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燕歌行 第十八集 圖窮匕見 第一章 神京遠(yuǎn)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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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6月8日第一章·神京遠(yuǎn)眺書房內(nèi),一名青衣小廝側(cè)著身子,小心翼翼地坐在椅中,他滿身風(fēng)塵,懷里還抱著一雙鞋子,神情忐忑不安,有種做夢般的不真實感。 周圍的架子上堆滿了書卷——雖然里面有很多還是沒來得及用線穿起來的卷宗,但在他看來都一樣。地上鋪著精致的白色藤席。他進(jìn)來時生怕踩臟席面,偷偷脫了鞋子,揣到懷里,但還是留下了一行腳印。 旁邊的漆幾色澤烏亮,上面擺放著藍(lán)田玉雕刻的筆筒、筆洗、筆架,還有一塊玄黑色嵌滿金星的硯臺,一只裝滿朱砂的漆盒,一疊雪白的紙張。 看到一名衣著華麗的貴公子進(jìn)門,羅令立刻站起身,叉手施禮,有些慌張地說道:“大……大東家?!背套趽P(yáng)莞爾道:“坐吧。還沒吃飯吧?張惲,準(zhǔn)備些酒食。”羅令連忙擺手,“不……不用了?!薄皠e緊張,”程宗揚(yáng)坐下來笑道:“在留仙坪多蒙你招待。這一路趕來,是有什么事嗎?”說著,他抬眼向賈文和。 賈文和道:“正待主公一同參詳。羅令,我應(yīng)諾過你,到了此地,就不必再回去。不必著急,慢慢說?!薄笆?,賈老爺?!绷_令平靜了一些,開口道:“小的一直在店里干活,大前天,店里來了一位客人,是個女子,說她的馬匹半路受了傷,想請掌柜看看。我認(rèn)出來,她是之前跟老爺一道在小店住過的女客,就牽了走騾去幫忙?!背套趽P(yáng)坐直身體。跟自己一起去過留仙坪?義姁?大前天是初十,義姁初七往藍(lán)田方向離開,居然都走到留仙坪了,怪不得沒回來。 羅令道:“那位女客帶了一輛大車,車上都是藥味。小的看了一下,拉車的馭馬腿上有傷,好像傷了好幾天了,那位女客拿了幾味傷藥包扎,但人用的藥,用到馬身上不對癥。小的用走騾套了車,拉回客棧。那女客只能在客棧住下,等著馬腿傷愈。”“第二天一早,那女客出了門,留話說若有人找她,就說她午后回來??伤蝗ィ钡揭估锊呕貋?。臉色煞白,像是受了什么驚嚇。”程宗揚(yáng)道:“她去哪兒了?”“小的不敢問,”羅令大著膽子道:“但小的猜,她可能去了山上?!卑讍T外的故宅?這死女人,好奇心不小啊。 “然后呢?”羅令咽了口吐沫,“昨天午前,從南邊來了一伙客人。那位女客出來,正好撞見,然后就出事了?!薄俺隽耸裁词拢俊薄澳桥涂匆娝麄兙拖牖仡^,但那伙客人里似乎有人認(rèn)得她,把她叫住。那女客有些不情愿,但還是進(jìn)了房?!薄澳切┛腿耸鞘裁瓷矸??”“好像是遠(yuǎn)道來的商賈。我聽到他們提起生意的事。后來……后來小的進(jìn)去送熱水,看見那女客在房里跪著……”羅令閉上嘴,小心看了他一眼。 程宗揚(yáng)淡淡道:“接著說?!薄坝腥嗽诔樗??!薄八麄冋f什么了嗎?”“小的沒有聽見?!薄皠邮值氖钦l?”“我不認(rèn)識?!绷_令一邊比劃,一邊說道:“那人模樣古怪得很,又黑又矮的,站著也沒有比那女客高多少。姓史,我聽見旁人叫他史三爺。”“后來呢?”“回去之后,小的想了又想,賈先生在店里關(guān)照過小的,臨行時又吩咐過,若是有事,讓小的來報個信。