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致:我罪孽深重的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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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叁年前。 在少爺?shù)絹砬?,希爾斯第叁次重新整理了床褥,猜想少爺會感興趣的幾本書被細(xì)心地擺放在桌面。 他有些疑惑,少爺比平常晚來了將近叁十分鐘。 “開門?!笔鍤q的少年在門外敲了敲。 他的手里拿著一個碟子,上面是一塊精美的小蛋糕。 “我被父親鎖進(jìn)黑屋了,這個請你?!彼训油斑f了遞。 希爾斯本就不可能怪罪他,他在意的是:“少爺還好嗎?” 米凱已經(jīng)駕輕就熟地坐到了床上翻書,“嗯”了一聲當(dāng)作回應(yīng)。 希爾斯站在隔壁,拿著第一次收到的蛋糕手足無措。 米凱余光瞄到他的猶豫,直接道:“賠禮,讓你久等了?!敝朗琴r禮,希爾斯更加不敢吃了。 米凱干脆地合上書,“你剛剛不會什么也沒做在干等吧?不要白白浪費你的時間,你這次的等待至少還可以換一塊蛋糕,下次就不一定了?!?/br> 但米凱知道,無論自己有沒有準(zhǔn)時到來,希爾斯都會一心一意地等他。 自此以后,米凱每次來都會給希爾斯帶上一塊不是賠禮的蛋糕。 ———— 米凱的眼神注視著眼前玫瑰田,“我可沒有給你準(zhǔn)備賠禮,不過你學(xué)聰明了,至少還會干點別的?!?/br> 風(fēng)吹過來,干癟的花枝顫顫巍巍。 米凱從園丁那里得知,這個由希爾斯照料的花田,生長起來的玫瑰只能大概活叁天,之后便會漸漸枯萎。 他伸手托住其中一朵已經(jīng)蔫了的玫瑰花蕾,花朵無力地垂在他的指縫間。 迎來時限的玫瑰外瓣幾乎沒有一點濕潤的感覺,它代表的就像生命力的流失。 只可惜他沒有看到桑塔拉開得最艷的時候。 如果希爾斯還在,或許他會有機會看見。 或許他會再問一遍,希爾斯會不會收回那句話。 他松開手,敗落的玫瑰失去了承托,了無生氣地歪曲栽倒在沙礫般的土壤。 米凱想,即便他能聽見,現(xiàn)在也許也不是同一個答案了。 ———— 亞勒把準(zhǔn)備好的衣服取過來,井井有條地替米凱一件件換上。 他動作卻嫻熟得不像是第一次替主人更衣,應(yīng)該私下練習(xí)了不少。 除了以前那位,米凱可沒有讓貼身男仆替他更衣的習(xí)慣。 多管閑事的老管家,不知道他把多少事情告訴了亞勒,米凱心想。 米凱沒有吝嗇夸獎,亞勒高興的表情也顯然易見。 米凱被他的笑容晃了眼,這樣的笑容他幾乎沒有在那張相似的臉上見過。 是的,相似,盡管只有六七分,同樣熟悉的身份還是能讓米凱回憶起那副熟悉的臉龐。 鬼使神差地,米凱突然說道:“我喜歡你把頭發(fā)束起來?!?/br> 亞勒受寵若驚地點頭。 對于新仆人的去留,米凱不是沒有再猶豫過。看見亞勒總能讓他回想起和希爾斯的過往。 壓抑酸澀的情緒是附贈,還有突然浮現(xiàn)的思念,但事到如今,他不敢承認(rèn)這是愛。 即使亞勒犯了錯,米凱也會視若無睹。他知道希爾斯以前或許怕極了他的折磨,他不會再折磨他了。 不過,困擾是雙向的。 亞勒感覺得到,伯爵大人偶爾會看著他出神,他能感覺出看大人的眼神是在透過他看另一個人。 這引起了他的好奇,他想從老管家那里套出關(guān)于上任貼身男仆——希爾斯的消息。 人精般的老管家自然察覺到少年的意圖,他不希望他走上希爾斯的后路,因此對此保持緘默。 這誘發(fā)了亞勒的攀比心。 亞勒的年少氣盛使他的稚嫩更加外放,掩藏得有痕跡的愛意的眼神不時給米凱壓力。 米凱本能地抗拒這項發(fā)現(xiàn)。 愛是他這輩子最難抗衡和撇清關(guān)系的東西,所以任何跟它有關(guān)聯(lián)的感情也好,錯覺也罷,都讓他唯恐不及。 即便想驅(qū)逐,如今在經(jīng)歷過辜負(fù)旁人愛意的他,也無法隨意做決定。 自從發(fā)現(xiàn)以后,他還是讓這個毛頭小子留了下來,他害怕一旦讓亞勒離開,他會像上一朵的桑塔拉玫瑰,迎來凋零。 這次的愛在恐懼之上又蒙上一層死亡的陰影。 也好,這樣還能作為懲罰自己意味的存在,米凱默許了亞勒展現(xiàn)的愛。 ———— 亞勒的愛。 熾熱又外放。青澀的熱意挾裹著不顧一切的氣盛。 伯爵大人又一次撫摸他的臉頰,撩過他后腦的小朵發(fā)尾,著迷地擺弄,宛如輕弄花瓣。 亞勒癡迷地看著公爵大人出色挺翹的五官,感受撫到他咽喉間的手指,喉結(jié)上下滾動了一下。 大人對他是那么的溫柔,從不打罵責(zé)罰,眼神繾綣地籠罩他讓他跌入被神施舍恩惠的夢境。 