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國后又成寵妃 第35節(jié)
陸鳳儀心里尋思,小皇子哪怕隨東哥小名,叫西哥、南哥、北哥呢,都比小花好聽。 姜榕拒絕了,陸鳳儀說不定湘湘,他就能說動了?開玩笑嘛。 他不肯在代國夫人面前露怯,和煦如常道:“朕本布衣,出身鄉(xiāng)野,鄉(xiāng)野之中常以花草獸石木為小名,借其長壽之意。大熊、閨女、二柱、鐵牛、貍奴……都是這種寓意?!?/br> 代國夫人爭辯道:“如今國家穩(wěn)定,文教始興,只怕文人嘲笑小花之名?!?/br> 姜榕已經想出解決的辦法:“三皇子年初取了大名叫姜煊,小花的名字我已經取好,等周歲時就當眾宣布。” 代國夫人聞言這才作罷,道了句陛下英明,就回去照料小花皇子。 不過代國夫人走之前,心里有兩個疑惑:第一,朝中誰的小名叫閨女;第二,小花的大名叫什么。 關于第一問題,陸鳳儀是推斷出來的,大熊是魏國公的小名,吳國公的小名叫二柱,依次類推,閨女必定是某位勛貴的小名。她這該死的好奇心! 至于小花的大名,還是讓皇帝親自和湘兒l說,她即便再好奇,也不好直接問。 陸鳳儀很少無事進宮,這次進宮是陪待產的女兒l。女兒l平安生產,且已經能下地,便要告辭,但是鄭湘不放人。 鄭湘正在忙著恢復身體,無暇照顧小花皇子,金珠分身乏術,她能信任的只有母親。 鄭湘怕小花被別人調換,于是苦留母親不要她走。 鄭湘倒不是因為母愛,而是因為她看了又看小花,覺得他和其他的嬰兒l差不多,無非就是長短胖瘦黑白的區(qū)別。她才不想養(yǎng)別人的兒l子呢。 陸鳳儀只好又留下來照看小花,待鄭湘出月子再出宮。 姜榕從鄭湘處聽到這個消息,拉著鄭湘兩人趴在搖籃前,指著小花的臉,說了半個時辰兒l子與眾不同的特征。 鄭湘不明覺厲。 這幾日鄭湘一直追問姜榕小花的大名,姜榕任憑捶打揉掐都咬牙沒說。 倒不是他想看湘兒l著急好奇的模樣,而是因為時人給幼兒l取名晚,生怕小孩在閻王前留了名不容易養(yǎng)大。 這孩子一看就繼承父母旺盛的活力和體質,而且小名既是個賤名又是個女名,過了周歲一定是養(yǎng)住了,因為周歲取大名剛剛好。 姜榕在被打時,心里得意地默念取好的大名,姜煜。 他本來想取的名是姜瑜。 在鄭湘診出喜脈沒多久兩人共眠時,他夢見一條銀色的魚在潔白的云朵里游來游去,醒來時嘴角依然噙著微笑,同時他的手感到了孩子的胎動。 夢與現實交織,震撼之余,又心生敬畏。 他要為小孩取大名時便想起這個夢,因“魚”字普通,便改為“懷瑾握瑜”的“瑜”。 他向好兄弟柳溫炫耀,柳溫想了想,勸他將“瑜”改為“煜”。 木生火,一代比一代強。榕從木,小一輩從火,再好不過。 姜榕欣然從之,并將未取名的兒l女一同取了從火的名字:宋王姜煒、楚國公主姜灼華、三皇子姜煊。并在新年公布出去。 未來名為姜煜,現在還叫小花的四皇子躺在蓬萊殿后殿睡覺。 他本來隨母親住在東配殿,但是他脾氣大晚上鬧人,吵得鄭湘睡不著覺,于是被挪去后殿居住。因著小花皇子出生,蓬萊殿添置了許多人手,光奶娘就是六個嬤嬤到了八個,宮女太監(jiān)更不用說。 宮里的孩子都是奶娘喂養(yǎng)長大,后妃幾乎不親自喂養(yǎng),但是鄭湘受不了脹痛,就喂了小花。 一個半月后,漫長的煎熬終于結束,鄭湘出來了! 她出蓬萊殿了! 