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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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徹底聽不到束完那煩人的噪音,王肅方才呼出了一口氣,看向了一旁的鄭袤。 “鄭君啊,我的一世清名,怕是要毀于一旦了?!?/br> 王肅的眼里滿是苦澀。 他太清楚司馬師是個什么樣的人了。 自己已經(jīng)派出了騎士,快馬加鞭,四天之內(nèi),大將軍將會知道這個消息,再過四天,大概就會有騎士前來此處,曹髦將消失的無影無蹤。 連皇帝都敢廢立的人,根本不會在意一個小小的宗室。 曹髦要死了,他死就死吧,連帶著自己的名聲,也要發(fā)臭了。 史書上會如何記載這件事呢?王肅作為太常,逼殺了一個賢良的天子繼承者?? 想到這里,一生都在為自己邀名的王肅只覺得頭暈?zāi)垦!?/br> 此刻,鄭袤卻瞇起了雙眼。 “倒也未必?!?/br> 第025章 仁至義盡 “你根本不了解大將軍,他必死無疑!” 王肅堅決的說著。 鄭袤皺了皺眉頭,欲言又止。 “難道您覺得他還能生還不成?” 鄭袤起身,朝著王肅行禮。 “王公,我本來是個沒有什么才能的人,被宣文公所提拔,又因為大將軍的恩德,方才做到了少府的位置上?!?/br> “這次大將軍又派遣我前來元城,取擁立之功,有些言語,我本是不該多說的。” “可是蘭陵成侯對我有大恩,您又向來將我當作胞弟那樣對待,我不能不說?!?/br> 王肅看了看周圍,讓鄭袤坐在自己的身邊。 王肅繼承了王朗所留下的政治遺產(chǎn),而鄭袤作為王朗的“門生故吏”,也被王肅當作是自己人。 就與郭氏一般,王肅雖然是司馬家的鐵桿盟友,可畢竟也有自家的利益在其中,或許就如司馬昭所說的,他終究不姓司馬。 “您直說便是,我絕不外傳?!?/br> “王公啊,三年前,宣文公還在世的時候,王太尉和令狐愚謀反失敗。” “宣文公將他們暴尸三日,誅殺了所有參與者的三族,楚王也被迫自殺,其親屬都被遠放平原郡...” “您還記得這件事嗎?” 王肅撫摸著胡須,“自然記得,可這件事與如今有什么關(guān)系呢?” “就在幾個月前,夏侯玄,李豐等人因為謀反失敗,所有牽連者又被大將軍誅了三族?!?/br> 鄭袤認真的說道:“在宣文公誅王太尉等人三族的時候,就引發(fā)了朝野的震動,諸多大臣頗為不滿,卻無可奈何,不敢直言。” “如今大將軍誅夏侯玄等人三族,朝中眾人,豈能沒有不滿呢?” “無論是宣文公還是大將軍,為人寬厚,好聽勸諫,不因言殺人,故而常常有大臣能直言上奏,不會斷絕群臣上奏的途徑?!?/br> “如今曹髦如此開口,廟堂里的賢人們大概是要上書勸諫了?!?/br> 鄭髦說了很多,而王肅只聽到了幾個關(guān)鍵詞。 群賢,不滿。 同樣是篡位,可司馬家跟曹家還不太一樣,要說這也是文帝留下的大恩大德了。 自從曹丕選擇對大族妥協(xié)后,世家大族的地位越來越高,在晉形成了所謂的門閥政治。 盡管司馬師非常的強大,卻也不可能完全不顧及國內(nèi)的大族。 不然他也不會想各自辦法來制衡他們了,早就將他們干掉了事。 這些世家大族完全不在意皇帝是誰,但是他們在意自己的利益,王凌謀反,你殺他,這很公平,誅族做什么呢? 若是我們族內(nèi)某個人被你抓住把柄,說是謀反,那是不是整個宗族都要陪葬??? 早在司馬懿誅王凌的時候,大族們就已經(jīng)表達過自己的不滿,而如今司馬師能力雖然不弱,可你要說他的名望比司馬懿還高,那是不太現(xiàn)實的。 他行政以威,卻不是一個只懂得殺戮的莽夫,得看是否對自己有利。 王肅仿佛明白了什么,他狐疑的問道:“難道大臣們會保下曹髦不成?他們敢這么做嗎?” 鄭袤搖著頭,“他們不敢明保,可是,他們定然會想辦法推動這件事,大將軍繼承宣文公的事業(yè)還不到四年,卻已經(jīng)表現(xiàn)出了極為強大的能力,使得朝中大臣都佩服不已?!?/br> 王肅瞇起了雙眼,他知道鄭袤是想說司馬師已經(jīng)引起了群臣的驚恐和忌憚。 鄭袤又說道:“到這個時候,我認為,大將軍可能會更在意廟堂上的這些大臣,號召者反而不是那么的重要?!?