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國后又成寵妃 第99節(jié)
鄭湘素愛新奇的東西,上前摸了摸尖刺,看見崩開了一條細口,問:“這能吃嗎?都裂開了?!?/br> “能吃能吃?!敝苜F妃躍躍欲試,道:“開了試試,春柳你去打開?!?/br> 趙德妃矜持地站在遠處,狐疑道:“這么臭,你們的鼻子莫不是瞎的?” 周貴妃道:“南邊說這果子是海島上的特產,他們國主喜歡吃,就送了些過來。又說了,這東西有人愛,有人厭?!?/br> 春柳掰開,露出金黃色的果rou,小心地分好放到碟子里,分給諸位后妃。趙德妃和孔才人躲在上風口。 鄭湘小心翼翼地嘗了一口,眼睛一亮,口味軟糯,甜香,風味獨特,心中更堅定統(tǒng)一南北的想法了。 南方那些奇奇怪怪的水果真是又甜又好吃啊。 第104章 親征 朕要御駕親征! 顯德九年九月,姜榕在大朝會上拋下一個冬日驚雷,群臣嘩然,紛紛勸諫,然而他就是不聽。 散了朝,姜榕和幾個武將去了演武場,重溫騎射,追憶往昔崢嶸歲月。 柳溫匆匆來到宣政殿,求見皇后鄭湘。鄭湘聽了,大吃一驚,繼而生怒道:“他這又是怎么了?” 姜榕這兩年越活越回去,連阿高都不如了。 柳溫拱手道:“御駕親征事關重大,還請娘娘多勸勸陛下。” 鄭湘點頭道:“這事交給我了,柳相不必擔心。”柳溫行禮告辭離去,臉上露出輕松的笑容,皇后接了這事,等于成功一大半。 鄭湘轉頭叫新柳道:“去收拾東西?!?/br> 新柳不解:“收拾什么東西……難道?難道娘娘你要和陛下一起去戰(zhàn)場?” 陛下與皇后形影不離,若皇后勸不動陛下,定會和陛下一起親征南齊。 “去什么戰(zhàn)場?收拾東西回娘家!”鄭湘語氣中帶著怒氣道。 南方多煙瘴之地,若姜成林出了意外,還不如自己主動滾出皇宮呢。 新柳一愣,還要再問,只見皇后氣沖沖地離開,留給自己一片轉瞬消失在門口的衣角?!澳锬?娘娘……”新柳只好依言去收拾衣物。 鄭湘在宣政殿的御榻上一坐,俏臉含霜,拿奏折打發(fā)時間。姜榕有一統(tǒng)南北的志向,如今北方安定,輪到南方,這兩三年都在為平南做準備。 因而奏疏多是平南的計策,陽謀陰謀一起上,仿佛在訴說著萬事俱備,只差大軍天降。 看了半日,鄭湘的氣漸漸消了,姜榕也意氣風發(fā)地從演武場回來。他一抬眼看見鄭湘歪歪斜斜坐在自己往日的位置上,忍不住笑起來。 “往邊讓讓,給我留個空?!苯抛呱锨靶Φ?。 鄭湘放下腿,讓出一個空,這御座一人坐著寬敞,但兩個大人同坐卻略顯擁擠,不過姜榕樂意和鄭湘挨挨蹭蹭。 “你干什么去了?也不說一聲,竟讓我久等不至。”鄭湘嗔道。 姜榕眼睛亮晶晶的,樂道:“我去和兄弟們比劃拳腳,你猜如何?” “如何了?” “當然是我大獲全勝,大熊髀rou復生,二柱有暗傷,鐵牛手腳也鈍了,貍奴胖了,連閨……李英都說逢陰雨天關節(jié)疼,只有我雄姿一如當年?!苯庞质堑靡猓质情L吁短嘆。 聽到這里,鄭湘想起姜榕身上的傷疤,心中一軟,嘆道:“陛下雖身披創(chuàng)傷,但無大礙,實乃上天保佑?!?/br> 姜榕笑說:“人與人是不能相比的,想當初我身披十數刀,流血如注,依然能沖出重圍,活了性命?!?/br> 鄭湘笑回:“陛下英勇。” 