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jié)
天冷,巷子里沒人走動,當蹄聲進巷時,隋玉就聽到聲了,她提起裙擺跑了出去。 趙西平加快腳步,他揚著臉滿面含笑。 “收獲不錯?”隋玉看他那張揚的模樣,她不自覺地笑了。 “趙兄弟箭法厲害,他打了五頭狼,讓我撿漏一只?!鼻卮箜樥f,他解下凍僵的狼扛肩上往趙家走,說:“這次能活著回來多虧了趙兄弟,小年那天我家買豬,到時候請你們來吃殺豬菜?!?/br> 隋玉看向趙西平,趙西平點頭。 他牽駱駝進門,說:“秦大哥,你的身手可要練一練了?!?/br> “可不止身手,還有膽量?!鼻卮箜樥J清了自己的實力,說:“這下不敢高估自己了,我回去就練?!?/br> 秦大順放下狼走了,隋玉抱捆干草走去喂駱駝,歡喜地說:“打了四頭狼啊。” “嗯,這兩頭狼你跟隋良一人做身皮襖,這一頭狼的狼皮用來當褥子,剩下一頭狼的狼皮,我硝好了給我娘?!壁w西平做好安排,“至于狼rou,留兩頭晾干,開春了我送一頭回老家,另外兩頭我們拿去賣?!?/br> 隋玉絲毫沒有意見,她蹲下問:“狼容易打嗎?” “吃人的,你說容不容易?”趙西平絕了她的心思,說:“反正我不帶你去獵狼?!?/br> 提心吊膽還忍饑受凍,不是什么好事,他去闖一闖就行了。 第82章 癸水來 剝狼皮的時候秦大順過來幫忙,狼死后又凍了一天一夜,狼尸發(fā)僵發(fā)硬,兩個大男人一拉一拽朝兩個方向使勁,隋玉攥著菜刀站在一旁,不時揮刀切斷筋膜。三個人合力,耗了半天的功夫,四頭狼的狼皮才完整地剝下來。 接下來,趙西平進屋從門后搬出靠墻放的矮榻,狼rou搬上榻,他跟秦大順手持砍刀斬rou。狼腿放一個筐,狼頭放一個筐,剩下的脊骨砍碎另放一個筐,內(nèi)臟放進盆子里,這樣有人來買,一眼能看個明白。 隋玉跟隋良則是出門叫賣,姐弟倆繞著巷子走,聽著哪家有動靜,他倆就多駐足片刻。 “賣狼rou?”一個老漢披著羊皮開門出來。 “對,不管哪個部位的rou,都是一百文一斤?!彼逵裾f。 狼rou柴,腥味重,而且還是沒放過血的,燉煮后膻味更重,趙西平為了盡快把狼rou賣掉,價錢要的不高。 “有狼腿?”另一戶人家開門問。 “有,一共八條狼腿,我出門的時候還沒人去買。”隋玉說。 “那行,我這就過去,一百文一斤?”后開門的男人不放心,又問一遍。 “你放心過去,就是一百文一斤。十三屯第二條巷子,門外堆著豆桿和金花草,門開著的那家就是,我男人在家,你們只管去?!?/br> 男人進屋拿錢提筐,他出門去喊老漢:“老德叔,一起去看看?一百文一斤的狼rou可使得,比羊rou豬rou便宜多了?!?/br> “行,老漢我也去看看,要真是一百文一斤,我多買幾斤回來,過年能少買點羊rou,也不買駱駝rou了?!崩蠞h說罷朝屋里喊:“大蛋子,去問你奶拿錢?!?/br> 兩人的說話聲讓巷子里其他有些意向的人家打開大門,見老德叔跟二毛子已經(jīng)拎筐走了,一部分人縮著脖也走出門跟了上去。 隋玉在隔壁巷子又吆喝幾聲,見走動的人多了,她估摸著差不多了,就帶著隋良原路返回。 隋玉跟隋良到家的時候,家里的狼rou已經(jīng)賣出去了一部分,最先來買的是同屯的人。