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zhàn)堈f：“我記得你說是因為公交車上有人抱著高壓鍋?！?/br>
    喬琳笑笑，隨后又皺著眉陷入沉思。陸?zhàn)埖闪怂谎郏骸安皇莿傉f過么，把你這個表情給我收回去?！?/br>
    喬琳聽話地撐出一個笑容。陸?zhàn)堉浪衷趽脑斐蓵r間循環(huán)的原因其實與她有關(guān)，于是問她：“為什么一定要有一個理由呢？”

    喬琳說：“我以為你會說宇宙是嫌棄你，而不是我?！?/br>
    “才不會呢，我這么棒?！标?zhàn)堈f，“我覺得這其實是一種誤區(qū)，觸發(fā)時間循環(huán)的‘扳機’是我向你表白，這個我們已經(jīng)確定了。但誰能說時間循環(huán)的深層原因一定與你我有關(guān)呢？”

    喬琳沒明白他的意思。

    陸?zhàn)堈f：“你之前不是對我說過么，按照你的理解，時間循環(huán)的出現(xiàn)，大多都是為了解決某個問題或者阻止某件事情發(fā)生么？可誰說一定是解決我們的問題，或者說阻止與我們相關(guān)的某個事件呢？”

    陸?zhàn)堈f：“你一定聽過蝴蝶效應吧，在我家煽動翅膀，巴黎某個醉漢的房子就塌了?？赡苡钪嬲嬲虢鉀Q的問題遠在千里之外，但我和你恰好站在能夠改變那件事的重要節(jié)點上。就是說，你我正在經(jīng)歷的循環(huán)，可能只是相當于蝴蝶效應中，最初的那次煽動翅膀?！彼l(fā)現(xiàn)喬琳看他的眼神有點古怪，就問她是這么了。

    喬琳說：“就是有點意外，以為你只會說關(guān)于兔子的比喻。”

    “也差不多了，兔子和蝴蝶都是動物?！?/br>
    “并不是……”

    陸?zhàn)堈f：“而且，哪怕退一萬步講，時間循環(huán)的深層原因就是你想的那樣，就是宇宙不喜歡你。那又怎么樣。宇宙也不一定就是對的?！彼f得堅定，“我覺得宇宙并沒有我了解你。”

    喬琳笑：“我覺得也是，宇宙什么都不懂?！?/br>
    “你別笑啊，我是認真地，你想啊，全世界有幾十億人，宇宙不可能每一個都很了解。肯定是會有誤差的。”

    喬琳說：“但宇宙認識我很久了，而我們明明也才認識幾天。”

    “才不對呢。我們認識了好多好多個‘幾天’?！?/br>
    陸?zhàn)堉垃F(xiàn)在的他很可能無法徹底地說服喬琳，好在他也并不著急。

    他問喬琳：“漫畫事業(yè)部現(xiàn)在有多少上線的作品啊?！?/br>
    陸?zhàn)埖脑掝}轉(zhuǎn)得實在有些突然，喬琳呆了一下，才說：“你怎么突然問這個？”

    陸?zhàn)堈f他就是隨便問問，喬琳回答：“剛好是30部整。言情組這邊一共是22部，我手上相對多一些，有7部，沈哥他們手上都是3到4部?；孟虢M其實也差不多，三個人一共8部。本來是10部的，上個月剛被平臺砍掉2部。”

    陸?zhàn)垺芭丁绷艘宦?，又問她都這些漫畫都在哪幾個漫畫平臺上連載。

    “平臺的話騰訊，快看，愛奇藝，b站都有?？炜炊嘁恍?。”

    陸?zhàn)堻c點頭，小聲重復一遍，加深印象。喬琳開始有些疑心，于是又問了他一遍：“怎么忽然關(guān)心起漫畫部的事？”

    陸?zhàn)垍s是答非所問：“喬琳，我愿意為你費心，是因為我不想你離開我的生活。雖然我解釋不清原因，但我知道你值得，在我見到你的第一天我就知道?！?/br>
    喬琳被他突施冷箭的表白搞得有些慌張，還沒來及回應，陸?zhàn)堄纸辛怂拿郑?/br>
    “喬琳?！?/br>
    “嗯？”

    “我喜歡你?！?/br>
    喬琳“呀”了一聲，她本以為陸?zhàn)埵且粫r犯了迷糊，居然把“違禁詞”講了出來，可看陸?zhàn)埖臉幼樱忠稽c也不像是意外。

