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表明身份
見蘇長老回來了,王天眼睛一亮,接著得意地朝林焰望了一眼,似乎在說:“小子,待會有你好看!” 蘇長老一襲灰色長衣在風中獵獵作響,下山速度很快。 讓林焰意外的是,他從蘇長老的臉上,看到的是鐵青和憤怒。 王天察言觀色,瞬間明白其中緣由,待蘇長老在林焰面前站定后,立馬說道:“長老,就讓我出手將這人擒下,押上山交由掌門發(fā)落。” 蘇長老眼睛惱怒地盯著林焰,冷冷說道:“不必了,這人,我親自出手。” 王天心中大喜,退后,準備在一旁看熱鬧,同時尋思著將對方擒住后,自己要動一些什么小手段來讓對方吃苦吃痛,好一報今日接連被嘲諷之仇。 “看來你是成心搗亂來了,哼,我天煞門雖然近日事多,但門派之威依舊存在,豈容你這樣的小兒如此戲弄本門?看我如何拿下你!” 蘇長老雙眼圓瞪,怒發(fā)沖冠。 林焰心中咯噔一下,急忙問道:“長老詢問過仇小曼了?” 蘇長老沒好氣地“呸”了一口,不耐煩地大聲說道:“當然,大小姐說根本就不知道什么算命先生,什么貴人,否則我又如何明白你是來搗亂的?少廢話,要么束手就擒,還可以少受一點罪,要不就休怪我出手沒有分寸了!” 蘇長老怨恨林焰將他耍得團團轉(zhuǎn),說出手不會有分寸,就肯定不但會沒有分寸,而且會往死里下力氣,借此來報復(fù)。 “千算萬算,我怎么就沒想到仇小曼的記性這么差呢?”林焰頓時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尋思著面對蘇長老,自己實在沒有半分勝算,一味斗狠只怕會被蘇長老挾私怨以泄憤,還不如隨他上山,待見到仇厲時,再作打算。 這樣想著時,林焰對蘇長老身形暴起后施展的“蒼鷹搏兔”干脆不躲不閃,擺明了不會動手。 哪知,事情再有變化發(fā)生。 “蘇長老,且慢?!?/br> 一個系著黑色披風、頭戴銀制鬼王面具的男子急急忙忙從山上下來,有如金屬刮擦的刺耳聲音才落下,人就已經(jīng)站到了蘇長老身邊。 林焰剛才沒有動手,將這男子下山的情景看得真切,心中駭然。這人看樣子是在貼著臺階的側(cè)面急行,但實際上,雙腳根本就沒有與地面接觸! 御空境強者? 林焰對這名面具男無意展露出的一手大感驚訝,料想這人在天煞門中肯定不是一般人。 果然,蘇長老聞聲撤去“蒼鷹搏兔”,回頭時客氣朝面具男說道:“銀戈統(tǒng)領(lǐng),有事?” 面具男微微頷首,轉(zhuǎn)而朝林焰說道:“我有一個問題,代大小姐問你?!?/br> 說話語氣生硬,冷漠,帶著一股不容人抗拒的霸道。 林焰微微皺眉,對面具男這種問話方式有些不喜,但還是點點頭。 “你遇到大小姐時,大小姐在干嘛?” 林焰一聽,頓時明白了,看來仇小曼還記得此事,只是對自己說的“有貴人相助”將信將疑,起先沒有理會,但最后還是重新派人來求證此事,不過以仇小曼的性格,心思不會這么細密,估計是仇厲在一旁出的主意。 如果自己的答案與事實不一致,不用懷疑,自己肯定會被押上山,等著迎接仇厲的怒火。 旁邊的王天已經(jīng)在幸災(zāi)樂禍了,他篤定林焰就是來搗亂的,斷然會在銀戈統(tǒng)領(lǐng)面前露陷。 可林焰微微一笑,很輕松地答道:“她在騎馬逛街,騎著一匹小紅馬,手里還拿著一串冰糖葫蘆,后來,小紅馬受驚,她……” 似乎是不愿林焰將仇小曼接下來的糗事說出來,面具男直接說道:“好了,就是這么回事,小姐讓我?guī)闵仙??!?/br> 說罷,面具男徑直走到林焰身前,一把拉住林焰胳膊,腳不沾地,飛快就往山上奔去,眨眼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蘇長老愕然。 王天傻眼。 誰都沒料到事情到最后竟然是這個樣子。蘇長老還好一些,王天心中卻愈發(fā)怨恨起林焰來。 “這個混賬該不會真的是一個高人吧?不,我要狠狠詛咒他,讓他惹得掌門不高興,最好被趕下山,那樣,我就有機會好好報復(fù)了,哼,接連嘲諷戲弄于我,我不將你狠狠修理一頓,以后怎么在其他人面前抬頭?” 王天望著林焰消失的方向,心中想道。 …… 林焰很快被面具男帶上了臺階,接著路過一片豎立有十二尊鬼物石雕的平地,曲折穿過多幢建筑,在一處幽靜院落前的圓形入口處停下。 “跟這位嬤嬤走,自然會見到大小姐?!闭f罷,面具男銀戈就直接離開。 由一名老嫗帶著,在一大片假山、湖泊、花園、走廊中走著,最后,老嫗在一間古色古香的二樓房間前停下。 房門適時被人從里面拉開,出來的人是仇厲。 