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節(jié)
隋良頓時不吃醋了,他前些年領(lǐng)著商隊去長安的時候,聽說小崽也哭慘了。 他看好戲似的盯著他姐夫,他倒要看看這個硬骨頭還倔不倔。 “我太忙了,想快點忙完早點回來,就顧不上讓商隊捎信。”趙西平溫聲解釋,“我天天在地里監(jiān)工,天不亮出門,天不黑不回去,城里有沒有商隊路過我也不清楚?!?/br> “你可以讓驛卒捎信?!毙♂谭瘩g,“你就是不惦記我們?!?/br> “冤死我了,我不惦記你們惦記誰???”趙西平要喊天老爺叫屈,“你問你舅舅,他也在給我?guī)兔Γ銌査沂遣皇敲Φ枚紱]時間吃飯。” 隋良抖著眉毛不開口。 趙西平用眼神朝隋玉求助。 隋玉抱著手臂看好戲,她跟著指責(zé)說:“我們小崽在家也思念成疾,愁得吃不好睡不香,見天念叨他沒良心的爹。” 趙西平:“……我的錯?!?/br> 屋里的孩子哭了,隋玉和隋良同時往屋里走,她抱起睡醒的小丫頭,說:“不哭不哭,看看誰回來了,這是你舅舅?!?/br> 隋良俯身,他從懷里掏出一枝假花,說:“舅舅送小花一朵花,這是舅舅親手編的。” 隋玉驚訝地“哇”一聲,她接過花讓小花捏著,見她不哭了,她抱她往外走。 趙西平剛哄好大兒子,見小女兒掛著眼淚出來,他搓搓手,壓著聲音說:“小花,你都這么大了?她認不認人?我能抱吧?” 隋玉試探著把孩子遞過去,趙西平一手托頸一手扶腰接過孩子,小花睜著黑溜溜的眼睛盯著他,他滿眼慈愛地看著她。 “你不記得我了,我離家兩個月了,辛苦你娘生你又哄你,你乖不乖?不鬧人吧?”趙西平低聲問,“看你長得胖乎乎的,你娘倒是瘦了。” 小花嘴巴一癟,眼淚立馬出來了,她嚎啕大哭,張開短胳膊要找娘。 隋玉沒接,趙西平也沒給,他輕輕拍著小女兒的背,低聲哄她。 小崽也過來哄,“meimei不哭,這是咱爹啊?!?/br> 小花哪里聽得懂,她還是哭,沒辦法,趙西平只能把她還給她娘。 “估計是餓了?!彼逵癖M去喂奶。 然而吃飽了再出來,趙西平伸手想抱,小丫頭還是不要他,但隋良伸手,她就肯讓他抱。 趙西平站一旁看著,他把他買回來的小玩意一一拿出來哄她玩,費盡心思逗了小半天,還把小崽抱坐在腿上,讓她看看他不是壞人,她哥哥都愿意讓他抱。 到了傍晚,小花可算是讓他抱了。 “真是說不得。”趙西平笑著嘆氣,“還挺有脾氣?!?/br> 第360章 小別勝新婚 家里回來兩個生面孔,還爭搶著逗弄小孩,小花一整晚格外精神。 門推開了,趙西平擦著頭發(fā)進來,前一瞬還躺在床上“嗷嗚嗷嗚”叫的小丫頭,立馬循著聲音看過去。 “你晚上一個人帶她睡?”趙西平問。 “不是,還有仆婦,她打地鋪睡在床邊,夜里小花拉了尿了,她開門出去倒熱水?!彼逵駛?cè)過身,她給小花翻個身挪個位置,讓她趴在床上仰頭看她爹,“屋外放的有火爐子,翠嫂睡前會鏟一鍬火炭倒進去,爐子上再架一釜熱水,二半夜用的時候,水還是溫?zé)岬摹!?/br> “我回來了,以后這些活兒我來做?!?/br> “你能在家待多久?還要出門嗎?” “一個月,等棉花吐絮了,我?guī)е艓煾凋T馬去酒泉和張掖巡看一趟,半個月就回來了。”