    喬琳困惑地看向陸?zhàn)?，那股奇怪的感覺襲來時，喬琳才想通陸?zhàn)埖囊馑肌?/br>
    “陸?zhàn)埬恪?/br>
    …………

    上午8點多，陸?zhàn)垙拇采闲褋怼?/br>
    手機里已經(jīng)滿是喬琳的短信。

    “陸?zhàn)?，你什么情況，我都說了不用你幫我了，你怎么又重啟時間了?！?/br>
    “我已經(jīng)決定辭職走人了，你不要瞎忙，我不會承你的情的?！?/br>
    “陸?zhàn)?，回消息。這是在作弊，你知道嗎？”

    陸?zhàn)堗止玖艘蛔欤骸安皇且黄鹧h(huán)么，她怎么比我醒得早？”但也沒太在意，至于喬琳說他作弊，陸?zhàn)埢貜退?/br>
    “你之前不也是一樣。”

    他起床洗漱，喬琳在這期間給他打來幾次電話，都被他信手按掉。

    等到喬琳的電話轟炸停了，陸?zhàn)埐湃ヂ?lián)系后勤部的同事做“場外求助”。掛斷電話后他忽然想到，喬琳知道餐廳的地址，如果晚上請老姐吃飯時她來tournelle阻止自己，那就麻煩了，于是他又撥通老姐陸楓的電話。

    “姐，晚上吃飯換個地方哈?！?/br>
    “為什么？”

    “呃……沒訂到tournelle的桌子。對啦，別帶陳其鴻?！?/br>
    “你怎么知道他也吵著要來。”

    “能掐會算唄。”

    陸?zhàn)執(zhí)匾獍淹盹埖臅r間提前了一個半小時，從晚餐改成了下午餐，這樣這邊的事情結(jié)束后，他還能去見跑到tournelle找自己的喬琳。至于新的晚餐地點，陸?zhàn)埼∩洗谓逃枺伊艘患矣型＼囄坏木频?，是他最討厭的新中式粵菜，走得是商務宴請的路線，食材特殊，擺盤精致，唯一的缺點就是吃不飽，點多少菜都吃不飽，菜量小到吃的速度與消化的速度差不太多。

    下午三點多，陸?zhàn)埖竭_酒店22樓的西餐廳，餐廳大堂的經(jīng)理帶他去到提前訂好的靠窗座位。

    桌旁就是整面的玻璃幕墻，幕墻外則是湛藍通透的海景，陸?zhàn)垍s沒心情欣賞，坐下后他就反反復復地背誦提前問好的答案：

    “182，62，17，32，15，8，22，騰訊，快看，愛奇藝。”

    他決定讓陸楓大吃一驚。

    第38章 證明

    沒過一會兒，老姐陸楓也到達餐廳，與上一次不同，這次她換了一件更加合身的t恤，雖然仍舊隨性，但也能看出相比與tournelle，她明顯更加尊重這里。

    雖然也沒有尊重很多。陸?zhàn)埖哪抗馔驴?，老姐腳上踩的那雙拖鞋仍舊沒變。

    陸?zhàn)垎柫伺c上一次相同的問題：

    “你就穿拖鞋開車啊?！?/br>
    陸楓指指后面，襯衫背頭的陳其鴻居然又走了進來，手里還拿著兩個甜筒。

    陸?zhàn)堛读艘幌拢骸安皇钦f好不帶他么？”

    陸楓說：“他非要來，我告訴他你不歡迎他了，沒用。”

    陳其鴻一臉諂媚地給陸楓拉開椅子，等她坐下后又遞上甜筒，之后就瞬間變臉，滿臉不高興地看著陸?zhàn)垼骸盀槭裁床粴g迎我？”

    明明是有正事要辦，陸?zhàn)堖€是沒能忍住對陳其鴻的嫌棄：

    “你說為什么不歡迎你。你看你現(xiàn)在這樣子，和慈禧邊上的太監(jiān)似的。還是西裝太監(jiān)。你買甜筒為什么不給我?guī)б粋€？”

    “你吃飯都不請我我給你買什么甜筒?！?/br>
    “你是有多扣啊，帶著幾十萬的表，甜筒都不舍得給我買?！?/br>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互懟起來，可還沒吵幾句，陸?zhàn)埡鋈灰庾R到他與陳其鴻互罵的內(nèi)容和前一天完全不同。

    難道是因為換了場景換了時間？

    陸?zhàn)埶查g緊張起來，害怕待會兒陸楓拿來拷問自己的問題也會有所改變，好在等到三人點完菜，服務生收走菜單，陸楓問出的話還是：

    “說吧，今天咱們唱得是哪一出鴻門宴？”

