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看什么?”易宛說。 鐘瓊搖頭:“你說我看什么?”她將問題拋了回去。 “不知道呀?!币淄鹈佳蹚潖?,靠近了鐘瓊,“現(xiàn)在不知道,但以后總能知道,未來日子還長,早晚有一天我會比你肚子里的蛔蟲還了解你,把你渾身上下都摸透,你的經(jīng)脈骨骼都逃脫不了我的法眼。” “呵。”鐘瓊轉(zhuǎn)而又問杜漪:“然后呢,后來又是怎么聯(lián)系上的?” 杜漪神秘地說:“這就是秘密了……” 她確實不打算將這段往事分享給任何人,那是只想在心里珍藏的回憶,而且這個回憶確實傻逼,說不出口。當時她和郝含蕊雖然斷了聯(lián)系,但聯(lián)系方式一直在,杜漪也不知道腦子是不是進水了,一句話不說,但還給人置頂著,就好像這樣放著某天能突然冒出來消息一樣。 年輕的時候什么都好,就是有一點不好,太愛面子了,她想著對方聯(lián)系她,但從來都沒想著要主動一次,就這么一直拖拖拖,拖到四季輪換了一次又一次,簡直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后來她喝醉了,有人給她發(fā)消息,她手一抖點成郝含蕊了,界面里還是好幾年前的消息,杜漪并沒有直接退出去。說來也奇怪,人分明喝得醉醺醺的,但是腦子清醒得很,手分明在抖,思緒卻一點不含糊。 她沉默了很久,最后才下定決心開始打字。 一開始不知道說什么,看見什么就打什么,什么天邊的云啊,地上的人啊……根本就是驢唇不對馬嘴。 她在客廳里走來走去,心里火燎燎地在燒。 感覺到新世界的大門正在眼前,門縫里露出來的光一閃一閃,如果她不推開那光束就會直接消失。 杜漪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臉紅得能低血,她輕笑:“真是敗給你了……” 借著酒精,杜漪終究決定莽一回,打著酒嗝,把所有的消息都在聊天框刪除,破罐子破摔發(fā)了一句——我想你了。本來都打算迎接紅色感嘆號了,但是并沒有,對面就像是也一直盯著聊天界面一樣,秒問了她位置在哪里。 她一瞬間人都傻了,發(fā)過去位置的時候還有些暈船的感覺,當即就扭頭吐了一地。 原本兩個人都散到了天南海北,很大可能這輩子也都見不到了……但時機來的就這么快。 郝含蕊在看到消息的那一刻,立刻就去買了票,連夜到了杜漪的面前,風塵仆仆的,臉上掛著的全是疲憊的倦意,胳膊不知道磕到哪里了,帶著傷口。 郝含蕊見到她的第一面,直接就是一個巴掌輪了過來,嘴上說著要給之前沒打上的打回來,但實際上當時的郝含蕊已經(jīng)不生氣了。 那一巴掌如多年前的一樣,被杜漪躲開了,這次旁邊正好是商鋪的玻璃門,一巴掌下去直接給門干碎了,玻璃片子崩了出來,兩個人都掛了彩,最慘的是杜漪,要是再偏個兩厘米,她就要成半個瞎子了。 杜漪在醫(yī)院的時候還表示——早知道會讓郝含蕊跟著受傷,不如早就讓她打了那巴掌算了。 郝含蕊看著杜漪臉上的傷,心疼不已,她在揮出手的那個瞬間就已經(jīng)釋懷了,過去的一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現(xiàn)在……以前就算杜漪欠她的……以后慢慢再換吧。 在醫(yī)院的時候,郝含蕊還是看杜漪不順眼,總是冷哼著,不正眼瞧,都是用余光瞄著她:“老實點,你現(xiàn)在就當自己在坐牢。” 她看見杜漪要起身,都直接拉下臉給她又按了回去:“滾回去?!?/br> 杜漪本來伸出手想要郝含蕊攙她一把,直接訕訕將手放下。 杜漪住著醫(yī)院的單人間,電視不給看,床也不給起,房間光線一直都是晦暗的。 她躺在病床上,只要有手拿出來就會被塞到被子里,她已經(jīng)躺得長胖了。 “難受……” “閉上眼,給你個好東西?!?/br> 杜漪眼睛一亮,撐起身子,閉眼等待,卻只是被郝含蕊灌了一杯子的水。 杜漪回憶起這些事情的時候,臉上帶著笑痕。 她是回憶開心了,可鐘瓊兩人一腦門子問號。 易宛因為什么都沒聽到很是失望,拍拍屁股決定去上個廁所再回來,她在上廁所之前先爬到上鋪換了個睡衣。 “直接去唄?!?/br> 易宛看了她一眼:“鐘瓊,你不覺得衣服穿太多上廁所很難受嗎?” 鐘瓊:? “不自由,而且不舒服?!?/br> 鐘瓊:…… 等易宛的時間變得很枯燥,鐘瓊將耳機在耳朵里按得更結(jié)實了些,到了小陽臺上,她深吸一口氣,感覺精神狀態(tài)堪憂,明明吹著風,卻感覺煩熱的很,呼吸都不順暢。 好半天她終于問出了想問的問題:“老師……您和那位,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 “你應該有答案了吧?”杜漪一哂,“她是我最親密的人,是我的藥引子?!?/br> 杜漪笑了,但是鐘瓊卻笑不出來,一臉震驚地消化著這個消息,心靈都受到了巨大的沖擊。 杜漪輕聲:“你這樣真的很像我小時候的心理醫(yī)生,我告訴她我喜歡女人,開了個玩笑說想給世界上的男人都驅(qū)逐了,結(jié)果心理醫(yī)生一臉認真地寫著筆記,還問我為什么會有這種想法。哈哈哈哈哈,小瓊,不要那么正經(jīng)好不好?” 鐘瓊嗯了一聲,心里一緊,她確實差點脫口而出杜漪為什么會有那樣的念頭:“只要開心就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