于是小的就向掌柜告了假,牽了店里的走騾,一面問路,一面趕來長安。小的路不熟,進(jìn)城又趕上宵禁,被關(guān)在坊里。后來拿錢銖買通守坊的大哥,才好不容易找到地方?!边@小廝承了別人的情,知道報答,又能在人生地不熟的情況下,一個人摸到自己在長安的住處,人也夠機(jī)靈。 “干得不錯!”程宗揚(yáng)笑道:“賈先生的話就是我的話,掌柜那邊我讓人去說,你便安心在這里辦事。張惲,你帶他去吃些東西,安排好住處,讓他好好休息一下。”“多謝主子!”羅令趴在地上磕了個頭,然后跟著張惲離開。 “肯定是義姁!”程宗揚(yáng)道:“她夠倒霉的,竟然遇上那些晴州人?!绷x姁的背景與晴州方面的勢力有著很深的關(guān)系,甚至很可能像黎錦香一樣,小時候就被廣源行收養(yǎng),然后暗中送入光明觀堂。但不幸的是,義姁沒有進(jìn)入內(nèi)堂,價值大減,離開師門之后,便即失身,沒能像黎錦香一樣保住貞潔。 再后來,廣源行通過暗中運(yùn)作,將義姁送進(jìn)宮中,成為呂雉身邊的女醫(yī),也成為他們布置在漢國宮中的一條眼線。 此時很難猜測義姁沒有在藍(lán)田停留,而是一路趕到留仙坪,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也許是想及早與師門會合,借機(jī)逃離自己的控制;也許只是想洗白自身,免得引來師門的疑心。但顯然,她的選擇是個錯誤。 程宗揚(yáng)從來沒有信任過義姁,只是想拿她來對付潘金蓮??闪x姁那點手段,完全不是潘姊兒對手,三下兩下就被引上一條危險重重的歧路。 她如果沒有離開長安,此時已經(jīng)與燕姣然會合,得到師門的庇護(hù)。但義姁在潘金蓮的誤導(dǎo)之下,選擇走陸路離開長安,結(jié)果一頭撞到廣源行的手心里。 從太泉開始,自己就與廣源行屢次為敵,雖然雙方?jīng)]有挑明立場,發(fā)生正面沖突,但程宗揚(yáng)不認(rèn)為自己與廣源行還有合作的基礎(chǔ),且不說他們豢養(yǎng)牲畜般的馭人之術(shù),即使只沖著黎錦香,雙方就沒有化敵為友的可能。 程宗揚(yáng)認(rèn)真向賈文和行了一禮,“多虧先生的妙手,方才羅令帶回的消息,萬金難換?!辟Z文和道:“僥幸而已?!薄拔椰F(xiàn)在最擔(dān)心的是……”程宗揚(yáng)緩緩道:“蛇奴和罌奴,會不會跟那些晴州人撞上?”風(fēng)中傳來銅鈴的輕響,重重疊疊的飛檐和斗角,在夜色下平鋪開去,一直延伸到視野盡頭。 時近上元,城中的燈火愈發(fā)繁盛,筆直開闊的大街空無人跡,里坊內(nèi)卻熱鬧非凡。風(fēng)流旖旎的青樓,遍布燈火的坊市,巍峨莊嚴(yán)的寺塔,雄偉壯麗的宮城,華美精致的豪宅,光影交錯的里巷……世情百態(tài),紛呈眼底,交織成一幅盛世長安的繁麗圖卷。 而這遠(yuǎn)非畫卷中最濃墨重彩的一筆。明晚開始,便是持續(xù)三天的上元佳節(jié),長安城內(nèi)將舉行盛大的燈會,而每年的宵禁也將在節(jié)慶期間暫時解除,每一個百姓都會走上街頭,目睹長安城一年中最璀璨的夜景。 朱雀大街兩旁的樹上張掛起燈籠,王侯富商也各自在院內(nèi)門前搭起燈樹。青樓匯聚的平康坊中,甚至建起一座十五丈高的燈輪,傳言上有銀燈萬盞,上元之夜將由一千名來自青樓的名妓和教坊的歌舞伎同時點燃燈燭,扯動燈輪,與萬民同樂。單是這些女子的衣飾、花冠費(fèi)用,每人便超過一百金銖,奢華可見一斑。 