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柳柒鬼使神差地聽從了他的話,然而握住筆毫的手竟虛軟無力,輕輕發(fā)著抖。 云時卿趕忙包裹住他,旋即展開一張宣紙,用鎮(zhèn)紙仔細壓結(jié)實:“柒郎想畫什么?” 蘸墨鋪紙的動作太過粗魯,一起一落間,柳柒幾乎又小死了一回。 甫一張嘴,聲音就變了調(diào),全然不知該從何應答。 他的語調(diào)細細碎碎,盡是些討?zhàn)埖脑~兒。 反觀身后那人卻一點兒也沒閑著,他握著柳柒的手正正經(jīng)經(jīng)在紙上落了一筆。 墨汁氳開,筆毫拉出了一截柔潤的線條。 他耐心地教導柳柒作畫,嘴里吩咐道,“再重些?!?/br> 柳柒耳根一軟,手腕用了力,將墨跡重重地拉開。 云時卿在他臀上摑了一掌,“不是這樣的?!?/br> 柳柒吃痛,賭氣似的扔下筆:“云晚章,你又打我!” 云時卿立刻哄道:“娘子做錯了事,當然得受罰。聽話,再重些?!?/br> 說罷用指腹敲了敲他的腰,柳柒雖然會意,卻沒有如他所愿。 云時卿無奈一笑,便主動加重了氣力,旋即拉過他發(fā)顫的手繼續(xù)方才之事,“作畫時要心神合一,萬不可走神分心,柒郎若是做得不對,為夫又要懲罰你了。” 話音落,云時卿取下一支干凈的紫毫,用絨毛輕輕掃過那粒梅朵,“柒郎想受罰嗎?” 柳柒被顛得說不出話,只能張著嘴大口吐氣,連唇角溢出了銀線也未可知。 他的心神完全走偏,宣紙上的墨跡歪歪扭扭,毫無美感可言。 云時卿沒有得到回答,便用筆毫劃下雪膚,亦步亦趨地探去,須臾后精準地停在了柳柒的寶物之上。 他并非故意作惡,可那孔縫卻主動把紫毫咬了進去。 柳柒猝然倒在云時卿懷中,按住他的手央求道:“不行!我的身體……” “嗯,我知道?!痹茣r卿到底是顧及著這副瘦弱的身軀,止嚇了嚇他便沒再繼續(xù)作惡了,遂將沾了水的干凈紫毫仍在一旁,摟著他專心作畫。 夜已深,窗外的竹林里白霜盡染。 銅爐內(nèi)的炭火漸漸熄滅,寒意也滲了進來。 一番風雨盡,云時卿從柳柒手里取走畫筆,將他抱回榻上。 起身的那一瞬,柳柒余光瞥向桌臺,竟見那畫紙上的人不著寸縷,正敞著膝坐在桌沿,眉宇間盈著勾魂攝魄的溫柔。 兩顆紅梅墜在微隆的雪堆之上,煞是糜麗。 只需一眼,便能讓人面紅耳赤。 柳柒疲軟地躺進被褥里,云時卿撤離時,他仿佛還在依依不舍地挽留。 云時卿低頭瞧了瞧,說道:“柒郎仔細養(yǎng)著身子,我下次再疼你?!?/br> 柳柒扭過臉不去看他。 云時卿淡淡一笑,旋即并攏手指,輕輕按在他的小腹處。 很快便有物什溢了出來。 柳柒不禁踹了云時卿一腳,后者順勢把腳腕拉開,揶揄道:“柒郎想留著?” 柳柒羞惱地道:“不想!” 云時卿再次按了按,說道:“那就生出來,否則又該懷孩子了?!?/br> 柳柒被那句“生出來”激得面紅耳熱,卻已經(jīng)沒力氣再去踹他,遂低聲斥道:“你真是個yin-欲滿身的惡賊?!?/br> 云時卿道:“柒郎已經(jīng)跟了我,即便我是惡賊,你也得安心做我的賊娘子,賴不掉了?!?/br> 柳柒沒有接話,待他替自己清理干凈后才小聲嘟囔道:“我沒想賴?!?/br> 【作者有話說】 又是很普通的一章,評論區(qū)不要出現(xiàn)什么哦 第117章 恩愛兩不疑 臘月的第一天, 天降瑞雪,不過半日的光景山野就覆了白,銀裝素裹, 煞是好看。 這樣的雪天最是清寒, 柳柒吃過藥便留在了房里, 懷揣一只暖爐, 靜坐在窗前觀雪。 不多時,云時卿抱著孩子走將進來,他聽見動靜回了頭, 問道:“棠兒吃奶了?” 襁褓里的嬰兒哼哼唧唧, 似是在回應他的話, 云時卿道:“剛吃。他今天有點鬧肚子,許是受了涼?!?/br> 柳柒聞言趕忙放下手爐, 起身從他懷中接過孩子,雙眉顰蹙, 神色擔憂。 “孟大夫給他做過推拿,頗有成效, 已經(jīng)好多了。”云時卿攬住他的腰,溫聲道,“柒郎別擔心。” 柳柒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棠兒是因蠱蟲而孕,體質(zhì)本就比尋常孩子要弱, 再加之早產(chǎn)……我真的很害怕他出現(xiàn)任何毛病。” 棠兒雖然已有兩個月了, 但是嬰孩的視線比不得大人這般清透, 看人時甚為模糊。但他能辨別聲音, 聽見柳柒說話便咧開了嘴, 歡喜地笑著, 仿佛是在寬慰他。 云時卿道:“孟大夫說這孩子硬朗得很, 你別太過憂心,否則積郁成疾,于你不利?!?/br> 正這時,屋外傳來一陣打鬧聲,柳柒循聲抬眸,不待開口,云時卿便拉著他的手往外走去,“朱巖他們在院里玩雪,你也去看一看罷?!?/br> 父子三人一齊來到院內(nèi),見陳小果正用鐵鍬鏟了一坨雪追著朱巖砸去,朱巖在院中左奔右跑,挨了不少打。 最后被逼急了,他也抄起個物什,舀一瓢積雪回潑了去。 夕妃慈倚在檐柱上朗聲道:“小道長,你可別手下留情啊,朱巖這人壞著哩~” 柳逢跟在柳柒身旁多年,也染了些文儒的氣息,此刻只在一旁看著,并未加入,饒是夕妃慈屢次相邀,他也以“手太涼不便照顧小少爺”為由推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