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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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在九月份,氣溫還很熱,遺體儲存不了太久,殯儀館的人將她火化了,骨灰盒寄存在無人認(rèn)領(lǐng)的格子架上,貼了一張生前的照片,寫下去世的日期。僁 他抱著meimei的骨灰盒,那一刻,只覺得天都塌了。 父母已經(jīng)離世,他唯一的親人也沒了。 他悔恨不已,當(dāng)初不該由著meimei使性子,懷著身孕還留在宜城……可惜世上的事從來不是后悔就能逆轉(zhuǎn)的。 回憶戛然而止,蕭鶴生看向眼前穿著寬松病號服的傅寄忱,他精神不錯,看不出多少病中態(tài)勢,只是氣色稍差一些。 “我這么說可能有點冒昧,我想問傅先生是怎么受傷的?!?/br> 傅寄忱要笑不笑:“我昨天傍晚入院,蕭總今天一大早就來探望,還能有蕭總不知道的事?” 蕭鶴生沒否認(rèn)自己派了人監(jiān)視他。僁 為了更清楚地了解與傅家有關(guān)的一切,不光是傅寄忱,傅家其他人,他也有安排人手跟蹤。 要不然,他當(dāng)初不會在恰好的時機現(xiàn)身傅云寒面前,買走他手上3%的君山股權(quán)。 即使日夜監(jiān)視,有些事也沒辦法窺探到全貌,比如,他知道傅寄忱是受傷入院,不是對外宣稱的得了重感冒。至于受傷的原因,他卻不得而知。 他后悔沒有派人監(jiān)視魏榮華,覺得她一個婦人,不會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只查到她昨晚也住院了。 蕭鶴生見他不肯說出實情,并未生什么氣,表現(xiàn)得十足耐心:“我近來聽到一則傳聞,與傅先生的身世有關(guān),想必傅先生也有所耳聞?!?/br> 傅寄忱:“蕭總到底想說什么?” “傳言傅先生不是已故傅家長子的兒子,這一點我是不信的。”蕭鶴生在商場浸yin了幾十年,當(dāng)然不可能被這樣的傳聞迷了眼。僁 傅老爺子不是吃素的,怎么可能出現(xiàn)混淆血脈的事情。 身世的傳言只是其中一個令他起疑的由頭,再結(jié)合當(dāng)初在瑞士存的疑心,最后加上傅寄忱受傷的消息。 三重疑慮,足夠蕭鶴生親自跑一趟。 “我聽說傅家的大夫人也入院了,還是因為吐血暈倒,什么原因?qū)е乱粋€人吐血暈倒?我想除了身體方面,也與情緒有關(guān)?!笔掹Q生不再賣關(guān)子,也不等傅寄忱開口,自顧自地說下去,“傳言背后或許藏著另一個故事,接近事實的真相。” 傅寄忱沉默,沒有打斷他,心里隱有預(yù)感,蕭鶴生已經(jīng)猜到了事情的經(jīng)過。 果不其然,蕭鶴生的話猶如一錘定音:“你的確是傅政鋆的兒子,但生母不是魏榮華,她得知真相后痛不欲生,傷了你,自己也沒落到好處?!?/br> 傅寄忱垂在被子上的一只手悄然收緊,仍然沒說話。僁 “一般人不會這么揣測,也不敢妄加論斷,我之所以敢這么想,是因為……”蕭鶴生停頓許久,說完剩下的內(nèi)容,“你跟我的meimei長相肖似。不否認(rèn)這世上確實有長得相像但毫無血緣關(guān)系的兩個人,可我meimei與你父親曾有過一段,還懷了一個孩子,在臨盆之際,她出意外去世了。我以為是一尸兩命,很有可能,那個孩子活了下來,被傅家的人帶回來,充當(dāng)魏榮華的孩子養(yǎng)大。我不知道這一切是怎么瞞天過海的,既然我有了猜測,不可能不來驗證。” 蕭鶴生深吸口氣,無法再維持平和,一股悲從中來的感覺,也不全是悲戚,還抱有一絲美好的期待和幻想:“因為,我meimei可能有血脈留存在這個世上,而我也有另外的親人還活著?!?/br> 如果當(dāng)年的事是傅老爺子一手安排的,那么瞞住所有人應(yīng)該不是難事,他有那樣的財力和手段。 傅寄忱閉上眼,昨天傍晚他回到家,聽到魏榮華撕心裂肺的哭喊,她的話里透露出來的信息說明她已經(jīng)知道了真相。 再到今天蕭鶴生出現(xiàn)在他面前求證,他意識到,這個秘密就像漏風(fēng)的窗戶紙,堵是堵不住的,只會越撕越大。 傅寄忱緩緩睜眼,對上蕭鶴生等待的目光,開口說:“能讓一家走下坡路的公司起死回生,做到港城首屈一指,蕭總的聰明才智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這話等于變相承認(rèn)了他的猜測。僁 蕭鶴生情緒激動,從椅子上站起來,望著傅寄忱的目光復(fù)雜難言,有震驚、有愧怍,更多的是欣喜。 欣喜他meimei的孩子還活著,欣喜他在世上還有一個親人。 千言萬語在胸腔里涌動,蕭鶴生甚至有些無措,不知如何表達,最后只說:“我是你的舅舅。” * 昨天傍晚,魏榮華入院沒多久醒了過來,不肯接受檢查,待在病房里不吃不喝,話也很少。 今天上午在傅飛白的勸說下,她終于松口。 醫(yī)生根據(jù)她的癥狀開了檢查單子,一項一項做下來,拿到檢查報告后,醫(yī)生就把魏榮華的家屬叫到了辦公室。僁 也就是傅飛白。 “她咳嗽帶血,發(fā)熱,偶爾還會胸痛,怎么不早點來醫(yī)院做檢查?”醫(yī)生拿筆在檢查報告上敲了敲,“她這是肺部支氣管黏膜生了惡性腫瘤,不是重感冒。” 一般的感冒能這么久好不了嗎? 傅飛白腦子嗡了一聲,緊跟著,耳朵里也出現(xiàn)漫長的嗡鳴。 他沒有跟醫(yī)生辯駁,其實是因為魏榮華從沒提過自己咳血的事,才忽略了她的病情。每次在電話里問起,她都堅稱自己是感冒。家庭醫(yī)生來了,也是按照感冒給她開藥。畢竟沒做過檢查,無法知曉具體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