rou價低,手頭拮據(jù)的人家會買兩三斤純rou,打算留到過年做扁食招待客人。手頭闊綽的人,也只是買一斤兩斤rou回去嘗鮮。買狼腿和狼骨的人,多是打算用狼rou替代豬rou和羊rou,想著少花點錢多吃點rou補身子的尋常人家。 老德叔跟隋玉前后腳進門,一進門就聞到濃郁的腥臊氣,這是狼rou特有的味道,他口重,就愛吃這一口rou。他在筐里挑挑揀揀,擇出兩條rou厚實的狼腿遞過去,說:“給我稱兩條腿子,這兩頭狼都不肥啊。” “冬天的狼都是瘦狼,就是毛厚?,F(xiàn)在還好一點,等開春了,二三月份的時候,狼沒吃的,那時候才叫一個瘦?!鼻卮箜樥f。 “這倒也是?!崩系率妩c頭,他又去另外幾個筐里瞅瞅。 “兩條狼腿一共二十四斤三兩重,給你算二十四斤,你要不要再湊點rou?湊個三兩錢?!壁w西平問。 老德叔想了想,他要一副狼腸子,再要一坨肋骨rou,湊夠三兩銀子就拎筐走了。 二毛子只買了條狼腿,他在外面等著,見老德叔買了這么些東西,他往門內(nèi)看一眼,說:“老德叔你先走,我再去稱兩三斤rou。” “多稱點也行,天冷放的時間久,吃不完晾成rou干,開春農(nóng)忙的時候餓了糊弄嘴。”老德叔說。 后來的人聽到他這句話,頗為贊同地點頭。 不到一個時辰,兩頭狼的狼rou賣完了,后來的人沒買到,隋玉降價四十文,以一斤六十文的價錢將沒人要的狼頭賤賣出去。 “那我回去了。”秦大順說。 “成,天也黑了。”趙西平送他出門,說:“今兒麻煩你了?!?/br> “少說客氣話?!鼻卮箜様[手,大步跨進自家的門。 趙西平也轉身進門,他順手關上大門。 沒有冷風再往院子里灌,屋里暖和多了,隋玉搓搓凍得生疼的手,她拿起掃把掃地上的碎rou殘渣,連灰?guī)恋菇o黑皮豬吃,這也是個愛吃葷腥的主。 趙西平打發(fā)隋良去生火燒水,他接過鐵鍬鏟走染血的土層,血土鏟盡,院子里的血氣也散了大半。 “家里鹽不夠了?!彼逵裾f。 趙西平看眼天色,說:“這會兒鋪子都關門了,我明天去買,狼rou今晚先不腌了,多放一晚不妨事?!?/br> “行,今天也累了,吃完飯早點睡。”隋玉進灶房準備做飯。 天色在某一瞬間徹底暗了下來,煙囪里冒出濃煙,整座小院,只有灶房里有亮光。 吃飽肚子的貓官凍得受不住了,它放棄繼續(xù)守rou山的活兒,帶著一身寒氣,一溜煙躥進灶房,爬上隋良的腿,趴在膝蓋上烤火。 趙西平將rou筐挑進柴房,院子空出來了,他把四張狼皮鋪在地上。 “隋良走開點,我鏟兩鍬草灰出去。”轉而語調(diào)一變,跟隋玉說:“鍋蓋先蓋上,菜也先端出去,免得落灰了?!?/br> “吃完飯再弄不行?”隋玉端盆出去。 不行,趙西平挺急的,他想早點把狼皮硝好。 草灰鋪灑在狼皮上,趙西平拿出正房里的油盞照亮,他蹲在地上持菜刀刮狼皮上的碎rou油脂和筋膜。 青菜疙瘩湯煮好,隋玉喊吃飯。 吃完飯,男人繼續(xù)去刮狼皮。 隋玉洗完鍋碗讓隋良洗腳先睡,她也出去幫忙。 礙于她,趙西平放棄趕急功的打算,一張狼皮刮干凈,他喊隋玉去洗臉洗腳。 夜半時,趙西平聽到隋玉不舒坦的吸氣聲,他坐起身,發(fā)現(xiàn)她弓著身縮成一團,他穿衣下床,先去灶房捂火點亮油盞。 油盞剛亮,他聽到屋里有動靜,進去一看,是隋玉也醒了。 “你哪里不舒服?”他問。 隋玉看隋良一眼,她拉起褥子蓋住他的臉,褪下褲子一看,果真如此,停了兩年的癸水來了。 “別用看變態(tài)的眼神看我,不是勾引你,我來癸水了?!彼逵窭涎澴佑痔上?,說:“我肚子疼,燒囊熱水拿來給我捂肚子。還有月事帶,幸虧我提前準備了,就在邊上那個木箱里,你拿去灶房,抓兩把細草灰塞進去。” 趙西平臉色訕訕,他舉著油盞去找月事帶,跟她確認后,他提著繩子舉著油盞又出門。不一會兒,他先送來月事帶。 “針線筐有針線,塞草灰的那個縫你給縫幾針?!彼逵窭^續(xù)指點,“邊上留的一溜布你看見了?布條壓在縫上,免得草灰漏出來了?!?/br> “好?!?/br> 她怎么說,趙西平就怎么動作。他坐在床尾埋頭做針線活,不時抬頭看她一眼,看她神態(tài),應該是不怎么好受。 “往后每個月都要來一次,想想就難受?!睏l件實在是太差了,用草灰吸血,隋玉想想就渾身難受。 趙西平咬斷線,問:“每個月都有?” “懷孕了就停十個月?!彼逵駴_他輕眨眼。 趙西平垂下眼不搭理她,月事帶放床上,他出去灌水。 兩人的說話聲吵醒了隋良,他一動,隋玉就感覺到了,她拎起狼皮搭上去,說:“你先別動,jiejie在換衣裳,你不能看。” 隋良不動了。 隋玉綁上月事帶,換下帶血的臟褲子,她抽著冷氣掀開褥子躺床上。 “真冷啊真冷啊,良哥兒快給我捂捂?!?/br> 隋良拉下狼皮往外看,“早上了?” “沒有,繼續(xù)睡?!?/br> 正說著,趙西平進來了,他遞過水囊,看隋良醒了,問他喝不喝水。 隋良搖頭。 “不喝就繼續(xù)睡。”趙西平脫衣上床,剛躺下,懷里塞過來兩條腿。 “過來跟我睡?”他問。 “行吧?!钡逵癫幌雱?,肚子太疼了,她讓隋良睡過去。 趙西平換過來,他熟練地撈起冰涼的腿腳塞肚子上。 “不行不行,我怕漏了。”隋玉縮回腿,伸直了踩他腿上,她撈過他的手,說:“給我摁著水囊,水囊要是不熱了,你就用手給我捂肚子?!?/br> “好?!?/br> 隋玉疼得一時半會兒睡不著,她讓他講獵狼的經(jīng)過,另一頭睡著的隋良一聽這話立馬不瞌睡了,豎起耳朵悄悄聽。 雞叫三聲時,隋玉又換個月事帶,水囊也換個熱的,這才沉沉睡去。 天色大亮時,趙西平起來做飯,摸著水囊不燙了,他又換囊水,另外又灌一囊熱水塞隋玉腳下面。 隋良也醒了。 “你別起,就躺床上,飯好了我喊你們起來。”趙西平低聲說。 隋良又老老實實躺下給他姐捂被窩。 飯好,隋玉穿衣下床,腿間綁個鼓囊囊沉甸甸的月事帶,她走路都要撇著腿,她心里不舒服,臉上就帶了出來。 趙西平跟隋良下意識不敢高聲說話。 “吃完飯家里的事你自己張羅,我要回屋躺著?!彼逵裾f。 “行?!壁w西平應得干脆利落,“你要是不舒服,晌午飯我給你送床上吃,你想吃什么?” “清淡點吧,沒胃口?!?/br> 接下來的幾天,隋玉除了上茅廁,其他時間都躺在床上,就連小年那天去秦大順家吃飯,也是趙西平給她端回來的。 胯下綁著那個玩意兒,站著并不攏腿,坐下?lián)囊莆?,一出門就露餡,隋玉可算理解古代小姐們?yōu)楹我粊碓率戮筒怀鲩T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