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比現(xiàn)在，她其實不確定他的話是否可信，萬一一個月期滿，他不肯放她走，她一點辦法也沒有。

    傅寄忱與她目光相接，嗓音低醇、磁性，像陳年烈酒：“我在思考你提出的條件。什么樣的舉動算占便宜？”

    沈嘉念喉嚨卡住了，半晌，臉色不自然道：“肢體接觸都算。”礘

    上次他喂她喝粥，嘴對嘴……給她留下了陰影，她必須要強調這一點，避免他趁她不注意再犯。

    傅寄忱若有所思道：“牽手也不行？”

    沈嘉念想都沒想，絕不退讓：“不行?！?/br>
    “握手，人類交友的正常行為，怎么到了你這里成了占便宜?！备导某勒Z氣無奈，“沈嘉念，我是你男朋友，你對我這么嚴格合適嗎？”

    沈嘉念聽到“男朋友”三個字，頭皮都發(fā)麻了，只想反駁：“你不是……”

    話未說完，傅寄忱兩根手指壓在她唇上，不想聽她說那些扎心的話。

    他可以理解她不記得他們之間的過往，但他也是個人，也會脆弱，每聽她說一次狠話，他的心臟就不舒服。長久下去，他懷疑自己的心臟要出問題。礘

    “容我提醒你，我們三年前沒分手，所以我還是你男朋友?！备导某勒f，“這幾天你應該從程姨那里打聽了不少從前的事，我有沒有騙你，你心里最清楚不過了。我只恨當初沒拉著你去民政局扯證，給了你現(xiàn)在跟我撇清關系的機會?！?/br>
    沈嘉念推開他的手，眨巴著眼睛，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總以為自己見識到了傅寄忱最厚臉皮的時候，他卻總在不斷刷新她的認知，現(xiàn)在他居然連拉著她去領證這種話都能坦然說出來。

    傅寄忱說：“約法三章就三章，不許占便宜那條去掉，正好三章。”

    沈嘉念堅決不同意：“不行，就按照我說的辦。”這個時候松口，等于給了他可乘之機，她沒那么傻。

    兩人跟談判一樣，你退我進，你進我退，誰也不愿吃虧。

    最終還是傅寄忱讓步，答應了她：“好，不占你便宜?！钡J

    沈嘉念舒心不少，緊抿的唇瓣不易察覺地輕勾，為自己獲勝而雀躍。

    傅寄忱豎起手，掌心朝向她：“擊掌為約?！?/br>
    “傅寄忱，你最好說到做到，不然……”沈嘉念語調遲緩，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什么可以威脅他的，君山的總裁哪會輕易被拿捏，“不然我就鬧得你家雞犬不寧?！?/br>
    傅寄忱忍著沒笑出來，故作深信不疑：“嗯，我記下了。”

    沈嘉念抬起右手，掌心與他的相對，拍了一下，很輕的一聲響，表示約定生效。

    傅寄忱突然說：“今天快過完了，不作數(shù)，一月之期從明天開始算?！?/br>
    對此，沈嘉念沒有跟他計較：“好?！钡J

    話音剛落，傅寄忱握住她的手，力道很緊，眼神赤裸裸地展露出對她的愛戀。沈嘉念瞪大眼，試著把手抽出來，不敵他的力氣：“你干什么？！放手?！?/br>
    “說好了約定從明天開始生效，今天不算在內?！备导某勒f得理所當然。

    沈嘉念心率瞬間飆升，不知道有沒有超過一百三，她很清楚不是因為心動，是被氣的。傅寄忱不愧是商人，真會鉆空子。

    “傅寄忱，你能不能別耍無賴?！?/br>
    “雖然我答應了你的條件，但說實話，你那些要求在我看來挺沒道理的?！备导某烙挠牡溃拔覀冎斑B最親密的事情都做過，你現(xiàn)在要求我不能牽你的手，不能擁抱你、親吻你?！?/br>
    “傅寄忱！”沈嘉念惱羞成怒，臉頰像是被火撩過似的發(fā)燙。

    不管他怎么說，她都無法想象自己和這個人做過那種事。礘

    眼見把人惹毛了，傅寄忱眼神投降，嘴上服軟：“好了，我不說就是了?！彼竽笏氖种?，有著討好的意味。

    沈嘉念看著自己被他握在掌心里的那只手，深呼吸，決定好好跟他說話：“你先放開我行不行？”

    “時間還早，我們再聊聊別的?！备导某罌]放開，轉換了話題，“你還想知道什么，有關從前的那些事，程姨不清楚的我都清楚，我告訴你。”

    沈嘉念當然藏了一肚子的疑問，但她現(xiàn)在不是很想跟他說話：“我沒什么要問的，請你離開我的地盤，我要睡覺了。”

    傅寄忱換了只手握她，抬起左手腕上的手表給她看：“不到九點，睡這么早？”

    沈嘉念：“不行嗎？”

    傅寄忱莫可奈何地嘆息，她說想睡覺，他總不可能不讓她睡。礘

    “晚上吹空調記得蓋好被子，別再著涼了?！备导某浪砷_她的手，站起身，拎起沙發(fā)靠背上的西裝外套，垂眸看她，心神微微搖曳，大手扣住她的后頸，低下頭，薄唇在她額間印了一記，“晚安?！?/br>
    在沈嘉念炸毛前，傅寄忱退開了。

    沈嘉念愣了一秒才反應過來，怒火沖上腦門，她抓起沙發(fā)上的抱枕朝他砸過去，嘴上罵著“你無賴”。

    傅寄忱單手接住她丟過來的抱枕，放回原處，唇角微微勾起，顯示心情不錯：“下次罵人換點別的詞。”

    “你！”

    沈嘉念一張臉又紅又熱。她感覺自己在傅寄忱面前就是一只兔子，隨她怎么撲騰，到最后還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礘

    “約法三章”在第二天生效。

    上午傅寄忱去公司，下午回來陪她，沈嘉念昨晚氣得睡不著覺，躲在房間里不出去見他——他們的約定里有一條是傅寄忱不可以隨意進她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