城中的寺觀自然不甘人后,咸宜觀、玄都觀、大興善寺、大慈恩寺這些名觀大寺,都紛紛建起燈樹、燈塔。連信永都在剛失過火的興福寺內(nèi)立了一座燈塔,據(jù)說投資過大,不得不向波斯邸借貸了數(shù)千金銖。 最壯觀的,莫過于大明宮。在仇士良的籌劃下,西起興安門,東至延政門,長近四里的宮墻上,建起一座連綿的燈樓,丹鳳門的城樓上,更是建起一座二十丈高的巨塔,布置的燈燭更是不計其數(shù)。 一陣浩蕩的長風(fēng)吹過,城中星羅棋布的無數(shù)燈籠和燭火都搖曳起來,猶如星河銀海,波起濤伏。 “真美……”繁星般的燈光映在黛綺絲碧綠的眸子中,她癡癡望著這座宏偉壯麗的帝京,禁不住發(fā)出一聲輕嘆。 程宗揚(yáng)擁著她,坐在屋脊上,目光中同樣充滿了驚艷。對于唐國的富庶與豪奢,他很大程度上只存在于概念中,即使親眼目睹,親身接觸,也僅僅流于表面的感知。畢竟在他記憶中,這是一個相隔一千余年的朝代,就生活水平和技術(shù)能力而言,和他生活的年代相比,跟原始社會也差不了多少。 直到此時他才發(fā)現(xiàn),除了工業(yè)能力和現(xiàn)代科技,長安百姓的生活條件,竟然不比自己穿越之前差太多。單是這短短數(shù)日內(nèi)遍布各坊的燈輪和燈樓,就讓他深深感覺到自己受了欺騙——難怪自己想在興慶宮搭個架子會這么麻煩,合著滿城的材料和工匠,都忙著給青樓、寺觀建燈塔去了。 早知如此,還不如打著楊妞兒的名義,自己出錢在興慶宮建一座燈樓。結(jié)果為了保密,搞得鬼鬼祟祟的,最后也只建了個半吊子。 “來,這邊也看看。”程宗揚(yáng)抱著黛綺絲,在屋脊上轉(zhuǎn)過身,往城南方向望去。 比起北城燈光的稠密,南城略顯稀疏,但高聳的大雁塔此時燈火全亮,猶如金身的佛陀,巍然矗立,使得北城的人間煙火都為之失色。 黛綺絲沉浸在這難得一見的盛景中,程宗揚(yáng)的目光則越過大雁塔,往視線難以企及的遠(yuǎn)處望去。 長安城東南是藍(lán)田,再往南,越過金州,然后沿著秦嶺山脈崇山峻嶺之間的山路一路西行,途中會經(jīng)過一個小小的村落:留仙坪。 羅令是在昨天中午遇到的那些商賈,他們既然選擇在留仙坪住宿,最快也要今天上午出發(fā)。蛇奴和罌奴至今沒有傳回消息,很可能一路追蹤義姁的行跡。運(yùn)氣不好的話,也許昨晚會趕到留仙坪——正好撞上那幫晴州人。 如果她們夠機(jī)靈,立刻設(shè)法脫身,最快明天晨間就有消息。也就是說,假如明天夜間還沒有她們的音訊,那便兇多吉少了。 程宗揚(yáng)目力再好,也看不到遠(yuǎn)在群山中的留仙坪。事實上,他連娑梵寺下院那座寺塔都看不到。 光王李怡一直躲藏在寺內(nèi),除了楊玉環(huán),再無人知曉他的去向。可笑的是,唯一關(guān)心他的,也只有楊玉環(huán)一個人而已。其他宗室親王早把這個邊緣人拋到腦后,甚至有些人還不知道他已經(jīng)失蹤多日。 再近一些,便是灞水。不知道死丫頭在哪兒閉關(guān),不知道她有沒有聽自己的話,悄悄游到灞水,也不知道她在水下會不會冷? 明天是上元佳節(jié),等她回來,正好趕上一起觀燈。難得過節(jié),老賈總不會那么不近人情,還要攔著不讓自己出門……的吧? 視線落入城內(nèi),那座雄居城南的大雁塔分外扎眼。 窺基那禿驢糾集的各方勢力,魏博的樂從訓(xùn)被自己打痛,龜縮在府邸內(nèi),跟條死狗一樣舔舐傷口,連日不敢露頭;宦官死了個王守澄,今晚一過,剩下一王三公不立刻爆發(fā)內(nèi)斗就是好的,何況還有那位皇上在暗中覬覦,想要將這些閹奴一網(wǎng)打盡;道門的威脅已經(jīng)解除,連白霓裳都成了自己胯下的禁臠……想起白霓裳,程宗揚(yáng)禁不住回味了一下。