姜榕起了興致,與鄭湘說起往日的征戰(zhàn)來。他以前很少談這些,怕嚇著湘湘,打戰(zhàn)可不是簡單的一張張捷報,都是血rou堆出來的,自己人的,還有敵人的。 鄭湘聽得正認真,突然新柳過來稟告:“娘娘,東西已經收拾好了?!?/br> 姜榕停下,問:“什么東西?給誰的?” 鄭湘猛地想起正事,揮手讓新柳退下,轉頭抬眸看向姜榕,柔聲道:“我聽聞陛下要御駕親征,是不是?” 姜榕訕笑。 “我讓人收拾東西與陛下一同去。”鄭湘如大朝會上的姜榕一樣,也冷不丁地也拋下一個驚雷。 “不行!”姜榕立馬搖頭道:“戰(zhàn)場清苦又危險,你這樣嬌弱,或許一場風寒就能將你襲倒。 鄭湘:“陛下去了戰(zhàn)場,難道留我在京師?” 姜榕胸有成竹:“我都想好了,太子名義上監(jiān)國,你攝政,有柳相楊卿等人的輔佐,沒什么不妥當的?!?/br> 鄭湘伸手抱住姜榕的腰,頭埋在他的肩膀上,耳語:“若是陛下出了意外,我該怎么辦啊……” 話音中帶著眷戀和不舍。 姜榕一愣,隨后笑道:“我征戰(zhàn)沙場多年,豈會出什么意外?你這是杞人憂天?!?/br> “意外之所以是意外,那就是發(fā)生在預料之外。”鄭湘道。 姜榕恍然,笑著拍了鄭湘的后背,說:“原來你是勸我不要去親征。” 鄭湘松開姜榕,往后一靠,笑起來:“竟然被你看破了,陛下果然圣明燭照?!?/br> 姜榕認真起來,道:“我并非任性,一心要去親征,是有原因的。一則,不怕你說我自大,朝堂諸人打仗能勝過我的寥寥無幾;二則,我也確實想去戰(zhàn)場;三則……” 姜榕頓了一下,繼續(xù)道:“滅陳乃是大功……只怕,將來功高震主……” 鄭湘聽了沉默下來,半響道:“可是若真出了什么意外,小花翻了年也才九歲,我鎮(zhèn)不住的?!?/br> 鄭湘素來有自知之明,若是守成,她沒問題,但是國家初定,正是新機重啟,擴大恢張,開創(chuàng)空前絕后之世局時1,無功無才的鄭湘絕對壓不住那群悍將和世家。 姜榕想說自己征戰(zhàn)沙場不會出什么意外,但意外就是意外,說不定一個傷口就能把人送人,喝口水也能噎死人。 一時間,姜榕也沉默下來。 “算了,先用膳吧。”鄭湘笑道,姜榕也勉強笑起來附和:“先用膳,這事有的掰扯?!?/br> 兩人心不在焉地吃完飯,又心不在焉地打發(fā)了一下午。 鄭湘是不愿姜榕御駕親征的,她不能想象要是姜榕出了意外,她該怎么辦。然而,姜榕卻意動不已。 期間,又有數位大臣上書駁斥此事,姜榕想當看不見都不行,又氣又笑。 晚上,姜榕翻來覆去睡不著,連累地被窩屢屢進寒風,鄭湘忍無可忍道:“別動!” 姜榕身子僵住不動,嘴巴卻動了:“其實,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有人命不該絕,就是挨十幾刀也死不了;有人命里有劫,破個小口子就沒命了。 “我是天子,與他們不一樣。” 姜榕正說著,突然嘶了一聲,腰一躬,道:“你……你做什么?” 鄭湘松開手,淡淡道:“我看看天子與普通人有什么區(qū)別,結果……也會受傷,也會叫痛。” 姜榕聽了哭笑不得,為鄭湘的言行又煩惱又憐愛。 兩人睜著眼睛仰躺著,良久,鄭湘道:“陛下,古往今來,你覺得那些人算得上名將?” “韓白衛(wèi)霍?!