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昂格爾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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邀約的來信源源不絕,米凱并不是個愛好交際的人,更沒有花花公子的名頭。 這個莊園對某些家族還是有價值的,或者說是他出眾的外表。 每位女士見面對他打招呼,第一句話就是:“伯爵還是一如既往的英俊?!?/br> 依舊是聽希爾斯念情書的老環(huán)節(jié),失去了第一次的新鮮感,內(nèi)容從聲音多好聽的嘴里念出來也變得索然無味。 米凱打斷他沒有感情變化的朗誦,說:“過來?!?/br> 他讓希爾斯坐在書桌前,鋪好紙執(zhí)起筆,動作一氣呵成。 “你來給我寫回信,關(guān)于那封伊絲塔的情書。” 希爾斯雖然有過代筆的經(jīng)驗,但對于寫情書這件事他是完全陌生的。 “大人還要我回絕伊絲塔小姐嗎?”他輕聲道。 米凱臉上帶著不快說:“當(dāng)然不是,我要回應(yīng)她對我熱烈的愛意。” 希爾斯一滯,還是乖乖寫上“致親愛的伊斯塔小姐”。 時間和墨水就這樣停滯了。 等了兩分鐘,希爾斯還是沒有動筆寫任何下文。 他很明顯不習(xí)慣寫這類的回信,甚至腦子里還被大人和那位美麗的小姐在一起的想象所占據(jù)。 米凱挑著眉,用肯定的語氣說:“希爾斯,你不會寫?!?/br> “是的,抱歉大人。”他輕輕地放下筆,誠實(shí)地回應(yīng)。 米凱彎下腰,一手撐在桌面,半個身體虛掩住他的肩膀和后背。 一手拿著拿著筆,輕敲著下巴作思考狀。 希爾斯僵硬著不敢動,他感覺米凱離他非常近。 視線被米凱握筆的手指吸引,眼神偶爾掃過他修長的脖頸。 “應(yīng)該先回應(yīng)她的話?!泵讋P貼近了希爾斯。 在他耳邊呢喃了一句:“伊斯塔,我也很想你?!?/br> 溫?zé)岬臍庀@進(jìn)希爾斯的耳朵帶起一片難抑制的顫栗,唇瓣像是隨時要觸碰耳廓的距離,讓他失神。 希爾斯沒看見對方臉上玩味的笑意,耳朵紅了一大片。 米凱自顧自地說道:“算了,這句太老土了,她不會喜歡的?!?/br> 剛剛那個瞬間的沉浸感太強(qiáng),希爾斯似乎才意識到那句低喃是寫給別人的情話,他頓時清醒。 米凱已經(jīng)握著筆流暢地在寫了,希爾斯臉上發(fā)燙的溫度在提醒他錯覺還未完全消失。 希爾斯倒是沒想過那個一開始不愛說話的少爺居然能夠這么油嘴滑舌地和人調(diào)情。 他的內(nèi)心名為嫉妒的野草在無邊的曠野瘋長。 甚至視線避開了觸及米凱的手,讓自己滋生的情意隱沒在垂下的眼瞼里。 ———— 春季的到來,讓米凱久違地有了去后花園看看的興致。 帕里辛死了,去花園陶冶性情的借口也不復(fù)存在了。不知道希爾斯還有沒有在打理著花園的某個花圃。 他并沒有固定的審美,所以花園里的花種很多,冬天倒是還好,敗落后的花枝都是一樣的顏色。 茂盛起來的春天鮮艷又雜亂。 他心情好地夸獎了一句“做得不錯?!?/br> 其中他比較鐘情于昂格爾玫瑰,一年四季只有它的香氣他不會膩。 昂格爾和別的玫瑰不同,花瓣中央飽滿,邊緣薄弱又銳利。 他在玫瑰花叢中踱步,路過見長得好看的都叫希爾斯剪下來。 