原本說好今晚采了她的后庭花,白仙子自己都答應(yīng)了,可羅令帶來的消息,讓程宗揚(yáng)本來就已經(jīng)滿腹的心事又添了一樁,只好暫時放下。 畢竟當(dāng)初給白仙子開苞的場面都夠湊合了,后庭初次再草草了事,未免太對不住這位又乖又聽話的白仙子。起碼給她一個像樣的體驗,免得以后回憶起來,全都是各種不堪回首的凄慘場面。 因此見過羅令回來,程宗揚(yáng)只摟著白霓裳用了她的xiaoxue,讓她好好感受了一番身為女子所能獲得的極致快感。 白霓裳是個連新手村都沒出的新手,在程宗揚(yáng)的全力施為之下,這位風(fēng)姿綽約的仙子毫無反抗之力,只能挺著xiaoxue,被他干得儀態(tài)盡失。持續(xù)近半炷香的高潮耗盡了她所有的快感和精力,在擠出最后一滴陰精之后,白仙子便在高潮的抽搐中昏睡過去。 程宗揚(yáng)意猶未盡,索性又叫來合德,在小美女嬌滴滴的玉渦美xue中盡情享受了一番。直到這個溫柔軟萌的小美人兒被自己壓在身下,干到花枝亂顫,xiaoxue陰精四溢,幾乎要哭出聲來才放手。 蛇奴、罌奴、阮香琳、死丫頭、驚理,先后離開,各奔東西,程宗揚(yáng)心里本來就空落落的,沒有個安穩(wěn),再加上留仙坪的消息,讓他對諸女的安危又多一分擔(dān)憂,心下不免郁燥。他本來想著和白霓裳、趙合德云雨一番,好放松一下,然后抱著她們到屋頂看看風(fēng)色,結(jié)果兩女都被干得神思昏沉,疲不能興。 程宗揚(yáng)不舍得讓她們勉強(qiáng)撐著身體,在房頂經(jīng)受風(fēng)寒。趙飛燕更不行,她懷著身孕,自己呵護(hù)都來不及。其他侍奴自己又沒興趣抱她們看風(fēng)景,于是干脆找到黛綺絲,抱著她上了屋頂,看看外面的夜景,也好讓無法動作的她能散散心。 程宗揚(yáng)和黛綺絲同披著一條狐皮大氅,除此之外,兩人身上都再沒有任何衣物。大氅內(nèi),兩具赤裸的身體肌膚相接,中間沒有任何遮掩和阻礙。 懷中的波斯美婦溫柔似水,豐艷的胴體滑膩如脂,而且自己怎么摸都可以。經(jīng)歷過無比絕望的黛綺絲,對自己這位拯救者虔誠到了敬若神明的地步,無論自己做什么,她都甘之如飴,甚至將自己把玩她的rou體視為莫大的榮耀。 程宗揚(yáng)也沒客氣,他將黛綺絲摟坐在懷里,將她兩條白滑的美腿并起,放在自己腿上??柘碌膔oubang一柱擎天,緊貼著她的臀溝,從她豐潤的大腿間伸出,然后一手把玩著她飽滿的雪乳,一手撫弄著她嬌小而又柔艷的處子嫩xue。 黛綺絲玉頸軟軟貼在他頸側(cè),身子斜靠在他懷中,就像是騎坐在他的roubang上一樣,挺翹的玉鼻中發(fā)出溫柔的呼吸聲,那張充滿異域風(fēng)情的美艷臉孔上,洋溢著喜悅的滿足和崇敬。 “尊敬的拯救者,”黛綺絲輕柔地說道:“你可以隨意使用黛綺絲的身體,用她的身體做任何事。”程宗揚(yáng)低笑道:“想讓我插進(jìn)去嗎?”“你的眉頭緊鎖,眼中有憂慮,你的愁緒像夜色一樣濃。尊敬的拯救者,”黛綺絲柔聲道:“作為你的奴仆,我懇切地希望用自己的身體為你消愁解憂。”程宗揚(yáng)道:“連你都看出來了?”“我看到了你的疲倦。”黛綺絲碧綠的眼眸閃著波光,柔艷的紅唇微微翕動著,吐出香馥的氣息,柔聲道:“如果你需要取樂,而你的身體又需要休息,可以用其他物品插進(jìn)黛綺絲的性器,以此來獲得樂趣?!背套趽P(yáng)怔了一下,“你怎么會這么想?”