    緊張的心情稍稍得以舒緩，可陸?zhàn)堖€是沒敢掉以輕心，他按照上次的流程，旁敲側(cè)擊地提起喬琳。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這次陸楓的反應明顯比之前那次更加平靜，陸?zhàn)執(zhí)崞饐塘丈毷茏?，繼而提起李波的“性別平衡”理論，可陸楓聽完這些，只是平靜地點頭：

    “李波能做出這事，其實我也沒那么意外?！?/br>
    陸?zhàn)堄衷囂叫缘厝柪辖?，能不能想辦法讓喬琳按原計劃升職，畢竟她的晉升面試其實都通過了。按照上個循環(huán)里的流程，這個時候陸楓就要開始發(fā)飆、開始拷問陸?zhàn)埩耍闹辖阒皇瞧届o地搖頭：

    “公司的事情，沒你想的那么簡單?！?/br>
    陸?zhàn)堄行┗帕?，他見陸楓沒有進一步的動作，連忙問她：“這就完了？”

    陸楓沒明白他的意思：“什么完了？”

    “你不準備問我一點什么嗎？”

    陸楓說：“問什么，你不是點完菜了么？”

    “這和點菜有什么關(guān)系啊。”陸?zhàn)埥g盡腦汁地去想上個循環(huán)中自己觸怒陸楓的話：“對，姐，我認為喬琳應該升職。她能力夠強，工作的成果也夠格，不應該因為這種奇怪的理由受到不公平的對待。至于李波的個人喜好，那不重要，把有能力的人放在合適的崗位，才是公司正確的運作方法?！?/br>
    陸楓笑著重復他的話：“公司正確的運作方法。”語氣里多少帶點諷刺。

    陸?zhàn)堖B忙順著她的話頭往下接：“你看你看，你是不是以為我不知道咱們公司平時都是怎么運作的呀，你快問問我后勤去年報銷了多少錢?！?/br>
    陸楓搖頭說她才不問呢，陸?zhàn)堄行┘绷?，開始試著引導她：“怎么能不問呀，你沒發(fā)現(xiàn)我今天過來，是要替喬琳說情的么，你都不生氣嗎？”

    “是挺生氣?！标憲鼽c頭，“回頭我和咱爸說，這個月不給你零花錢了?！?/br>
    “這怎么又跳到零花錢上了！”陸?zhàn)堅秸f越急，也不管她問不問了，“后勤去年報了182萬的費用，房租是62萬包括物業(yè)費，電費是17萬，食堂是外包的，一年32萬的餐費，我們在物業(yè)那兒包了15個車位，給的優(yōu)惠價，一年是8萬。至于漫畫部這面，現(xiàn)在一共還在穩(wěn)定更新的漫畫一共是22部，都在騰訊，快看，愛奇藝這三個平臺上?！?/br>
    陸楓皺著眉看他：“你說這些干嘛？”

    陸?zhàn)堈f：“當然是為了證明我有很認真地上班啊！”

    陸楓點頭：“好好好，你很棒。那不扣你零用錢了?！?/br>
    “跟零用錢沒有關(guān)系！”陸?zhàn)垰獾枚疾恢涝撜f什么好了，“我……我！我……”

    一旁的陳其鴻實在看不下去，他對陸楓說：“我猜你弟弟剛才背那段貫口，是想讓你好好考慮那個喬什么升職的事情?！彼ゎ^問陸?zhàn)?，“你是不是這個意思？”

    陸?zhàn)堖B忙點頭說是，陸楓卻笑了：“誰告訴你說，背段貫口就能影響公司的人事呀?！?/br>
    陸?zhàn)堄治稚鷼猓骸澳惆。愀嬖V我的啊?！?/br>
    “我什么時候說過這話?！标憲鳑]好氣地看他，“陸?zhàn)?，我不知道你吃錯了什么藥，但咱們這兒不是德云社，一段貫口改變不了什么?！?/br>
    “你之前可不是這么說的！什么都不能改變，你在那兒一套一套地問我。”陸?zhàn)埥吡ζ綇妥约旱那榫w，“姐，我知道你不信任我，你覺得我不懂公司的運營，可你看我剛剛說的貫……啊呀，什么貫口！我都被你倆帶偏了。你看我剛才說的那些公司信息，說得多全多好啊，這些還不夠讓你信任我嗎？”

    “當然不夠了?！标憲髡f。

    “為什么不夠啊。”陸?zhàn)埼鼧O了：“姐。我到底做了什么呀，你一直都不信任我?！?/br>
    “問題的關(guān)鍵就在這兒?！标憲骺聪蛩?，“陸?zhàn)?，你做過任何事情么？”

    …………

    陸?zhàn)埡镁枚紱]再言語，他琢磨著jiejie陸楓的話，暗自作出決定，服務生開始上菜時，他站起來和老姐告別，這頓說好由他來請的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