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宋春風(fēng)愣住了,他居然沒有發(fā)現(xiàn),這是什么時候撥出去的電話? 陌生的男聲傳來,專業(yè)而清晰。 “好的阮先生,我明白了?!?/br> 阮榛笑了下:“再見?!?/br> 宋夏雨一個箭步躥過:“你在和誰打電話?” “職業(yè)經(jīng)理人啊,” 阮榛淡定地收起手機:“我剛才告訴他,我要以已故宋琴文配偶的名義,來管理你們的信托基金。” “什么?” 看熱鬧的宋秋光和宋冬柏也同時頓住。 阮榛瞇了下眼睛。 “身為母親的話,斷掉你們每個月的零花錢……啊不,你們有錢人,是管這個叫生活費,還是分紅?” “你敢?” 宋秋光厲色道:“你算什么東西,敢覬覦我們家的錢?” 大意了! 按照法律效應(yīng),如果阮榛真的和父親領(lǐng)證,他的確有資格朝家族基金伸手! 不、不對,父親一定會做婚前公證的,不會那么傻。 并且宋家是多年的豪門了,關(guān)于財產(chǎn)分配,早就有詳密而嚴(yán)謹(jǐn)?shù)囊?guī)定,不可能這樣輕而易舉,被阮榛一個電話所改變的! 阮榛的唇色還是白的,可能在靈堂待著的時間太久,水米未進(jìn),這會兒的身形還有些搖晃,無比虛弱。 宋秋光嘖了一聲,直接伸手去拽阮榛的胳膊:“你給老子講清楚……” “放開!” 剛才還慢吞吞的阮榛,利落地甩開了對方的手,表情厭惡。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勾結(jié)外人,轉(zhuǎn)移家里的古董和財產(chǎn),上個月那副丟了的山水畫,就是你偷偷拿出去當(dāng)投誠的禮物!” 宋秋光嚇得一個哆嗦,本能否認(rèn):“我沒有!” 他一邊擺手,一邊不死心地繼續(xù)上前,想要壓制住阮榛。 “別過來!” 阮榛厲色道:“否則第一個斷你的經(jīng)費!” ……宋秋光生生停下腳步。 “喂,不會吧,”宋春風(fēng)扯了下嘴角:“咱們雙贏不好嗎,干嘛要讓外人看笑話?” 阮榛揚起下巴,定定地看著他。 突然,莞爾一笑。 不知為什么,剛才還滿不在乎的宋春風(fēng),驀然一陣心慌。 阮榛這會一句話也沒說,但這個表情實在是—— 有些瘋。 難道剛才說的基金,是真的? 還有三弟的事,是父親告訴他的? 可一種難言的征服欲涌上心頭,他貪婪地盯著阮榛的嘴唇,扯了扯自己領(lǐng)帶。 再瘋又如何? 還能插上翅膀飛了不成? 給人綁了,往屋里一塞,過上三五個月,外界就會把葬禮上的插曲,包括這個來歷不明的“小夫人”忘得干干凈凈! 那么到時候,湯圓一般可口的阮榛,不就是他們兄弟的囊中之物? 阮榛的后背抵在墻上,退無可退。 “小媽,” 宋春風(fēng)活動了下脖子:“怎么感覺剛才您發(fā)的那場瘋,更帶勁了呢?” 偌大的靈堂里,只有急促的呼吸聲,以及極為輕微的聲響,從遠(yuǎn)處傳來—— “吱呀——” 反鎖的門,被從外面打開了! 阮榛被擋著,看不清前方的景象,只見這幾個餓狼般圍著自己的便宜兒子們,在扭頭的瞬間,突然被掐住脖子一般的,噤了聲。 各個手腳僵硬,不可置信地看著肅穆的夜風(fēng)。 以及從夜風(fēng)中走來的,那個胸口別著白花的男人。 “三、三叔!您怎么過來了?” 宋春風(fēng)舌頭打了結(jié),剛講完,伸手在自己嘴巴上打了下。 這叫什么話! 宋書靈可是自己父親的親弟弟,能不來參加葬禮嗎? 可是剛才這一幕,有沒有被看到,或者說……宋書靈什么時候來的? 四個少爺默不作聲地后退,恭敬地屏住呼吸,低頭問好。 沉穩(wěn)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阮榛抬起頭,與這位傳說中刻薄寡恩,卻權(quán)勢滔天,有極大概率推向宋家走向滅亡,并站到最后的男人對視。 宋書靈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好冷。 是帶來了外面的夜風(fēng)嗎,還是這冷若冰霜一樣的表情—— “我大哥剛走,您就這么迫不及待?” 宋書靈眼眸里,全是不加隱藏的諷意。 大哥英明一世,突然力排眾議要娶個男人回家,他當(dāng)時正在外地,趕回來的時候木已成舟,這位面都沒見的未亡人就成了嫂嫂。 笑話。 更可笑的是—— 宋書靈移開了目光。 而與此同時,四個侄子都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阮榛喪服的下擺解開了,而里面,好像沒有再穿別的衣物。 他們看不清,不敢看,更不能再看,只隱約窺見兩條潔白的小腿,在輕微地打顫。 這喪服中不中,洋不洋,類似浴袍一樣給人從頭裹到腳,漆黑的低調(diào)素布,沒有絲毫花紋,卻由于這刻意的“禁欲”,反而有那么點欲蓋彌彰的…… 誘。 成何體統(tǒng)? 宋書靈面露不耐,正欲轉(zhuǎn)身離去。 剛剛進(jìn)來的時候,他看得分明,這所謂的“嫂嫂”,居然和侄子們拉拉扯扯,曖昧不清,還不體面地赤著腿。 可下一秒,阮榛卻不管不顧似的,直接地朝自己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