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我們分手!
和薛謹禾網(wǎng)戀半年了,余暮意識到比感情更可怕的是習慣。 她不止一次深思薛謹禾到底為什么和自己在一起,不圖錢他到底圖什么?圖她總是和他色色? 可是他那么會哄人,那么舍得給女生花錢,不缺人和他色色才對。 但是其實她并不是很執(zhí)著這個問題,她更在意的是,她發(fā)現(xiàn)比起進一步了解薛謹禾這個人的本質,她似乎已經(jīng)習慣了他的存在。 這一點表現(xiàn)在,比起她和以前每個前任的分手時的灑脫,她只要一想到薛謹禾總有一天會疲怠失趣于這樣一段網(wǎng)絡上的感情而離開自己,她就止不住的心痛和悵然。 是比之前每一次戒斷期要更折磨的難過。 明明只是半年時間,她的生活已經(jīng)完全被他浸染。 這段感情比起之前每一段都更加大張旗鼓,更加強勢滲透。 她明明開始是做好了這個階段性陪伴總有一天會結束的準備,卻還是忍不住一想到那天的到來就難受。 或許她應該自己及時止損,主動提出分開。 “我們分手吧?!边@句話說出來并不艱難。 余暮感覺自己這段時間忐忑不安的心突然平復了下來,平靜地等待著他的同意。 反正他總有一天也會說出這句話,她先說出來也沒什么、 “不行。”一貫溫柔的男人此刻聲線陰沉地仿佛能洇出墨水。 ……的吧。 沒想到是這個結果,余暮一噎,突然維持不了自己強裝出來的鎮(zhèn)靜,“為、為什么,我說行就行!你說了不算!” “我宣布,我們分手了!互刪!” 她突然不敢再聽他的回復,慌張地拿下放在耳邊的手機準備按斷電話。 掛斷的前一秒,她聽到聽筒里傳來男人冷的像是猝了冰的的聲音,“余暮,你敢掛電話我馬上去你家找你?!?/br> 失算了! 他給自己買了那么多東西,早就知道她住在哪里。 更讓她懊惱的是,她再一次感受到自己對他的某種習慣。 習慣了他總是對自己溫聲細語,習慣他一直哄著自己。 所以此刻他只是兇了那么一點,她就委屈地想哭。 她明明不是那么愛哭的人啊。 意識到這點的時候,她已經(jīng)帶上了哭腔,“你……你怎么能這樣?!?/br> 薛謹禾前段時間剛和團隊的人完結一個大項目,此時正在慶功宴,接到余暮電話的時候還被同事調侃了一句。 “哎呦,小嫂子的電話,真羨慕你們的感情,什么時候薛哥能介紹她給我們認識啊?!?/br> 大家都知道他有個神秘的女朋友,很寶貝,平時在公司見不到面的時候都恨不得24小時打著電話。 平時說話硬聲硬氣的人每次和女朋友說話的時候那聲音夾的,薛謹禾手底下每一個剛聽到那個聲線的人都忍不住惡寒。 薛謹禾雖然是這個團隊的老大,但是平時沒什么架子,和手底下的人很能打成一片,私下里都稱兄道弟互相打趣。 但實際上和他相處久的員工不會真的只看他表面的不拘小節(jié),每次觸及到底線或者動搖薛謹禾權威的時候,他翻臉比誰都快,手段比誰都狠。 之前有個員工,沒什么情商,入職沒幾天就被薛謹禾表面的偽裝蒙蔽,開始沒大沒小的。 后面有一次裝逼點評老大的這個小女朋友沒分寸,一點都不懂得給男人留空間,后面直接被薛謹禾冷著臉兇得說不出話,現(xiàn)在已經(jīng)自己離職了。 自那以后,沒人敢冒犯薛謹禾的女朋友,平時看到他女朋友和他互動,都上趕著客氣奉承兩句兩人關系好。 每次薛謹禾聽到這種話就會rou眼可見地心情更好。 卻見這次一如既往笑著接起電話的老大,不知道對方說了什么,臉色頓時陰沉下來,眸底郁郁沉沉,周身散發(fā)著危險的寒意。 平時和女朋友打電話聲音大一點都不舍得的薛謹禾此時聲音冷硬地嚇人,“不行。” 在座的同事都被他無形之中壓迫的氣勢嚇地大氣不敢喘。 吱呀—— 伴隨著一道尖銳的椅子拖動聲,薛謹禾站起身往外走,沉靜的眉宇之間隱隱有了幾分戾氣,凜聲道,“余暮,你敢掛電話我馬上去你家找你?!?/br> 今天的團建在一個高檔私人餐廳,整個餐廳都被薛謹禾包了下來,除了侍應在包間的服務員,外面空無一人,靜的只能聽到走廊外布置的小橋流水。 薛謹禾走到一個偏僻的地方靠在墻上,心頭悶得發(fā)慌,煩躁地單手松了松領結,偏頭夾著耳朵邊的手機,挽起襯衫袖子漏出已經(jīng)克制到極點而凸顯出青筋的小臂。 他知道她最近情緒不太對,以為是之前自己逼她見面逼緊了,這段時間已經(jīng)不再提起這個事情,為什么她還是要分手? 光是聽到這兩個字,他就難以壓制內心翻騰的陰鷙。 他下頜線繃的極緊,強硬著心想要說幾句重話,卻聽到電話那頭傳來她帶著哭腔的聲音,“你……你怎么這樣?!?/br> 他瞳孔微縮,周身冷冽的氣勢頓時消失殆盡,心口被她的哭意快要融成一汪清水,他啞著聲音輕哄,“寶寶,發(fā)生了什么和老公說,不要意氣用事嗯?我們不是說好永遠不說分手嗎?” 可是這種話哪有作數(shù)的,不都是熱戀時說出來一時開心的謊言。 如果這種承諾作數(shù)的話,這個世界上沒有分手的戀人了。 余暮不解,她每個前任都說絕不提分手,可是最后還是分手了啊。 這是什么不分手的原因? 對面寂靜無聲,薛謹禾抬起手機看了看,確定還在通話中,柔著聲線低聲下氣,“是老公不對,剛才兇寶寶了,對不起?!?/br> “為什么要分手,小魚,告訴老公為什么突然這么說?” 可是余暮怎么好意思把自己的小心思都說給她聽,可是被他緊逼不放,又不敢真的掛電話,只好結結巴巴找借口,“你、你太粘人了,我煩你了?!?/br> 薛謹禾沉默了一瞬,“那以后我不主動給你發(fā)信息了,每天都等著寶寶主動找我好不好,絕對不主動打擾你了?!?/br> 那怎么行?! 余暮已經(jīng)忘了自己明明是要分手了,一想到他不主動找自己,頓時被一種難言的空虛和孤獨席卷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