在他手里摘了一片花瓣,揉捏了幾下,汁液在手上流淌。 他用舌尖嘗了一下,香馥帶甜。 因為鐘情于它的香氣,平時米凱會讓管家?guī)е@些玫瑰去找調(diào)香師,不過現(xiàn)在他想嘗試另一個方法。 他讓希爾斯把花瓣都扔進(jìn)浴池,形成了一大片花海。 比起點(diǎn)綴,他用大量的花瓣來起到浸泡在玫瑰汁液里的感覺。 泡的時間長了習(xí)慣這個味道就會難以察覺,時間短了又留不住香氣。 所以泡的人并不是他。 他在外面看書,希爾斯很榮幸地成為了泡玫瑰花浴的人選。 毋庸置疑,這是作為仆人不應(yīng)該享受的待遇。 管家知道要享受這場昂貴的熏陶的人是希爾斯,臉上的不贊同顯而易見。 但他知道這是伯爵大人的安排,不敢有任何異議。 希爾斯在浴池認(rèn)真地清洗身體,花瓣隨著水波向他靠攏又散開。 但其實(shí)泡澡并沒有想象中的輕松舒適。 大人讓他在里面浸泡五個小時,空氣悶熱得令人頭暈,后來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每隔半小時,米凱就會讓他出來透透氣。 直到最后一次,希爾斯整個人都散發(fā)著熱氣,皮膚透紅,像煮熟的蝦子。 他半裸著站在大人的面前,等待他的檢驗。 兩人隔著一小段距離,也已經(jīng)能隱約地聞到玫瑰香氣。 米凱走近他輕嗅他身上各個的味道,繞了一圈。發(fā)絲因為沒有泡在水里反而香味最淡。 香氣最濃郁的是水線沒過的胸口位置。 他的鼻尖觸碰到希爾斯的身體,他渾身緊繃。 唇峰擦過肌膚,米凱順帶品嘗了一下,甜味若有似無。 或許汁液直接抹到身體上效果會更好? 希爾斯沒有設(shè)想過這么煎熬的檢驗方式,幸好他還沒散去的熱度掩蓋了他泛紅的耳尖。首先最誠實(shí)的反應(yīng)是微微隆起的浴巾,他的臉色更紅了。 米凱卻好像對玫瑰香氣上了癮,把汁液擠到他的鎖骨,一些順著滑落他的身體,消失在浴巾上。 沾染了玫瑰汁液的希爾斯特別誘人。 米凱第一次對人產(chǎn)生了欲望。 他又把一片飽滿的花瓣捏爛,涂抹在希爾斯的嘴唇上,顏色艷得讓人想一親芳澤。 希爾斯似乎知道他要做什么,嘴巴微張似乎要含住他未離開的手指,眼里沾染了情欲。 他的眼睛倒映著他,讓他分不清沾染情欲的人究竟是他,還是他。 “甜嗎?”米凱問。 “是的大人。”他回答。 希爾斯仿佛情不自禁地?fù)ё∷?,他沒有拒絕,而是貪婪地埋在他頸窩細(xì)嗅讓他沉溺的香氣。 米凱的手指插入他的發(fā)絲,然后迫使他再貼近他一些,被玫瑰香和溫?zé)岚鼑母杏X似乎讓他掉進(jìn)了天堂。 摟著的人隔著浴巾的炙熱頂著他,倒是讓他有些不滿。 意亂情迷的希爾斯低下頭似乎想吻他,米凱避開了。 “很香,只是花了五個小時才有效果這個方法還是太蠢了。” 米凱用冷靜的口吻評判道,希爾斯聽見米凱的評價也頓時如夢初醒,羞愧地錯開眼神不敢相信自己剛才要對大人做些什么。 大人流露的癡迷只是對他身上的昂格爾玫瑰罷了,他這么想到。 米凱不否認(rèn)混雜著玫瑰香的希爾斯對他有一定的誘惑力。 不過也只是“一定的”罷了。 他帶給希爾斯的錯覺越來越多,卻又總會不經(jīng)意讓希爾斯認(rèn)清自己的身份。 只要多來幾次,讓希爾斯自我懷疑,患得患失,這樣距離米凱的目標(biāo)就可以更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