“那些邪魔攻克王城,在城中盡情享用他們的戰(zhàn)利品。當(dāng)他們因為長時間的性交而疲倦,會挑出身份最尊貴的夫人和最美貌的處女,讓她們用最羞恥的姿勢展露身體,然后把搶來的金杖、沾血的矛柄、破碎的木桿,和他們隨手拿到的任何物品,插進(jìn)她們的體內(nèi),一邊歡呼真神,感謝真神賜予他們的玩物,一邊縱情取樂?!薄白鹁吹恼日撸摈炀_絲柔聲道:“你的奴仆乞求能取悅你,你可以用各種方式考驗她的虔誠與順從?!背套趽P(yáng)苦笑道:“那我不是和邪魔一樣了嗎?”“不。黛綺絲是自愿的。你的意愿,是她內(nèi)心遵從的法則。你做的任何事,都是神明的恩賜,只會使她更虔誠?!薄澳悴慌挛易兂尚澳??”“你是我見過最仁慈最善良的神祇?!庇袉??程宗揚(yáng)臉皮再厚也是有限度的,自己這會兒還摸著她的奶子和xiaoxue,怎么就仁慈就善良了? “我看到這里有很多女子,她們每一個都比我更年輕,也更美貌,而尊敬的拯救者,你卻選擇了我。我相信,這是因為你的仁慈和善良,憐憫我的身體無法動作,才選擇了我,讓我能夠看到如此美麗的風(fēng)景。更何況……”黛綺絲眸中流露出感激和崇慕的眼神,“你還慷慨地允許你卑微的奴仆,接觸到你高貴的身體,用你的光明驅(qū)走盤踞在她身體里的惡魔……”程宗揚(yáng)碰了碰她的鼻尖,“神說,你不用太委屈自己?!薄斑@是我的榮耀,而我為之喜悅?!背套趽P(yáng)笑道:“好了,我們來看看這邊的風(fēng)景……”程宗揚(yáng)抱著她轉(zhuǎn)到東邊,往東北方向的興慶宮看去。與遍布各坊的燈樹、燈輪相比,那座竹架渺小得毫不起眼。 上元雖是道門節(jié)慶,但佛門各寺也不甘落后。按照凈空送來的消息,窺基、釋特昧普等高僧屆時會聚集在大慈恩寺,大做法事。這樣的話,明晚倒是一個絕好的機(jī)會。 作為打開秘境的鑰匙,那尊十六臂天魔像,自己志在必得。卓美人兒還困在秘境內(nèi),就算拆了青龍寺,也要搞到手! 黛綺絲倚在肩上的螓首微微一動,發(fā)出一聲輕呼。 “怎么了?”程宗揚(yáng)一邊說,一邊順著她的視線看去。 東北邊緊鄰的靖恭坊內(nèi),同樣是燈火輝煌,東南坊一處院落中,卻有兩道異樣的火光筆直升起,越過屋脊,伸向天空。 火光的位置離此將近四里,幸好自己目力過人,又是在夜間,能看出那是兩根高大的石柱,白色火焰從柱頂噴出,高及數(shù)尺。 黛綺絲道:“是拜火教的圣火?!背套趽P(yáng)怔了一下,隨即想起靖恭坊內(nèi)那間祆祠。釋特昧普和仇士良等人早已對它垂涎三尺。以前自己去水香樓路過時,看到祠門緊閉,還以為里面早已人去樓空,沒想到這時院中居然燃起圣火。 黛綺絲碧綠的眸中泛起異彩,“波斯圣壇的石中火,沒想到會出現(xiàn)在遙遠(yuǎn)的東方?!笔谢穑磕遣痪褪翘烊粴鈫??長安城地下可沒聽說過還有這資源。難道是從波斯運(yùn)來的?這些拜火教徒可夠下本的啊……“那里應(yīng)該有一位守護(hù)圣火的大穆護(hù),”黛綺絲道:“如果你要尋找雪娜的蹤跡,也許他會有線索?!背套趽P(yáng)道:“你不怕她怨恨你嗎?”“不,”黛綺絲堅定地說道:“她會感激我的?!背套趽P(yáng)沒有顧得上去祆祠。次日一早,長安城就被歡騰喜慶的氣氛籠罩,百姓紛紛涌上街頭,載歌載舞。對面的教坊女子打扮得花枝招展,乘著香車寶馬絡(luò)繹不絕地駛往各處,而鴻臚寺館的昭南使者則送來一份請柬,特意邀請舞陽程侯前往館中,與申服君共度佳節(jié)。 與昭南談判的結(jié)果,雙方都很滿意,昭南君長與臨安朝廷都已認(rèn)可密約的條款,同意正式簽署密約。