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做完這一切,姜珩也出了汗,坐在床邊垂眸看了一眼自己□□,再轉(zhuǎn)頭注視著渾然不覺、沉浸在睡夢中的縱火犯,無奈地搖搖頭,輕輕一笑,走到浴室里。 水聲很快透過薄薄的浴室門傳出,但水潮流涌的浴室之中卻沒有氤氳出升騰的潔白霧氣。 不知過了多久,伴隨著一聲嗓音低啞的“小曈”和一道悶哼,一切歸于寧靜。 -- 吳曈是被凍醒的。 寒涼的風(fēng)仿若夾雜著雪粒子,在臉上、未被被子遮蓋的身上粗糲地摩擦而過,吳曈被凍得一機靈。 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入目的是滿室清澈的晨光,房間的露臺不知何時開著門,就連旁邊的窗戶也開著,風(fēng)就是從那里溜進來的。 吳曈睡意昏沉,感覺整個人仿佛大學(xué)時連著測了所有項目的體測一般疲憊。他從腳邊扯來睡夢之中被踢開的被子,重新嚴實地裹上,打算再睡個回籠覺,也懶得去關(guān)上門窗。 甫一閉上眼,他忽然意識到哪里不對勁。 ——我不是在家參加團長舉辦的校友會嗎,怎么再次睜開眼,就回到了家里? 而且,露臺上為什么會有一道人影? 安海市大約又在半夜下了一場雪,房頂、窗臺、樹杈上堆疊著銀白色的雪,那人穿得一身棉白,隱在銀裝素裹之中,吳曈乍一眼差點沒發(fā)現(xiàn)那里竟然還站著一個人。 吳曈的心驟然提到了嗓子眼。 但那人似乎察覺到了注視著自己的目光,握著手機轉(zhuǎn)過身。 逆著光,吳曈看清了他的臉。 姜老師? 為什么姜老師會在這里? 吳曈腦子一時轉(zhuǎn)不過彎來。 姜珩最后對電話中的駱陽交代兩句,隨后就掛斷了電話,單手握成拳抵到唇邊咳嗽幾聲。 隨著他的走近,吳曈打開的室內(nèi)燈光落在他臉上,吳曈才發(fā)現(xiàn)姜珩臉色蒼白,幾聲劇烈的咳嗽才讓他的雙頰恢復(fù)了幾分不自然的紅潤,薄唇干裂無血色,整個人透著病懨懨的氣質(zhì)。 “抱歉,是我吵醒你了嗎?” 吳曈搖頭。 他的嗓音比平時更啞了幾分,不是起床后的喑啞,而是生病后的沙啞,但表情十分溫和,從還在露臺開始就落在吳曈身上的目光充滿了繾綣,和掩飾得十分完美、隱忍克制的愛意。 問:“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還有哪里不舒服嗎?” 吳曈腦中一片空白,對于自己一覺醒來后發(fā)生的狀況有些摸不著頭腦,像個提線木偶一般,姜珩問什么,他就老實回答什么。 “沒不舒服?!?/br> “身體還發(fā)熱嗎?” “不熱,有點冷?!?/br> 姜珩將露臺門和透氣了一夜的窗戶全都關(guān)嚴。 “有沒有感覺頭暈?” alpha的信息素對于發(fā)|情|期的omega來說,在某種程度上是一種補藥,小補怡情,大補傷身。 姜珩昨晚為了讓吳曈單獨待一會兒,方便自己出門買藥,一狠心給他注入了過量的信息素,直接把omega弄到昏厥。 信息素注入過量的后遺癥之一,便是omega容易頭暈、渾身乏力,和感冒的部分癥狀相類似。 吳曈點了點頭:“有一點,可能是在校友會上喝大了。” 但他很快意識到自己不是喝大了。 睡意散去,記憶回籠。 他不是喝酒容易斷片的體質(zhì)。 昨晚的經(jīng)歷一幀一幀地,如同走馬觀花一般,在他腦海中快速閃過。 吳曈的表情由震驚變?yōu)榭瞻?,再到面色蒼白,幾乎只用了眨眼的工夫。 他垂眸看向身上這件并不屬于自己的浴袍,余光瞥見地上昨天自己穿過的毛衣,毛衣的后領(lǐng)位置還有一圈圓形的血痕。 抬起眼,這個血痕與姜珩說話之間開合的唇齒完美吻合。 本就白皙的臉此時血色全無,吳曈顫抖著手,附上了自己隱隱作痛的后頸處的腺體。 脆弱的腺體上的血跡已經(jīng)干涸了,留下一圈圓形的血痂,細細摸索之下,仿佛還能尋找到身為性|腺齒的尖銳犬齒所留下的格外深重的痕跡。 姜珩俊朗儒雅的臉上露出赧然的神色,不自然地望向屋內(nèi)的別處,清了清嗓子。 “昨晚,我……” 但這句解釋連頭都還沒起,忽然間吳曈猛然變了臉色,捂著蒼白的唇,掀開被子徑直小跑著來到浴室。 下一秒,傳來劇烈的干嘔聲。 姜珩沒想到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反應(yīng)了片刻才緊隨而上。 看到吳曈狼狽地雙手撐在洗浴臺上,杏眼泛著生理性的濕潤淚花,鼻尖通紅,但面色慘白到嚇人。 姜珩下意識地想要抬腿進門,給他拍拍后背,多少能讓吳曈舒服些許。 卻被吳曈倒退一步,虛弱卻不容拒絕的低呵叫住。 “別靠近我!” 姜珩瞬時定在了原地,不敢再向他靠近一步。 說實話,他被這個場景嚇得腦中空白。 他設(shè)想過自己為了緩解吳曈在發(fā)|情|期的生理反應(yīng)而做的標記,吳曈清醒后的反應(yīng)可能是害羞的,可能是感謝的,可能震驚的,也可能是憤怒的。 卻唯獨沒想到過竟然是惡心的。 甚至連他的靠近都抗拒無比。 昨晚的酒水和食物都消化得一干二凈,吳曈胃里空空蕩蕩,只能吐出一些酸水,刺得喉間火辣辣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