苯糯鸬馈?/br> 鄭湘又問:“可有君王擔憂他們功高震主?” “韓有功高震主之嫌?!苯呕亍?/br> 鄭湘再問:“韓信死于何地?” “死于長樂鐘室?!?/br> 鄭湘道:“我也算看了幾本史書,發(fā)現那些擔憂功高震主的君王要么力有不逮,要么平庸無能,陛下兩點都不沾,怕什么功高震主?難道陛下這幾年的辛勞是做樣子? 若是朝中無將帥,陛下要去,我必然拼死打點好后方;若是朝中有將可用,陛下再去,我與小花必是要擔心的?!?/br> 姜榕聽了,沉默了一會兒,然后手臂一伸,將人往懷里一撈,嘆道:“睡覺,睡覺,一定是柳相找你勸我了?!?/br> 鄭湘聽他的主意有所動搖,笑道:“我若是柳相,你天天想一出是一出,必然撂挑子走人?!?/br> 姜榕聽到這話,支起頭,注視著鄭湘,問:“那你現在要撂挑子走人嗎?” 鄭湘氣呼呼道:“走個屁,早就被你套牢了?;饰簧献氖俏曳蚓?,繼承人是從我肚子里爬出來的兒子,走哪里去?恨不得生七八雙眼睛盯著你們爺倆。” 姜榕聞言大樂:“行了,我聽你和柳相的就是,至親至近之人都這么勸我,我要再一意孤行,未免識好人心?!?/br> 說著姜榕躺下來,枕著胳膊,笑道:“明兒我就和柳相他們說,我不去親征了,該怎么調兵遣將就怎么來,不必顧忌這個,顧忌那個?!?/br> 鄭湘曲肘支頤,一手捏著發(fā)尾往姜榕臉上掃來掃去,笑說:“那感情好?!?/br> 姜榕哀嘆一聲:“我還想讓你親眼看看我的捷報呢?!?/br> 鄭湘輕啐一口:“呸,難道不是你自己想去?少拿我作借口?!?/br> 姜榕笑了一聲,不正經道:“皇后娘娘恕罪,我給你賠罪了,任打任罰。” “不正經……”帳內傳來鄭湘的笑聲。 次日上午,姜榕果如其言,召見柳相,嘆道:“昨日是我失言,讓你cao心,勞你相勸?!?/br> 柳溫怕皇帝執(zhí)拗,今日還要再勸,沒想到枕頭風一吹皇帝就改變主意,不免氣悶,冷哼一聲:“你是皇帝,我是大臣,咱們君臣有別。昨天我們都跪下求你三思,你不但不聽,反而興致勃勃去和一群唯恐不亂的家伙們騎馬射箭。 一來就認錯,哼,昨天幾頭牛都拉不住,今日就輕而易舉地變了主意。我們這些大臣算什么?” 姜榕聽了拍腿大笑,但見柳溫臉色不好,立馬斂起笑容,起身對柳溫拱手,道:“柳相,你想錯了。昨日皇后確實勸我,她說她勸我是因為我是她的夫君,太子是她的兒子,因私而勸我, 然而,你勸我全然出自一片公義。我至親至近的人都來勸我,可見我確實做錯了。” 柳溫聽完笑了,扶起姜榕,道:“倒不是全為公義,你既然說了至親至近,那必然夾雜著私心。” 姜榕聞言亦笑:“外有柳相,是我三生有幸?!?/br> 柳溫聽了,忙轉移話題:“叫人過來議事吧。讓太子也來?!?/br> 第105章 除夕 姜榕退出大元帥之爭后,柳溫等人再排兵布將之時如指臂使,命梁國公李英為行軍總元帥,柳溫為元帥長史,率軍五十萬南征。 散了會,姜榕將柳溫留下,笑道:“你不讓我去,自己竟然去了?!?/br> 柳溫淡淡一笑:“以前哪次大戰(zhàn)役沒有我在后面居中調度?李英能獨當一面,但是陛下諸子年幼……可惜了……不如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