作為罷兵的條件,程宗揚(yáng)早早便通過宋國官方渠道,傳訊人在臨安的秦會之,迅速籌備人員和物資,隨時前往昭南。 雙方化干戈為玉帛,不僅臨安方面彈冠相慶,昭南人也收獲滿滿。收足賄賂的囊瓦鼓起三寸不爛之舌,極力說服申服君不再追究懲處元兇,而這份邀請,也釋放了足夠的善意。 但程宗揚(yáng)拿著這份請柬,卻頗為躊躇。雖然自己跟申婉盈的事足夠隱秘,外界無人知曉,可面對申服君還是免不了有一絲尷尬。換成某些人,也許會在面對不知情的便宜老丈人時沾沾自喜,但程宗揚(yáng)捫心自問,還是覺得自己良心未泯,厚不起這個臉皮。 可若是不去,更不合適。當(dāng)初了簽訂密約,自己代表宋國做足了低姿態(tài),這會兒剛簽完約,就擺起架子,落在昭南人眼里該怎么想? “我看得去。”程宗揚(yáng)敲了敲那份請柬,“我要是不露面,光靠童貫和祁遠(yuǎn)肯定撐不起場面。老賈,你說是不是?”“昭南是只邀請了主公,還有廣撒請柬?”“不光是我,秦國的徐正使、晉國謝正使、鴻臚寺的段少卿都接到請柬,聽說還有波斯、占城、倭國的使節(jié)。”“那主公盡可不去?!背套趽P(yáng)苦笑道:“不合適吧?”“敢問主公,此刻長安城中有多少人想取主公性命?”媽的,這數(shù)得過來嗎? “得,就說我接到十六王宅的邀請,無暇赴約,改天登門向君上請罪。順便把那幾副水晶磨的老花鏡找出來,給申服君送過去,就當(dāng)是陪罪?!背套趽P(yáng)思索道:“上回談判,我見他看小字好像有點吃力。”賈文和淡淡道:“主公孝心可嘉。”程宗揚(yáng)捂著口劇烈地咳嗽幾聲,氣急敗壞地說道:“你又知道什么了?可別亂說??!”程宗揚(yáng)說接到十六王宅的邀請也不是完全的托辭,陳王李成美昨天就下了帖子,邀請他過府相敘,共度佳節(jié),但程宗揚(yáng)用腳后跟就能猜到,他是為了那匹赤兔馬。反正離開春還早,這事也不急。因此接到請柬,賈文和就替他婉謝了。 打發(fā)了昭南來客,程宗揚(yáng)來到前院。他現(xiàn)在的活動范圍也就是前院、中庭、內(nèi)宅這幾處院子了,有老賈看著,自己就跟坐牢一樣,難越雷池一步。 高智商和呂奉先一大早便興沖沖去涼州盟打擂,南霽云和青面獸守著大門。袁天罡昨晚半夜才回來,這孫子二三十歲的靈魂,六十多歲的身體,這會兒睡得跟死狗一樣。 程宗揚(yáng)轉(zhuǎn)了一圈,最后捏著鼻子找到中行說,忍著那孫子得意洋洋的嘴臉,聽他將昨晚的事說了一遍。 按照中行說的說法,昨晚其實就沒徐君房跟袁天罡倆人啥事兒,所有的事情全都是他一個人搞定:扯陰陽帳,放小賤狗,弄出王守澄的尸傀,cao縱尸傀行走坐臥,裝神弄鬼……總之功勞都是他的,其他人全是陪襯,都是些舞臺上不起眼的小角色。一通cao作下來,效果賊好!把在場的人全給鎮(zhèn)了!不光護(hù)國天王寺的僧人全跑得光光的,連周邊一里的太監(jiān)、宮女都不敢再住下去,生怕一不小心,撞上王樞密使的怨魂,被他給一波帶走。 程宗揚(yáng)好不容易聽完,問道:“小賤狗呢?”“剛還在這兒,你一來它就跑了?!薄案?!”“你這樣不對啊,”中行說又教訓(xùn)上了,“那狗是紫mama的寵物,打狗還得看主人呢,你得跟它搞好關(guān)系……”程宗揚(yáng)一臉無語,真是好奴才啊,你主子身邊一條狗都比我尊貴咋滴?要不你跟小賤狗拜個把子,雪雪老大,你當(dāng)老二?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