趙西平坐床上,說:“各地都有農(nóng)監(jiān),有他們盯著,我不用再天天守著。六月底去巡看一趟,八月底再去巡看一趟,棉花的豐收季結(jié)束了,我就不用再出門了?!?/br> 小花嗚嗚叫,這小丫頭有地盤意識了,她不讓他睡她們的床。 趙西平當做看不懂她的表情,他摟抱起孩子放在肚子上,仰著半躺下去,一伸手,摟著媳婦枕在他肩上。 有隋玉在,小花不反抗了,她趴在起伏的肚子上,使勁抬起頭極認真地盯著面前的陌生面孔。卻力不逮,控制不了身子,不消片刻的功夫,小腦袋瓜支撐不住砸了下去,一頭悶在她爹的肚子上。 趙西平悶笑,肚子跟著上下起伏,小花驚訝極了,她又抬起脖子“呀呀”叫。 趙西平憋口氣鼓起肚子,又吐氣吸著肚子,一起一落,逗得小花咯咯笑。 “可算聽到你的笑聲了?!壁w西平滿足了,這口小奶腔比棉絨還要軟。 肚子不動了,小花“啊”了一聲,趙西平繼續(xù)鼓肚子吸肚子,把自己當做一個搖椅哄孩子。 一盞茶后,小孩趴著睡著了,趙西平伸手摸摸她的臉蛋,又摸摸她的頭,再摸摸她的背。 “她跟小崽的性子不一樣?!彼吐曊f。 “嗯?!?/br> “愛哭嗎?”他又問。 “不怎么哭,餓了,尿了,睡醒了,這時候會哭幾嗓子。不高興了也會哭,不過只要有她感興趣的事,她能立馬轉(zhuǎn)移注意力?!彼逵裾f。 “辛苦你了?!壁w西平撫上她的背。 趴著睡的孩子挪到了床尾,在夢里,她又感受到睡前的晃動感,伴著吱呀吱呀聲,她睡得越發(fā)沉。 奶—水迸濺到床單上,一部分沿著溝壑淌到肚腹,逐漸由溫?zé)徂D(zhuǎn)為清涼。轉(zhuǎn)瞬,濡濕潮熱的唇舌貪婪地席卷而過,乳白色的水痕消失了,只留一彎清亮的水痕,如雪山頂上融化的雪水匯成的河流。 濕滑的舌面裹住凹凸不平的朱果,如野狼狩獵時噴出的粗重呼吸罩在身前,汩汩吞咽聲。 隋玉垂眼覷一眼,不料對上男人癡迷的目光,她臊得眼皮緋紅,忙抓起肚兜蓋臉上。 趙西平抓來肚兜聞一下,隨即丟開了,他撐起身子看著她,欣賞她,甚至鼓舞她。 燥熱的吱呀聲和竊竊私語聲一直持續(xù)到半夜,房門打開,夜風(fēng)吹拂,屋后的流水聲和蟲鳴聲匆匆涌入人耳。 隋玉慵懶地匍匐在床上,她支起頭細細瞧著門外的男人。 一臉滿足的男人打水進來,他搓著棉布巾子,抬眼問:“夫人,我伺候人的功夫沒消退吧?” 隋玉笑一聲。 趙西平也笑了,“我給你擦?” “我自己來,你去看看小花,快到她尿尿的時辰了,小心她尿床。”隋玉緩過勁了,她接過濕巾子仔細擦兩把,利索地撿起肚兜和短褲穿上。 另一頭,趙西平剛抱起他閨女,睡夢中的小丫頭聞到奶香味下意識往他身前湊,感覺不對勁,她張嘴就哭。 “來了來了?!彼逵窠舆^手,使喚道:“再去舀瓢水?!?/br> 尿布沒濕,隋玉一手扯走尿布,熟練地抱著孩子把尿。她臉上殘留的媚色還沒完全消退,為人母的慈愛已經(jīng)從眼底溢了出來。 母性和魅惑交織,對男人而言堪比最好的春—藥,這種極致的反差引得人想去蹂躪。男人被勾走了魂,他怔怔地看著,反復(fù)壓抑心底的蠢蠢欲動。 罩在身上的目光guntang,隋玉哪能感覺不到,她收拾好孩子,抬眼似羞似惱地睨他,“水呢?” “噢。”趙西平吞咽一下,他走出去舀瓢熱水進來。 “帕子,要干凈的?!?/br> “打濕,擰干?!?/br> 一個指令一個動作,趙西平遞來濕帕子,又站她面前不動了。 