/br> “大將軍要殺,輕而易舉,可是有什么用呢?” “他可以死,也可以不死,決定權(quán)完全都在大將軍的手里。” “可這件事的關(guān)鍵就不在鄉(xiāng)公的身上,而是在廟堂之中,在諸多賢良之手。” 王肅一愣,忽然又開口說道:“其實鄉(xiāng)公也沒有說錯,因賢人遭受蠱惑而無視他平日里的清名,誅其宗族,實在有違天和...” 他只是說了一句,又趕忙停止,不敢再說了。 他反應(yīng)過來,看著面前的鄭袤,眼神格外的復(fù)雜。 “您說,鄉(xiāng)公是不是也考慮到了這些東西?” “他是否也是與您一樣的想法?” “他到底圖什么呢?” 鄭袤這次卻沒有說話,只是搖著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要不,再讓華表去找他談?wù)???/br> “畢竟這件事因我們而起,無論大將軍如何解決,我們都撇不清關(guān)系...” 王肅試探性的詢問道。 鄭袤站起身來,“臣愿前往,與曹公一敘?!?/br> 王肅大驚失色,“哎呀,怎么能讓您去呢?大將軍還不曾下令,與他冒然接觸,實在太危險...” 鄭袤笑了笑。 王肅本來就是想讓自己去探探口風,華表是什么樣的人,王肅能不知道嗎?他提出華表,不過是逼自己去而已。 可鄭袤并不害怕,他請命道:“此事因我們而起,知道些虛實,稟告大將軍,這是我們的職責,怎么能逃脫呢?請王公勿要擔憂!” 王肅欣慰的撫摸著胡須,贊嘆道:“真君子也!” ......... 此刻,在元城東部的一處府邸內(nèi),郭建緊張不安的坐在內(nèi)屋,面前堆滿了各類的紙張,地面上鋪滿了廢紙。 郭建的精神狀態(tài),看起來比束完還要糟糕。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了響聲。 “誰???!” 郭建驚恐的抽出刀來,看向了門口。 “將軍,是我?!?/br> “有一人求見....說是有要事告知...” “誰??” “是我??!” 一人猛地推開了門,在騎士驚愕的眼神里闖進了內(nèi)屋,郭建定睛一看,卻是嚇得半死。 這人他認識,是曹髦府邸里的那個人,那府內(nèi)都是些鳥人! 郭建驚恐的叫道:“趕出去!將這個人趕出去!” 來人正是楊綜,楊綜仰起頭來,大聲的呵斥道:“郭叔始!你是想要死嗎?!” “我這次是以廟堂所派的監(jiān)國謁者的身份來找你,伱居然想將我驅(qū)逐出去?!” 聽到這呵斥,郭建頓時慌了神,瞠目結(jié)舌,呆若木雞。 楊綜則是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坐在了他的對面。 “你勿要擔心,如今,我們兩人的處境,頗為相似,你或許認得我,我曾經(jīng)擔任大將軍的主簿,后被宣文公所赦免,后與大將軍不和,因為征西將軍得看重,免除了死刑,流放到地方為官。” 聽到楊綜這么說,郭建急忙擠出了笑容來。 “原來是楊公!先前我未能拜見...” “好了,廢話不必多說,我本來是想在這里等著征西將軍的征辟,沒想到,竟遇到了這樣的事情!” “你知道嗎?曹髦要害死我們了!” 說起這件事,郭建欲哭無淚,“我如何不知道呢?不只是害死我們,只怕連宗族都難以保全??!所有涉及謀反的人,都要誅三族!” “楊公??!您有什么要教我的嗎?” 楊綜輕輕撫摸著胡須,慢條斯理的說道:“現(xiàn)在的辦法,就只有一個,借力打力!” “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大將軍肯定會認為是你們郭氏在暗中指使,大將軍為人多疑,從不輕易相信別人?!?/br> “想要保全宗族,最好的辦法就是將這件事鬧大,鬧得眾人皆知?!?/br> “啊??” “你可知道,王太尉和夏侯太常被誅三族,已經(jīng)使得眾人不滿,廟堂里的賢良,地方上的重臣,都在等待著機會?!?/br> “若是將他們也牽扯進來,大將軍還能將天下所有賢才都誅三族嗎?” “我...我好像明白了,那我寫信給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