外面的空氣是如此的清新,天空澄澈得就像藍寶石,白云絲絲縷縷如同蠶絮。 院中粉嫩嬌俏的山桃,換成了紅花綠葉相依的西府海棠。 海棠花嫵媚嬌艷,怪不得能以花命名這種顏色——海棠紅。 往日她都是透過窗戶看外面的景色,只是宮墻巍峨,宮殿魏巍,看到的不過是紅墻琉璃瓦。 出來后,她用腳丈量每一寸土地,欣賞每一朵花、每一株草、每一棵樹和每一塊磚。 空氣中彌漫中說不上來的香味,仿佛是花兒l、草兒l、葉兒l、泥土、山石和春水等的氣息混合在一起,讓人心迷神醉。 為了慶祝出月子,鄭湘拿了一個大紅螃蟹風箏,準備放晦氣,一出胸中的郁氣。 瘋跑放掉螃蟹風箏后,鄭湘躺在如茵的草地上,氣息微喘。暖融融的陽光落在她身上,驅散了因長日呆在室內沾染的濁氣。 她現在為當初跟了姜榕而慶幸不已,要是去了什么寺廟庵堂道觀,像徐紈素蘇綠珠那樣欲移一步而不能,該多難受啊,肯定能把人憋死。 反正現在的鄭湘是受不了這個苦。 她躺在草地上曬了一會兒l太陽,本想去宣政殿看看姜榕,但衣裙沾了草汁碎葉,只能先回去換一身。 鄭湘剛回去就被陸鳳儀抓住。她要辭行,態(tài)度之堅定連女兒l的哀求都不頂用,執(zhí)意要走。 “阿娘,就不能多陪陪我嗎?縱然不在意我,難道不在意小花嗎?”鄭湘晃著母親的衣袖。 陸鳳儀本來還有些愧疚,但一聽小花兩個字,那抹愧疚就立刻消散了。 “自你從晉陽回來,我就留居宮中,已經幾個月未回家。再者,小皇子的奶娘嬤嬤宮女太監(jiān)都極其上心,我沒有不放心的。” 鄭湘對母親依依不舍,但她去意已決,強留不能,退而求其次道:“阿娘下午回去吧。”陸鳳儀看著女兒l紅潤的臉龐,搖頭笑道:“我上午就回去。陛下比你會照顧孩子,你若不能或照顧不了,就去問陛下。” 作為母親,她希望女兒l一直有寵于皇帝?,F在女兒l出了月子,兩人正是培養(yǎng)感情以及養(yǎng)育孩子的好時候,她在這里湊什么熱鬧。 于是,陸鳳儀帶著宮中的賞賜被宮人送回家中,只留下懵懵懂懂的新手母親鄭湘和不到兩個月的嬰兒l。 “救命!陛下,阿娘走了,我不會照顧小花?。 ?/br> 鄭湘換好衣服,驚恐地跑到宣政殿,看著姜榕仿佛遇到了救星,緊緊抓住他的手臂。 姜榕一驚,反應過來湘湘說什么后,頓時苦笑不得,問:“你身體徹底好了嗎?” “好了好了?!编嵪婕钡溃骸鞍⒛镒吡耍也粫疹櫺』ò?,該怎么辦?” 姜榕問:“小花哭了?” 鄭湘搖頭:“沒有。” 姜榕又問:“小花餓了?” 鄭湘繼續(xù)搖頭:“沒有?!?/br> 母親走之前肯定喂飽了小花,換了尿布,后殿也聽不到哭聲,肯定在睡大覺呢。 不哭不鬧不餓,肯定也沒生病。姜榕看著焦急如失去主心骨的鄭湘,低頭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道:“慢慢來,你會是一位好阿娘的。” 鄭湘一愣,仰頭看著姜榕滿是信任含笑的臉,突然垂著眼睛,雙手攬住他的腰,頭埋在他的胸膛上。 所有人都很快進入“母親”的角色,不管是養(yǎng)過孩子的母親奶娘嬤嬤,還是未養(yǎng)過孩子的金珠蕙香。 所有人,但是除了她。 鄭湘游離在外面,怕摔了不敢抱,換尿布嫌臟,不會哄睡,不會拍奶嗝……看著她們各個熟練地仿佛是養(yǎng)過許多孩子的“母親”。 “真的嗎?”鄭湘聽到鼓勵,心中竊喜。 姜榕輕拍著她的后背,道:“真的,后妃中我只聽過你親自喂養(yǎng)孩子,每天都去看孩子,還有你還給寶寶起了小名。