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云時卿失笑,勾著他的腰讓他坐在自己腿上:“你在敷衍我。” 柳柒作勢要起身,卻被他箍在懷中動彈不得,感受著近在咫尺的潮熱呼吸,不禁扭開了臉低聲斥道:“經文墨跡還未干,你別如此浮浪?!?/br> “此處又不是佛堂,何必避諱這些?”云時卿親吻他的耳珠,低而沉的嗓音徐徐灌入耳內,“莫非柒郎忘了咱們曾在這張桌子上做過什么?” 柳柒呼吸一滯,心跳驟然加快。 云時卿故意敲了敲桌面,提示道,“就是這兒——你的味道全流在此處了,我擦了許久才弄干凈,后來你還——” “云時卿!”柳柒面紅耳赤地打斷他的話,“你真該好好抄些佛經靜靜心?!?/br> 云時卿笑道:“好,那下次咱們做的時候就不畫畫了,改抄經文。” 柳柒神色自若地推開他,起身將桌臺上的經文整理妥善,無論他如何用言語撩撥都不再給予回應。 今日的除夕宴由司不憂掌勺,柳逢和陳小果給他打下手,三人在廚房里忙碌了大半日,香氣一陣陣地溢在院中,引人垂涎。 朱巖把折來的紅梅插入暖廳的花瓶中,再貼上剪紙流蘇,年的氣息撲面而來。 臨近傍晚,雪勢漸歇。 除夕宴已經準備妥善,眾人忙著將菜肴呈上桌,陳小果從后院的梅樹下挖來一壇今冬初雪時新埋的竹葉青酒,還未啟封,孟大夫就迫不及待地將酒杯遞了過去,司不憂笑道:“今晚還得守歲,孟大夫可別喝過頭了?!?/br> 孟大夫道:“就饞這一口罷了,老朽喝酒從不貪杯。” 柳柒揶揄道:“去年除夕宴上孟大夫也是這樣說的,后來晚上守歲時您卻醉得不省人事了,還是柳逢把您扛回屋的。” 孟大夫頓了頓,旋即辯駁道:“京城的酒太烈,不如這竹葉青溫和,老朽今年必不可能再醉!” 夕妃慈道:“干坐著委實有些無聊,聽說你們這些豪門勛貴都喜愛骨牌,不如咱們今晚玩骨牌如何?” 朱巖道:“這個提議不錯!” 柳逢笑道:“往年守歲都湊不出一桌玩骨牌的人,今年倒是綽綽有余?!?/br> 云時卿看向身邊之人,溫聲說道:“此一時彼一時,以后歲歲年年都如今日這般熱鬧?!?/br> 一番話畢,陳小果已經斟好了酒,他舉起酒杯道:“來來來,閑話莫說,喝酒喝酒!” 杯盞互碰的清脆聲響回蕩在暖廳內,眾人不約而同地飲盡杯中的瓊漿,繼而落座用膳。 屋內歡笑聲不斷,棠兒躺在搖籃床內蹬著腿,時不時咿呀一聲以示存在。 除夕宴結束后,朱巖依照大家的喜好點茶解膩,而柳逢則回到房內取來了三十二扇象牙牌,將它們清理一通后規(guī)規(guī)整整摞在桌臺上。 玩骨牌的確可以驅散睡意,柳柒此刻剛吃完藥,沒多少興致上桌,便抱著棠兒在一旁觀看,司不憂、陳小果以及云時卿各坐一方,依次取了牌。 陳小果是個新手,正是上癮時,但出牌時老是喂了另兩家,朱巖在一旁看不下去了,便小聲提醒道:“再摸一張牌?!?/br> 見司不憂出了天地分,忙攛掇陳小果跟一個恨點不到頭,云時卿當即接了錦屏,陳小果在朱巖的提醒下擲出不遇,云時卿當仁不讓,擲了四紅沉。 牙牌若不行令,興致要少一半,不過今晚有陳小果這位喂牌猛將,即使不行令也能得趣。 柳柒抱著棠兒走到陳小果身后瞧了一眼,出聲提醒道:“雙三搭兩幺兒?!?/br> 陳小果盯著牌看了幾息,恍然大悟般叫了一聲:“哎呀!還真是!” 然而他剛一出牌,司不憂就用梅花配了長二,直接被云時卿的錦屏六幺截胡,陳小果愣在當下,咬牙道:“好哇,公子看似在幫我,實則是為了讓你夫君贏牌!” 柳柒也愣了愣,笑道:“我本意并非如此?!?/br> 陳小果含淚掏了銀錢,嚷嚷道:“再來再來,今晚誰也別想從貧道手里再贏半個子兒!” 幾人輪番上陣,陳小果最后輸得一干二凈,他雖一直在埋怨,可眼底的喜色卻是藏不住。 柳柒因受余毒滋擾極其嗜睡,熬到亥正便困乏難當了。云時卿見狀,遂帶著他和棠兒回到寢室內,柔聲說道:“柒郎,睡覺罷。” 柳柒搖了搖頭:“我還不困,晚些再睡。” 云時卿道:“不用守歲了,你的身體要緊?!?/br> 柳柒輕手輕腳地把棠兒放在榻上,旋即拉過云時卿的手,讓他坐了下來:“那你陪我說會兒話吧,我熬到子時便睡?!?/br> 云時卿攬住柳柒的腰,讓他倚在自己肩頭:“往年守歲時,你都在做什么?” 柳柒細細回想了那幾年的除夕夜,如實說道:“和孟大夫他們玩骨牌,或者去書房抄經文?!?/br> 靜默幾息后,云時卿問道:“只是這樣?” 柳柒點頭:“嗯。” 云時卿捏了捏他腰際的癢rou,又道:“我聽說去年的除夕夜,趙律白沒有留在宮中,而是在你府上待了一宿。” 柳柒道:“卻有此事,不過他是在宮里受了委屈才來找我的,又貪杯喝了些酒,來相府沒多久便睡著了,我和他之間什么事都沒有?!?/br> 云時卿道:“我沒有懷疑柒郎,只是后悔那個時候沒有翻墻來陪你守歲。” 柳柒不禁失笑:“彼時你我水火不容,焉知我不會把你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