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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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大的手掌驀然被一只柔軟guntang的手抓住,那道悲慟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呼喚:“mama……可不可以……再給我讀一遍小王子。” 傅寄忱另一只手覆上她的額頭,傳遞過來的溫度不對勁,叫肖景山說準了,她果然發(fā)起了高熱。 沈嘉念做了個夢。夢里mama還在,坐在她的床邊,捧起一本硬紙封面的《小王子》,里面有彩色插畫。mama嘴唇翕動,讀著書里的文字,她的雙耳卻像是蒙了一層水霧,什么也聽不見。 mama讀著讀著,身影越來越淡,像一團霧被風(fēng)吹散,她著急地呼喊,伸出手想要抓住她,卻是徒勞。 “mama,不要離開我!” 沈嘉念的手在半空揮舞,緊接著渾身一顫,從夢境中驚醒,不夠清明的視線里出現(xiàn)一抹深藍色。剎那間,巨大的恐懼包圍上來,她恍惚以為自己仍被困在那個變態(tài)的牢籠里,沒有逃出來。 她記得,那個變態(tài)穿著一件深藍色浴袍,一步一步靠近她。媕 沈嘉念渾身汗毛倒豎,不管不顧地拳打腳踢:“畜生!滾開!不要碰我!” “啪”的一聲,來不及退開的傅寄忱生生挨了一巴掌,白皙的面龐霎時多了幾個鮮紅指印。 第7章 人渣去死 好樣的,生平第一次被人甩巴掌。槒 傅寄忱面沉如水,捉住罪魁禍首的手腕,牢牢地桎梏住,冷冰冰的聲音飄蕩在房間里:“看清楚了我是誰。” 腦袋燒得昏昏沉沉的沈嘉念能聽得進話就怪了。 “滾啊。人渣去死……”手被控制住,腿腳是自由的,她拼命踢彈不肯就范,“我就算是死也不會讓你得逞!” 傅寄忱接連被踹了幾下,有一下正中他腿間,他下腹一緊,倒吸了口氣,臉黑如鍋底。 好心救人,沒討到回報反招一頓打,是個圣人也該發(fā)火了,何況他本就不算什么好脾氣的人。 踢了拖鞋上床,傅寄忱長腿橫跨過床上女孩的身體,壓制住她一雙亂動的腿,威脅的語句極具壓迫:“再動一下扔你出去信不信?” 聲音很無情,不帶一絲溫度,沈嘉念卻神奇地平靜下來。槒 因為這道聲音與她記憶里那個惡魔發(fā)出的yin笑聲毫不相干。 躁動的空氣重新陷入寧靜,這時,房門被人從外面打開,周容珍還未進去就被眼前一幕驚得目瞪口呆,腳步險些剎不住。 先生雙腿分開,以絕對壓倒的氣勢跨在受傷的女孩身體兩側(cè),一只手擒住她兩只皓白細瘦的手腕,面龐逼近她的臉,鼻尖幾乎相觸。 兩人的體型差擺在那里,就像一只雄壯的獅子撲倒了小貓。 周容珍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得躊躇著出聲打破寂靜:“先、先生……” 傅寄忱如夢初醒,面上的陰沉如潮水般退去,松開鉗制住身下之人的手,翻身下床,整了整扯松的睡袍,背對著門道:“請肖景山過來一趟?!?/br> “哎?!睒?/br> 周容珍收回目光,匆匆離去。 幸好她每隔一小時上來瞧一眼,想著萬一那姑娘出什么狀況能夠及時發(fā)現(xiàn)。 肖景山從被窩里爬起來,睡眼惺忪地來到三樓,旋轉(zhuǎn)樓梯口,傅寄忱指間夾著剛點燃的煙,眉間攏著躁郁。 白凈的面皮添了一抹可疑的紅,像是被人打了。 肖景山暗暗否定,誰敢打傅寄忱? “去看看,人好像發(fā)燒了。”傅寄忱看見他上來,面色沒緩和多少,抬手指左側(cè)的房間。 肖景山睡意散了個干凈,拿出專業(yè)態(tài)度給人診治。槒 傅寄忱抽完一支煙,隨后進來,肖景山舉起體溫計給他看:“高燒三十九度多,腦子燒糊涂了,得輸液,但我沒帶東西過來?!?/br> 傅寄忱蹙了眉,難怪怎么都叫不醒。 眼見他變了臉色,肖景山立刻道:“我打電話叫助手過來,很快?!?/br> 傅寄忱淡淡嗯了聲。 肖景山:“你沒睡,守著人到現(xiàn)在?” 傅寄忱望著他不言語,那眼神仿佛在說,他在大放什么厥詞。 肖景山悻悻聳眉,這棟房子里主人寡言少語,傭人緘口不提,他到現(xiàn)在都沒弄清楚床上的人是什么身份。槒 * 窗外的雨下個沒完,敲打芭蕉葉的淅瀝聲不曾停歇,間或夾雜幾聲從遙遠天際傳來的悶雷。 肖景山的助手在四十分鐘后踏入薔薇莊園,肩頭落了一層雨,來不及擦拭,先將一個銀白色的大醫(yī)藥箱交給他。 傅寄忱沒去歇息,為了驅(qū)趕困意,抽了幾根煙,斜倚在沙發(fā)里看肖景山給床上昏迷的人扎針。 尖細的針頭挑起一塊皮,反復(fù)扎了幾次,光是看著就疼。 “你到底會不會?”傅寄忱眉頭皺成“川”字。 肖景山的眉皺得比他還深。槒 傅寄忱撐著沙發(fā)扶手起身,來到床邊,看他又扎下一針,薄透的皮膚上留下幾個針眼,泛著青紫,似乎還冒出一些紅疹。 沒等他發(fā)難,肖景山就說:“在給她做皮試。真是少見,她對青霉素、阿奇霉素、頭孢統(tǒng)統(tǒng)過敏,只能打左氧?!?/br> 傅寄忱這個外行不懂,只聽見床上的人因為疼痛輕哼出聲,抬眼望去,她失去血色的嘴唇緊緊抿住,手指無意識揪住身下的床單,眼角的淚一滴滴滾落。 一時間,傅寄忱也不確定她是疼的,還是夢見了傷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