你會是一位好阿娘?!?/br> 鄭湘得到認同,又得意起來,仰頭鄭重道:“我會是好阿娘?!?/br> 姜榕看著鄭湘嬌艷欲滴的面容,不由得心猿意馬,大手在她腰上揉了一把,小聲道:“太醫(yī)說晚上可以去蓬萊殿嗎?” 鄭湘一躲,柳眉微蹙,嗔道:“說話就說話,別動手腳?!?/br> “可以嗎?”沒得到答復的姜榕繼續(xù)問:“你那里脹不脹,我能給你揉揉?” 鄭湘滿臉緋紅,推開姜榕,羞惱道:“想去就去,腳長在你身上,我還能攔著不成?” 姜榕哈哈大笑,伸手將人抱在懷中,呢喃道:“我想你了,你可知夜夜孤衾獨枕是怎樣的冰冷寂寞?” 鄭湘不信,呸了一聲,道:“那咱們沒見過面的幾年,你難道凍成了冰渣子?” 第37章 小花皇子 nongnong的涼夜里,姜榕不僅不是冰渣子,反而熱情地幾乎將鄭湘融化,就像酥山那樣慢慢融化,再被一點點吃掉。 姜榕把鄭湘禁錮在懷里,似乎找到了缺少的那根肋骨,努力讓它回到原來的位置,但是鄭湘卻掙扎似的想要沖出肋骨圍成的牢籠。 兩人似乎在戰(zhàn)斗,爭奪那甘美多汁的蘋果。 鄭湘在熱情的余韻中慢慢睡著了,就像躺在春日的云朵里,軟綿綿的,暖烘烘的,一直睡到日上中天。 這是鄭湘自生產之后,睡得最美妙的一晚,心就春雨落在海棠花上,東風吹過,調皮地滴答滴答地滾落下來。 鄭湘迷迷糊糊地醒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溫水敲擊銅盆聲、漆盒瓷瓶打開聲、金玉相撞聲……慢慢喚醒了她沉迷在夢中的心。 鄭湘盯著鏡中的自己,嘴角上揚,粉面含春,嬌波流轉,比之前更添了幾分豐韻。 蕙香的手上夾了幾只紗堆宮花,有鵝黃色牡丹、玫紅色芍藥、朱砂紅玫瑰、淡紫紅木槿以及粉白色芙蓉,各個精巧細致,如同真花一般。 她一支一支地在鄭湘發(fā)髻上比著,詢問主子今天要用哪支。 “那支紅瓣黃蕊的芍藥?!编嵪婊氐馈^ハ阏哑渌麕字Х呕睾袃?,鄭湘道:“你把玫瑰宮花留下。” 娘有鮮艷的花戴,怎么能把小花落下? 梳妝好后,鄭湘趴在梳妝臺上拆玫瑰宮花。小花頭發(fā)只有短短的絨毛,不像她可以戴在頭上,但可以綁到搖籃上。 簪身堅硬,簪尾鋒利,鄭湘只留下花朵的部分,卸下來后,用綢緞纏住花萼。 她將綢緞繞在食指上,轉著手腕,玫瑰花來回打著手背。 蕙香看著娘娘一臉興致地將花頭硬扯下,嘴巴張張卻沒有說什么。宮中掌管衣服首飾的司衣可以比她做得更精致。 娘娘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蕙香抬頭看了眼外面,沒有提醒娘娘要用早膳,因為午膳還有半個時辰就要吃了,而且娘娘醒來后已經喝了一盞冰糖燕窩。 鄭湘轉著玫瑰宮花,邁著輕快的步伐來到后殿,如常地問了小花吃了幾次奶,尿了沒,拉了沒,睡多長時間…… 問完后,鄭湘俯身,玫瑰宮花垂落在小花的正上面。小花眼睛又變大了,似乎眼睛一點點將那條狹長的縫撐滿。這條縫據說是小花眼睛大的證明。 艷麗的色彩在眼前晃動,小花一臉神奇地盯著花瞧。 小花名為小花,但卻不像花兒一樣可愛。 他的臉像父親,國字臉,只不過吃得好,臉頰rou凸出來,變成上窄下寬的梯形臉。據說長長就能白回來的膚色依然是黑紅色。 鄭湘至今不明白,金珠是如何說出小花長大后是一位俊俏高大的小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