隋玉覷他一眼,她掀開肚兜仔細擦一擦,隱隱月光下,濕亮的水痕變得晶瑩。 奶上孩子,隋玉抱著孩子倚在床尾,她側(cè)坐著,垂眼看向門外。 她知道男人在用目光舔舐她,但她不看他。 木床一晃,身側(cè)坐下個人,趙西平伸手扭過她的臉,二人目光對上,他心動地吻上她,吻很輕,如蝴蝶落在花瓣上,一舉一動都透露著珍愛。 夫妻十五載,趙西平對隋玉如左右手一樣熟悉,他習(xí)慣了她的存在,像吃飯喝水一樣需要她。感情該歸于平靜的,但他還會時時為她心動心折,像新婚時那樣,他被她吸引,哪怕知道她的一些舉動是裝出來的,她存心誘惑,他甘愿自動上鉤。 小花吃飽肚子又睡著了,坐在床側(cè)的兩人疊坐在一起,落在光里,身影糾纏在一起。 夏天天亮的早,天色熹微時,雞群從圈里飛出來覓食,在細密短促的咕咕叫聲中,一夜未睡的男人拿著臟床單出門,木門被輕輕關(guān)上。 晨風(fēng)微涼,薔薇色的床單鋪撒在河面上,濕水的棉布很快變?yōu)橥呒t色。 瓦紅色的床單掛在院內(nèi)的繩索上滴答滴答滴水,趙西平擦擦手,又去搬火爐子倒余灰。 小崽聽到院內(nèi)來來回回的腳步聲,他下床開門去看,“爹,你醒這么早?。俊?/br> “不早了,灶房的煙囪在冒煙了。”趙西平招手,“過來洗臉,我剛打來的水?!?/br> 小崽看見濕淋淋的床單,嘻笑著問:“meimei又尿床了?” “嗯?!?/br> 父子倆洗漱完畢,趙西平牽著兒子往外走,他關(guān)切地問兒子又學(xué)了多少字、早上還有沒有練武等等。 “來,我比一比。”趙西平攬著兒子在胸前比量,說:“又長高了一點,我聽你娘說你上個月腿疼,還疼不疼?” “不疼了,我娘讓夢嬤天天給我燉大骨頭湯喝,她說是我長得太快才會腿疼。爹,你小時候長個子的時候腿疼不疼?” 趙西平點頭,不過他那時候可沒什么大骨頭湯喝,也不知道為啥腿疼,腿疼就忍著,遇到農(nóng)忙了還得咬牙下地干活。 他蹲下握著兒子的腿檢查,腳踝、膝骨、腿骨、關(guān)節(jié)。 “都不疼。”小崽攬著他爹的肩膀,他心疼地說:“爹,你曬好黑,也瘦了?!?/br> “你把你的大骨頭湯分我一碗,過幾天我就不瘦了。” “好!” 趙西平起身,他指著半里地外的大公雞,說:“我倆比一比,看誰跑的快。” 話音未落,小崽“嗖”的一下沖出去,趙西平讓他十個數(shù),之后毫不相讓地追了上去。 兩道音色不同的呼吸聲隔著幾步遠達到了同頻,父子倆的距離越拉越近,齊頭并進時,小崽被反超了,但他腳步不停,繼續(xù)奮力奔跑。 洗土浴的大公雞被嚇飛,趙西平腳踩它扒出來的土坑,轉(zhuǎn)身高聲數(shù)數(shù):“一、二、三、四……” “我來了。”小崽高聲喊。 “慢我十四個數(shù)?!?/br> “再給我兩年,爹,我一定比你跑的快?!毙♂虤獯跤酢?/br> 趙西平大笑,“行,我等著?!?/br> “你meimei平時是什么時候醒?”他問。 “快醒了,差不多就是這個時辰。” 趙西平立馬拖著兒子大步往回走,進屋一看,床上的小丫頭已經(jīng)醒了,正抱著自己的拳頭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