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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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這個消息,莫說鄭翼,饒是瞿漠見慣風(fēng)浪,那一刻也慌了,無法想象老板回來后知道這件事會是怎樣的反應(yīng)。 案件還在調(diào)查偵辦中,相關(guān)證據(jù)都掌握在警方手里,想要了解到更詳細的信息,確實有些難辦。 事情從瞿漠嘴里說出來,已經(jīng)是簡化后的描述。 車廂里,死一般的寂靜在蔓延,宋舫和陸彥之震驚得不敢吭聲,尤其陸彥之坐在傅寄忱邊上,能感受到他身上散發(fā)出來一股凜冽的冷意。 陸彥之看過去一眼,男人冷硬的面龐如同罩了一層鐵灰色面具,整個人透著壓抑的氣息。謆 “傅大,興許弄錯了,瞿漠不是說了,沒找到那名女性乘客的身份證件嗎?不一定就是沈嘉念?!标憦┲参康脑捳Z顯得蒼白。 傅寄忱扯松領(lǐng)帶結(jié),一言不發(fā)地下了車。 宋舫和瞿漠反應(yīng)慢了幾秒,跟了上去。陸彥之咬了咬后槽牙,想著自己接下來沒別的事要處理,也跟了過去,看能不能幫上忙。 傅大為了那個沈嘉念,都敢跟家里的老爺子叫板,萬一真是她出了事,傅大會如何,他也不知道。 有一點他不明白,沈嘉念好端端的,怎么會在大晚上買票去江城。 四人返回機場大廳,按著傅寄忱的意思,準備連夜飛往江城,他要親眼確認。在沒看到人前,他不會相信任何人的話。 他不相信她會死,更不相信她會離開北城、離開他。謆 宋舫邊走邊用手機查機票,可惜最后一趟直飛的航班早在三個小時前就已經(jīng)起飛了,其他中轉(zhuǎn)的航班花費時間太長,老板肯定不愿等。然后去查高鐵和火車,沒有凌晨出發(fā)的車次。 如果開車過去,要將近十二個小時。 從前宋舫遇到任何事都能從容冷靜地安排妥當,從沒這么棘手過,掌心里都出了汗,不得不把實情告訴給老板。 傅寄忱腳步頓住,冷峻的面容給人一種不近人情的感覺,眼里的紅血絲又讓他看起來多了絲脆弱。 再強大再無所畏懼的人,在遇到某些事情的時候,也會露出脆弱的一面,只要是人,都會有在意的東西,都會有軟肋。 傅寄忱從西褲的口袋里掏出手機,撥出去一通電話,簡短地說了一兩句,轉(zhuǎn)身邁開步伐出了機場,背影孤拔,好像別人完全無法融入到他的世界里。 陸彥之嘆口氣,默默跟上。謆 凌晨一點半,幾人登上一輛直升機,飛往江城。 在巨大的螺旋槳噪聲里,陸彥之望著大雨過后的北城夜景,底下零星燈火映入眼中,讓人感覺不到半分溫暖,只會生出寥落之感。 上回坐直升機,還是他家老爺子做腎臟移植手術(shù),當時情況緊急,從宜城飛來北城,降落在醫(yī)院頂樓的天臺…… 陸彥之扣上降噪耳機,目光落在旁邊的人身上,傅寄忱扯下了領(lǐng)帶,隨意地纏在手上,背脊靠著座椅,身體卻挺得板正,看著無堅不摧,指不定心里有多慌亂。 本來滿心歡喜回來見心上人,剛下飛機就聽聞噩耗,能維持表面的鎮(zhèn)靜已是不容易。 * 夜里萬籟俱寂,江城郊區(qū)的殯儀館,因地處偏僻,周圍草木雜亂,被風(fēng)吹動,簌簌聲傳來,一股蕭瑟凄涼感。謆 無人認領(lǐng)的那名女性乘客的尸體在停尸房里,擔(dān)心家屬前來不好辨認,身上的衣服首飾都在,蓋著一張白布。 工作人員領(lǐng)著傅寄忱過去,其余三人等在外面。 陸彥之在瑞士忙碌了好幾天,長途飛行中睡了幾個小時,熬到這會兒,身體難免有些吃不消,為了提神解乏,點燃了一根煙,站在臺階下方有一口沒一口地抽。 殯儀館的工作人員大半夜被叫起來,沒有絲毫怨言,只因有人交代過,來的是北城的大人物。 這位大人物穿著剪裁合身的黑西裝,沒打領(lǐng)帶,白襯衫的領(lǐng)口平整,雖然衣服上有些褶皺,卻不影響他渾身透著矜貴的氣質(zhì)。 皮鞋踏在瓷磚地板上,在空蕩的走廊響起回聲。 傅寄忱走到那張架子床前,女尸的手臂露在白布外面,淡藍色的袖子,袖口縫了枚精致的鉑金袖扣,玫瑰花的形狀。謆 沈嘉念有一件這樣的外套,出自知名設(shè)計師之手,全國沒幾件,是他親自給她挑的。 傅寄忱喉頭顫動,像梗著粗糲的瓦礫,呼吸帶來灼痛感。 垂在身側(cè)的手緊緊攥住,手指骨節(jié)咯咯作響,他的心間刮起一場颶風(fēng),將他筑起的壁壘摧毀,只剩一片廢墟。 工作人員見他遲遲沒有動作,能理解這種心情,上前去幫忙掀開了白布。 這具女尸的臉部和頸部大面積損毀,雖然經(jīng)過清理,也很難辨認出原樣,需要家屬仔細確認。 他知道,這無疑是痛上加痛。 第164章 監(jiān)控錄像 即便那張遍布傷痕的臉在深夜里看起來有些可怖,傅寄忱還是屏息凝神地認真看。洨 緊攥的手指松開,那不是他的嘉念。 傅寄忱緩緩?fù)孪?,別開了視線,無需再去仔細辨認,他看一眼就知道不是她,甚至不用看臉,那只露出來的手就能確認不是她。 是那片熟悉的淺藍色布料讓他先入為主,自亂了陣腳。 傅寄忱轉(zhuǎn)身,大步離開停尸房,緊繃的情緒并沒有得到片刻緩解,他還沒有找到嘉念,也許她正在哪里等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