益就微不足道了。

    托算緡令的福，程氏商會印制的紙鈔在短短一個月內(nèi)，就發(fā)行出去整整二百

    萬金銖！以云如瑤的出身，看到這個數(shù)字都有些眼暈——即使?jié)h國，朝廷一年的

    賦稅也不及此數(shù)。

    同樣驚人的，是商會實有現(xiàn)金儲備。按照收入，商會所存錢銖當(dāng)在二百萬金

    銖以上，可目前商會所有錢銖加起來，僅僅只有八十三萬金銖。除了幾筆土地交

    易用去大量紙鈔，其余都是洛都之亂的開支。

    長秋宮本身既無財力，又無人力，全靠程氏商會力挺，大筆大筆賞賜潑水一

    樣灑出去，才糾集了足夠的兵力支撐到平定叛亂。前后不過數(shù)日，用去的錢銖就

    有五十七萬金銖之多！如果叛亂再持續(xù)幾天，呂巨君和劉建都不用動手，程氏商

    會自己就破產(chǎn)了。

    這也是長秋宮全無根基，只能靠錢銖鼓舞士氣。劉建和呂巨君一個宗室，一

    個后族，用一文錢能辦到的事，長秋宮就得花十文。

    程氏商會大筆錢銖潑出去，收益已經(jīng)不能用錢銖衡量。舞陽侯、舞都君的封

    號，實封的土地，這一方諸侯的地位，可是拿錢買不來的。

    程氏商會在漢國發(fā)行的紙鈔眼下并沒有開始流通，與其說是貨幣，實質(zhì)上更

    接近于欠條。這樣一算，目前的虧空就是一百一十七萬金銖。這樣的虧空放在六

    朝任意一朝，都足以引發(fā)朝廷局勢動蕩，可程氏商會竟然周旋至今，尚未出現(xiàn)紕

    漏，云如瑤都覺得不可思議。

    「這得是班超的功勞。」程宗揚道：「算緡令廢除之后，洛都不少商賈都想

    兌付錢銖。幸好老班下手果斷，沒等那幫人發(fā)難，就唱了出紅臉，把他們都給鎮(zhèn)

    住了?！?/br>
    「可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夫君大人總得填補這筆漏洞?！乖迫绗幍溃骸溉?/br>
    今長秋宮位置已穩(wěn)，這筆錢既然是用在皇后身上，她總該認這筆賬吧？」

    「長秋宮暫時就別指望了?；屎竽沁呥B賞賜都拿不出來，還得我設(shè)法接濟。

    舞都侯的名號、封地，再加上呂冀的家產(chǎn)，就當(dāng)是折抵吧?！?/br>
    云如瑤顰眉道：「呂氏兩處府邸財物雖然不少，但錢銖并不多。不知道是他

    們沒存下錢，還是被人暗中吞沒了。我叫紅玉和壽奴過來，問問她們?！?/br>
    「別。」程宗揚道：「全花光了還好說，就怕真是被人私下分了。你要揭出

    來，立刻又是一場大亂。」

    其中的道理并不復(fù)雜，云如瑤自然明白，但她更擔(dān)心自家的生意，「可這虧

    空該如何補？一想到這么大的數(shù)目，我覺都睡不安穩(wěn)。「她蹙額道：」若不然，

    石見銀……「

    「用不著?！钩套趽P拿出一張帛畫，「這是舞都的地圖。這一片，包括舞都

    城，都是我們的土封。我準(zhǔn)備在舞都以北開發(fā)一個商業(yè)區(qū)，回收資金?！?/br>
    云如瑤道：「賣地嗎？有多大？」

    程宗揚從舞都城往北，畫了一條直線，直抵舞陽河，「這條路大概有六里。

    我準(zhǔn)備期先開發(fā)三分之一，長度為兩里，兩邊各延伸出一里，面積大概

    是一千五百畝?！?/br>
    云如瑤算道：「禁田令之前，洛都田地價格是一畝十枚金銖，舞都田地更便

    宜一些，以每畝八枚金銖計價，一千五百畝大概是一萬兩千金銖?！?/br>
    一萬兩千金銖，比起高達百萬的虧空，只是杯水車薪。

    程宗揚卻不這樣認為，「開玩笑呢。我這是商業(yè)用地，跟農(nóng)用地能一樣嗎？

    至少十倍起價，還不打折，一千五百畝就是十五萬金銖。這僅僅是地價，建

    好的商鋪再加五倍，七十五萬金銖——這是底價！「

    「一畝五百金銖……」云如瑤道：「會不會太貴了？」

    「這可不是空地，是占地一畝的房子，還是商鋪，包括倉儲和店面?！钩套?/br>
    揚道：「五百金銖是多少？一百萬錢而已。只用掏一百萬錢，就能拿到一套一畝

    的商鋪，賺大了好不好！「

    云如瑤愕然道：「一百萬錢？」

    瑤丫頭雖然聰慧，但對現(xiàn)代房地產(chǎn)的奇葩程度一無所知。程宗揚索性拿尺子

    比了一塊三尺大小的正方形，「這么大一塊地方，你覺得能賣多少錢？」

    云如瑤心下略一計較，便道：「若是田地，不過三十錢。若是房舍，帶上房

    屋、院子的話，均攤下來最高不過三百錢?！?/br>
    「如果我說它賣一萬錢呢？」

    云如瑤失笑道：「立錐之地，豈值萬錢？一貫都太貴了?！?/br>
    程宗揚搖了搖頭，只能說眼界和見識限制了瑤丫頭的想像力。

    「何止一貫，這樣大小一塊地，能值一百貫，十萬錢！換成樓房，上面的房

    子能值三千貫！」程宗揚道：「一畝就是一百萬金銖，二十億錢！別說住人的，

    就是停一輛馬車的空地，都能賣出二十萬錢?！?/br>
    「瞧瞧我們這地段，核心商業(yè)區(qū)加行政中心，絕對的黃金地段，超大面積商

    鋪，一畝只要一百萬錢，這連白菜價都算不上，簡直是白水價！「

    云如瑤有些失神，一畝百萬銅銖的天價已經(jīng)超過她的想像，可在夫君口中，

    又翻出兩千倍，一畝飆升到百萬金銖的天文數(shù)字。她不是不相信自家夫君，而是

    無法理解這種驚天的房價居然會出現(xiàn)。更讓她無法理解的是夫君篤定的神情，似

    乎這樣不可思議的價格并非他憑空虛構(gòu)，而是親眼見到過的。

    云如瑤定了定神，沒有再糾結(jié)房價，轉(zhuǎn)而道：「即便建好的店鋪能賣到這樣

    的價錢，可售價如此高昂，造價又該多少？再則一千余畝的店鋪，若待建成，只

    怕要三五年，遠水不解近渴，若要填補虧空，哪里來得及？」

    「預(yù)售啊，親！」程宗揚不加思索地應(yīng)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