老嫗匆匆離開,估計沒有仇厲的命令,這房間周圍都不會再出現(xiàn)其他人。 林焰不奇怪這個,面色平靜隨著仇厲進了里面。 房間很明顯是仇小曼的閨房,處處充滿了小女兒的生活氣息,空氣中散發(fā)出沁人心脾的香氣,正中的雕花紅木床,披下了一層白色帷帳,估計仇小曼就睡在里面。 武者之家自然沒有多少忌諱,設(shè)置帷帳估計是為了更好地讓仇小曼休息,不過,仇厲當然不會貿(mào)然讓林焰見到自己的女兒,而是在一張圓桌前坐下,招呼林焰也坐下后,語氣還算客氣地說道:“事情小女都告訴老夫了,老夫不解的是,先生為何自稱為小女的貴人?難道先生真的算準了小女今年會有此一難?” 不待林焰說話,仇厲說話的語氣更加客氣起來:“如果先生真的能夠治好小女的病,無論提出什么條件,仇某都會答應(yīng)?!?/br> 很顯然,仇厲對唯一的寶貝女兒很疼愛,表情中自然流露出的焦急和連日擔憂下形成的苦惱,都讓林焰明白這位在別人看來或許是殺人如麻的大魔王,實際上也是一位父親,也一樣會有無助的時候。 林焰沒有直接回答仇厲的問題,而是將聲音恢復(fù)成本來模樣,問道:“仇掌門仔細看看,是否還能認出我?” 林焰清楚,既然決定要替仇小曼解除體內(nèi)“蟻毒”,自然得將仇小曼中毒之事的前因后果都說清楚,自然也就必須暴露自己的身份。雖然眼下暴露身份是大忌,但林焰相信事后仇厲父女會保守自己的秘密。 仇厲聽到林焰的話后,神情明顯一滯,有些搞不懂這個自稱是算命先生的人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么藥,但還是仔仔細細將林焰瞧了好幾遍,最后搖搖頭,不過卻說道:“先生難道刻意改變了容貌、隱瞞了身份,卻是仇某熟悉之人?” 這時,白色帷帳內(nèi)有了動靜,一個顯得無力、有些嘶啞的聲音卻夾雜著一絲興奮。 “我聽出你的聲音了,難怪上次在大街上見到你時,發(fā)覺你很像一個人,你是不是林焰?” 相比于寶貝女兒的興奮,仇厲的反應(yīng)可就大多了。 “林焰”兩個字落到他的耳中,不亞于一個晴天霹靂突然炸響,他“嚯”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差點將桌子上的水壺和茶杯掃倒,表情中帶著深深的不可思議。 “你是林焰?”仇厲死死盯著林焰,一字一頓說道。 仇厲真的有種大白天撞到鬼的感覺,盡管他的天煞門最不怕的就是鬼物。龍島被封困,林焰是上島歷練者當中唯一一個沒有安全脫身的人,隨后,龍島徹底消失,大家都在猜測龍島是不是被巨龍轉(zhuǎn)移到另一個空間中去了,或者是沉入地下了,至于林焰,一致被人認為即便沒有當場死在那次異變中,但也絕對不可能再活著出來。 可他現(xiàn)在看到了什么? 如果對方真的是林焰,那豈不是說不可能發(fā)生的事情,居然就發(fā)生了? “對,我是林焰?!绷盅婊卮鸬脽o比干脆。 “哼,你個自大的家伙,居然裝算命先生來糊弄我,先還我錢,一錠黃金!” 仇小曼首先想到的,不是林焰為什么能夠神奇地從龍島上出來,而是對林焰戲弄自己耿耿于懷,聰明如她,很快就明白那天小紅馬平白無故受驚亂跑亂跳的原因,對這個原本就沒什么好印象的家伙就更不滿了,病得這么重,吵嚷著讓林焰還錢的聲音倒是響亮得很。 “敢情我高人加貴人的形象,在這丫頭眼中,居然還成了一個專門騙錢的騙子了?!绷盅嬖谛牡鬃猿暗?。 而仇厲目瞪口呆了半天,最后才從愣神中恢復(fù)過來,連忙對女兒說道:“小曼,別胡鬧?!?/br> 然后目光看向林焰,沒有詢問林焰在龍島被封困后的生活,也沒有詢問林焰是如何走出龍島的,只是問道:“林焰,你有把握治好我女兒的???” 毫無疑問,在人人關(guān)心的龍島秘密上,仇厲并沒有陷入進去,他一如既往地將女兒的身體安危放在了第一位。 林焰心中閃過一絲異樣的情緒,看了看帷帳里面的仇小曼,不知道為什么,就很羨慕仇小曼有這樣一個疼愛她的好父親,好爸爸。有這樣的父親,應(yīng)該很幸福吧?而自己呢,七歲時就被迫逃離林家,忍受追殺、受盡折磨才算保住了一條命,而下令追殺自己的人,就是自己的父親! “有一個疼愛自己的父親,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啊。母親,焰兒想您了。”林焰心中喃喃說道。 不過,這股情緒林焰并沒有表現(xiàn)出來,他很有自信地對仇厲說道:“我上天煞門,就是為了替仇小曼解毒?!保ㄎ赐甏m(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