是,伯爵大人就是他的神,他只是卑賤的下仆卻能得到尊貴的人的青睞,纏綿相待。 盡管這份特殊待遇不是對“他”。 想到這里,亞勒的眼中漫過不起眼的血色,他渴望地?fù)肀ё∶讋P,“大人,請叫我的名字。” 米凱沒有抗拒,順從地迎合了眼前人的懷抱,他輕聲呼喚:“希爾斯?!?/br> 亞勒環(huán)住米凱脖子的手仿佛被針扎了一下,他忍耐著閉上眼,假裝自己就是那個人。 “希爾斯。” “....希爾斯。” 亞勒覺得耳邊一次又一次的“希爾斯”越來越難以刺耳,他猛地推開情動的伯爵大人,吻了上去。 ——伯爵大人的房間 除了米凱本人,沒有人擁有抽屜的鑰匙。 但是亞勒今天拿到了。 拉開的木柜,些微泛黃的信件隨著打開的力度小船般地晃蕩了一下。 這里有當(dāng)初所有從桑塔拉莊園寄過來的信,有不少是亞勒轉(zhuǎn)交給大人的,他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內(nèi)容,只知道寫這些信的,是讓伯爵大人日夜難以忘懷的舊人。 他想知道,希爾斯是什么樣的人。 隨手拿起一封,沒有印過火漆的痕跡,亞勒有些奇怪卻依舊打開了。 信件的內(nèi)容沒有上款,只有密密麻麻的—— “我愛你。” ...... “我愛你?!?/br> ............ “我愛............” 亞勒顫抖著放下文字累積得沉重異常的信,不敢相信一腔濃烈的愛意會是出自伯爵大人的手筆。 ——這是米凱寫給希爾斯的情書。 攢了叁年來自桑塔拉的信,原來擠滿了抽屜的,還有來自莫萊莊園未寄出的情書。 它們詭異腌攢地交迭在一起,縮在不見天日的木頭里和時間一起腐朽。 盡是不能訴之于口的隱忍愛意。 亞勒明明失去了看下去的勇氣,眼睛發(fā)紅卻強迫自己再次拿起另一封—— “你在干什么。” 年邁卻莊嚴(yán)的聲線猶豫兜頭潑下的冷水,把亞勒淋得清醒。 老管家突然出聲,亞勒失魂落魄地垂下了手。 老管家看著這個年輕的背影嘆息道,他明明已經(jīng)告誡過亞勒,還是沒料到少年的莽撞。 他還是選錯了人。 管家向米凱提議了更換貼身侍奉的人選的事情。 “為什么?” “他行事粗心,已經(jīng)冒犯過大人好幾次了。” 米凱沒有輕易答應(yīng),“我記得是你認(rèn)真挑選把人送來的,他不是你的侄子嗎?!?/br> “讓亞勒過來?!泵讋P直接吩咐道。 躊躇的腳步失去了以往的熱情,亞勒的手僵硬又安分地放在兩側(cè)。 他垂著腦袋停在伯爵大人的目前,“大人。” “是你說要離開的?” 是管家讓自己走的,但是亞勒覺得離開這里,離開伯爵大人的身邊也許是正確的選擇。 如同齒輪生銹的木偶,亞勒緩緩點頭。 米凱溫柔地伸出手,想把人牽著,懸空的手這次卻沒有得到亞勒欣喜的回應(yīng),米凱問道:“為什么?” 米凱眼神微沉。 為什么不牽?為什么要走? 才不過兩年,這個和希爾斯有一些相似的少年已經(jīng)難掩神色的痛苦,“大人看我的眼神這么濃烈而美好,是在看我嗎?” “是......” “不,您是在透過我看希爾斯對吧?!?/br> 聽見久違的名字,米凱肩頭難以避免地顫動了一下。 被仆人出言質(zhì)疑的伯爵眼神染上了不可侵犯的怒意,卻在聽到下一句消弭得徹底。 “大人,請不要折磨我對您的感情了?!?/br> 折磨? 原來他又折磨人了嗎。 被這個詞提醒,米凱急急地出聲仿佛懼怕著什么東西又會消散在他眼前,他撈起亞勒不肯主動接觸他的手:“你想要什么我都給你,我這次不逼你了,自由,我的愛,你想要什么?” 亞勒聽見那句“我的愛”,自嘲地笑出聲。眼中求而不得的愛意混雜了破碎的悔恨。 “大人?!?/br> 亞勒的聲音顫抖。 “愛是說給就給的東西嗎,而且我早就知道伯爵大人已經(jīng)把它全部交給了另一個人?!?/br> “我就像條貪婪的蟲子妄圖爬上花枝得到花園主人的青睞,卻不知主人的視線只是越過蟲子在看身后的嬌花?!?/br> 米凱聽見亞勒幾近潰不成聲。 他說:“我也想得到您的愛?!?/br> 愛? 米凱有多久沒有聽過這個字了。 耳邊恍惚,似乎有人說著:“我愛你?!?/br> 米凱大驚,“誰?”“是你嗎......希爾斯?” “誰,誰在說話?” 亞勒沒有理會再次自顧自陷入回憶的伯爵,他留下了對著空氣神情呆滯的米凱,腳步虛浮地自發(fā)離開了莫萊莊園。 那一聲聲的表白在米凱耳中空蕩蕩地回響,又一次地漸行漸遠(yuǎn)。 米凱什么也顧不得,瘋了似的跑回房間哆嗦著拉開抽屜,筆力不穩(wěn)地掏出紙筆寫下爛熟于心的文字。 一字一句認(rèn)真。 他喃喃自語,“我也愛你,我也愛你......” 沒有上款。 寫信的人心知肚明。 花語:桑塔拉玫瑰——罪孽深重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