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云時卿坐在車轅上專心駕車,嘴里打趣道:“當然是賣給人伢子。憑大人這副姿色,定能換不少錢。” 柳柒倦乏疲憊,不愿與他拌嘴,放下簾籠重新坐回車內(nèi)。 云時卿察覺出他的疲乏,遂問道:“明明已經(jīng)替你疏解過一次,為何還這般無精打采?” 柳柒再次挑開車簾:“果真是你!” 傍晚醒來時他便覺得身體有些不對勁,腰酸腿軟、骨軟筋麻,那分明是承歡后的反應(yīng)。 “這世上除了我,無人可以疏解你體內(nèi)的蠱毒。”云時卿道,“彼時情況緊急,下官并非有意要占大人的便宜?!?/br> 靜默須臾,柳柒索性挪出車艙來到他身側(cè)坐定,夜風(fēng)颯颯,將兜帽拂了去,滿頭青絲隨風(fēng)翻飛,煞是動人。 出城之后,馬車一路向東駛?cè)?,燈火與喧囂聲漸漸被拋諸后方,四周寂靜如斯,只余頭頂?shù)姆毙桥c他們相伴而行。 西北之地貧瘠荒蕪,唯有引水灌溉方能栽植作物。云時卿駕著馬車沿渠堤前行,越過數(shù)座土丘后,二人竟來到了一座人工開鑿的聚水湖泊旁,湖岸綠草如茵,依稀可見零星碎光,儼然是棲水的螢火蟲。 馬車漸停,云時卿跳下車轅,對柳柒伸出了手:“下來?!?/br> 柳柒扶著他輕巧落地,借著微薄月色打量四周,疑惑道:“你帶我來此作甚?” 云時卿從馬車內(nèi)翻出一只布囊,旋即拉著他來到湖岸:“今日是乞巧節(jié),應(yīng)放河燈祈福。” 話畢解開布囊,從里面拿出一沓紙糊的河燈,將其一一羅列開來。 這些河燈皆由竹篾和薄紙制作而成,燈壁上有幾枝朱砂畫就的紅梅,傲骨天成。 柳柒問道:“這些都是你做的?” 云時卿用火折子點燃松油,笑說道:“為大人疏解蠱毒后我去街上走了一遭,見四下里都在售賣河燈,便隨手挑了幾只,并在上面添了些花兒,賣弄賣弄風(fēng)sao罷了。” 柳柒沒再過問,當即拾起一只河燈點燃,沿石階而下,蹲身將其投入湖中。 不多時,十余只河燈接二連三地被他們放入湖泊之中,小小一方水澤很快便被松油燈照亮,映著漫天星河,飄然入目。 清暉皎月之下,兩道身影并肩而坐。 他們極少像此刻這般安靜相處過,夜風(fēng)吹蕩著河燈,也將彼此的墨發(fā)糾纏在一塊兒,難舍難分。 少頃,柳柒道:“你來安化縣不過三四日,怎知有這么個地方?” 云時卿道:“傍晚買河燈時,我問那賣燈的老嫗,除了護城河之外可有什么安靜之處,以便我和娘子放燈祈福,那老嫗便給我指了條道兒,讓我出城后這樣那樣,就能抵達這處水澤了?!?/br> 柳柒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誰是你娘子?” 云時卿的肘部撐在膝上,以掌托面,笑看向他:“我還說我娘子有了身孕,那老嫗便從攤肆里翻出一只虎頭帽贈與我,說此物納福,可護佑孩子平安降生?!?/br> 說罷果真從衣襟內(nèi)掏出一只小巧玲瓏、線腳細密的虎頭帽塞進他手里,“娘子可還喜歡?” 柳柒借著河燈的清暉端詳片刻,漠然道:“不喜歡?!?/br> 云時卿蹙眉:“既是不喜,你還握得這般緊?” 柳柒道:“我不喜歡你喊我娘子?!?/br> 云時卿問道:“那該如何稱呼?” 河風(fēng)清涼,可柳柒的面頰卻熱得慌,他不再搭理這個無賴,立刻起身提著袍角拾階而上,快步往馬車走去。 “宵禁閉城,城門早已落鑰,你還想回去嗎?”云時卿說罷走向一旁的幽草地,從腰間錦囊里取出一只精巧的瓷瓶,并將瓶中的藥粉傾灑在附近。 柳柒回頭見到這一幕,心下好奇:“你在做什么?” 云時卿道:“荒漠里蛇蝎甚多,此藥可驅(qū)逐毒物,免教它們擾我二人的好事?!?/br> “什、什么好事?”柳柒問出這話時,連語調(diào)都不甚堅定了。 云時卿不答反問:“你說呢?” 柳柒心尖一顫,轉(zhuǎn)身欲走。 下一瞬,他被一股大力猛然拽向身后,正趔趄時,身體驟然跌進了對方的懷中。 他忍不住想要動手,卻聽那人在他耳畔說道:“你體內(nèi)的蠱毒快要控不住了,需要盡快疏散,否則將危及性命?!?/br> 柳柒咬呀道:“這是荒郊野地,你怎可在此胡來!” “荒郊野地夜深人靜,不正適合私會么?”云時卿一邊說著,一邊將他打橫抱起,走向那片開滿小花的青草地。 柳柒怔在當下,甚至忘了掙扎,待他回過神來時,已被那人欺身壓下了。 云時卿解開他的斗篷,柔聲蠱惑道:“柒郎暫且放下禮義廉恥罷,讓我為你疏解蠱毒,給你歡-愉?!?/br> 昆山玉碎蠱雖然無解,可云時卿卻成了一味足以cao控柳柒的藥,輕而易舉便能誘他以情動。 兩道呼吸交錯,漸漸變得熾熱濕潤起來。 云時卿捧著他的臉,假惺惺地詢問道:“可以嗎?” 柳柒說不出拒絕的話,索性扭頭不再看他,只露出一片緋紅的耳廓。 云時卿笑了笑,摟著他的腰將他抱坐而起,輕輕靠放在那塊砂巖石上:“胎兒大了,平躺于你和他都不利,這樣坐著就正好。” 一邊說著,一邊解掉那條礙事的褻褲,柳柒面頰驟然發(fā)熱,下意識合攏雙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