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為什么當(dāng)時不提出懷疑呢！”劉仲楨激動的問道。

    “沒有證據(jù)，只是在我腦子里的——”樊子君用枯黃的手指敲了敲自己的太陽xue，笑道，“——猜測?！?/br>
    沒等劉仲楨感嘆“往事不可追”，樊子君又笑道：“現(xiàn)在，既然圣上已經(jīng)決意快刀斬亂麻，肅清北境風(fēng)氣，那還請圣上切莫讓一姓獨大，不論冼彭，都好好查查。大欽其他不知可否，但能上馬的勇士，卻還是不缺的，我們下去了，自然有早就想上來的人，上來了?！?/br>
    劉仲楨還能說什么呢？他只能說個好字。

    樊子君在說完這些后，油盡燈枯，死在了劉仲楨面前。

    到死，劉仲楨都不知道樊子君算不算武將中的忠臣。

    過了許久，他才開始懷疑，樊子君說的只是邊境武官群體中慣有的潛規(guī)則，他只是被樊子君嚇到了，下意識的全盤接受而已。

    但，同樣的，沒有證據(jù)。像樊子君感嘆冼家那般行徑找不到證據(jù)證明一樣，劉仲楨最終也沒找到，樊子君是cao縱利用，他對冼家叛欽的震撼感，借而對比出“樊家還好一點”的錯覺，讓他在感情用事下，下令厚葬和輕罰。

    當(dāng)然，此刻的劉仲楨，完全沒有冷靜下來。

    聽說邊境的軍隊中有一些暗流是一回事，把地皮掀開了，讓地底流的血水昭昭展現(xiàn)在天地間，讓鐵銹味彌漫在欽朝南北，又是一回事。

    劉仲楨一言既下，飛魚服太監(jiān)自然是立刻就去辦。

    沒人擔(dān)心冼家聽到消息后登時就會造反。一方面是除了冼家人，其他人明面上必須表現(xiàn)出對皇權(quán)的崇敬感，會給冼家人“造反后會被其他人登時撕碎”的錯覺；一方面是因為飛魚服太監(jiān)，可上天入地的本事，能以一當(dāng)百。紅衣飛魚服，甚至有“如逢反抗，就地格殺”的權(quán)力。

    相比于速死，背上“亂臣賊子”的罪名；冼家往往會束手就擒，期待上面的憐憫和偏向他們的“圣明”。

    ……這么多原因中，冼家許多女眷在京師，這個原因，倒不是如何重要的。

    京師，肅殺的氣氛悄然壓下。

    藍(lán)妃在皇后的寢宮里陪著皇后，不時撫上肚腹，給皇后“我終究還是能有孫子”的安慰感。

    皇后生數(shù)子，活下來的只有太子和四皇子。

    太子妃生了兩個小郡主，另府里有一個庶子。

    四皇子妃懷里有著一個，除此之外無所出。

    皇后以為日子還長，且兒子沉迷后院，對于太子之位的穩(wěn)固不好，就沒催逼過。

    可分不清是意外，還是蓄意，她的兒子們，風(fēng)吹的秋葉般，一下子就都沒了。

    藍(lán)妃擔(dān)憂的看著皇后……皇后娘娘在這幾天，看著一下子老了十歲。

    她想開口安慰著，余光瞥見皇后的貼身侍女給了她一個眼神。

    藍(lán)妃告方便，下了殿，在陰沉將雨的云下，小聲問道：“怎么了？”

    貼身侍女嘆了口氣，說道：“謀害太子的樊家，被皇上輕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