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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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祥低著頭,哪怕是盧毓起身,他的臉上也沒有任何的變化。 他原先的想法,是要自己主導這件事,讓陳騫提出來,自己站在后頭收益。 可是如今引起了司馬師的忌憚,指不定就要被殺,那就只能改變自己的思路,將用陳騫來打頭的思路改成用盧毓來打頭陣。 當然,盧毓不是陳騫,跟他合作,想要完全占據(jù)主導權是不太可能的。 可是如今事情緊急,若是自己直接上奏,影響注定不會如盧毓這么大。 跟盧毓平分主導權,讓他站出來跟司馬家對抗,這是目前王祥的最優(yōu)解。 而想要逼迫盧毓主動站出來,那就只能采取這樣的狠招了,你今日要是不提出來,我們就一同赴死,你就算澄清自己跟我沒關系,完全不支持毌丘儉,司馬師會相信你嗎? 他可以保證不殺伱嗎? 出賣盟友,背信棄義,濫殺大臣。 這樣的司馬家,盧毓敢去信任嗎? 王祥一點都不怕盧毓會做出錯誤的選擇。 盧毓看著群臣,大聲說道:“當下最重要的,并非是淮南之事?!?/br> “淮南之事,還是得等天使返回,如實稟告?!?/br> “如今天下的問題來自于官吏的選拔之事!” “自宣文公定中正以來,中正不曾更改,野有遺賢,官員不足,這才導致了如今的諸多亂相!” “河南官員的濫殺,河北百姓的亂局,都是因為這個問題。” “我認為,應當對中正行革新?!?/br> “當今中正,名額太少,賢明與否,中正官亦難以劃分,以個人好惡而斷,有諸多不公,我認為,不可以人來定品,或可定品宗族,予尚書銓選入仕之大權” 當盧毓將完全體的中正制拋給群臣的時候,在座大臣,眼里滿是精光。 實際上,九品中正制最初誕生,其實是對漢代官員提拔制度的彌補,漢朝的孝廉制度,使得人才提拔權落在了地方的手里,地方把持著孝廉的名額,而九品中正是要收回這種權力,收到廟堂之手,可是因為變相的妥協(xié),導致門閥政治愈發(fā)的強勢,最后才導致了只看門第,無視個人的情況。 這是一步一步發(fā)展而來的結果。 這種發(fā)展結果對晉朝的打擊是毀滅性的,對廟堂里的這些人來說,這是很令人鼓舞的。 能坐在這里的大臣,幾乎都能確保自己的宗族是世家大族,哪怕原先不是,就憑他們?nèi)缃褡谶@里,往后也是了。 這最后的結果,對中下層的世家豪族不利,可是對坐在這里的人來說,這可太棒了! 代代富貴,甚至可以直接通過尚書來選拔,考核都節(jié)省了。 群臣原先因為五等爵位而平靜下來的內(nèi)心,此刻忽然躁動了起來。 爵位是很重要,可是這只能由一個人來繼承,可這革新就不同了,族內(nèi)所有人都能受益,每個人都能出頭,都能為家族弄來爵位,這兩個結合起來,那就更香了! “盧公所言有理?。 ?/br> 到這個時候,王祥最先起身,大聲的說道。 群臣恍然大悟,難怪你們方才要一同反對司馬昭,原來是為了這件事?! 用這件事來逼迫司馬家讓步?! 群臣的臉色當即就發(fā)生了變化。 “臣以為,盧公所言有理!” 當即就有另外一位大臣站起身來,“臣以為可!” 司馬昭轉過頭來,頓時眼前一黑,因為起身的這位大臣,正是被他所信任的荀顗。 在這三人起身之后,朝中一片嘩然。 司馬昭深吸了一口氣,他先前最擔心的就是這件事,沒想到,這件事還是發(fā)生了。 可他并不懼怕,這些反賊無視廟堂的禮儀,可自己在廟堂里,終歸是強勢一派! 他皺起了眉頭,果然,下一刻,就有大臣起身,“臣以為不可!” 起身的乃是侍中趙酆,他是故太常趙咨的兒子,趙咨是河內(nèi)人,跟司馬家的關系極為親密,雙方同進退,而作為他的兒子,趙酆也是司馬師的鐵桿心腹之一,對司馬家言聽計從。 他此刻憤怒的說道:“天下哪有給宗族定品的道理?!大族出身,就定然是賢臣嗎?” “如王凌,夏侯玄,李豐這些逆賊,哪個不是大族出身呢?” “若是單以宗族來取士,甚至由吏部直接招納,那還能招得真正的賢才嗎?定然都是一些無能之輩,這是禍害天下的事情,絕對不能推行!” 群臣沉默。 他們在乎這個嗎? 王祥卻開口反駁道:“革新,并非是要以門第來取士,這是為了取士公正!當今的官員為了拉攏親信,無視賢才,當下賢才何其多,賢才皆優(yōu),難以分優(yōu)劣,定品宗族,宗族既定,自不必再評,如此使宗正官只看賢人的才略,這才是真正選拔賢才的手段啊!” “反而是原先的政策,會使得廟堂招納無能之人,禍害天下!” 趙酆看著王祥,氣急敗壞。 無恥老賊! 這種話你都能說的出口?! 定品宗族,居然還成了公正公平的好制度?? 這不是純粹看誰的家族厲害就讓誰當官嗎?! 司馬昭伸出手來,讓準備反駁的趙酆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司馬昭大搖大擺的走到了群臣的中間,隨即看向了遠處的盧毓。 “我不許。” 他終于放棄了過往那溫和的模樣,臉色很是冷漠。 乃公不答應,你要怎么辦呢? 這就是司馬昭的底氣了,廟堂里的事情,都是我家在管,我就是不答應,你能怎么辦?軍隊都在我的手里,你要謀反? 當真以為我不敢殺人嗎? 你們的官位,我說撤就可以撤。 不過都是無能之人,這些陰謀詭計,在我堂堂正正的軍隊面前,又算得了什么呢? 盧毓瞇了瞇雙眼,還不曾開口,王祥卻再次大聲說道:“將軍!您并非廟堂之臣!” “廟堂大事,在陛下,在太后,在大將軍!” “今日,大將軍病重,這件事,我曾告知太后,太后言:可?。。 ?/br> 此話一出,群臣頓時炸開了鍋。 第175章 他來了 司馬昭的臉上終于出現(xiàn)了憤怒之外的其余表情。 他開始驚愕,有了些慌亂。 太后?? 不只是司馬昭,盧毓同樣如此,盧毓此刻也是瞪圓了雙眼。 當初王祥來找他的時候,就曾說過這件事乃是皇帝和太后所吩咐的,而盧毓也提醒過他,不要站錯隊,皇帝根本就沒有取勝的機會,可以逼迫司馬家,但是不能站錯隊。 他沒想到,王祥居然敢這么干! 王祥的意思很明確。 你司馬昭說了不算,你就是個征西將軍而已,說起來,也就是外臣,這內(nèi)朝的事情,你說了不算,得讓大將軍和太后來。 輪不到你同不同意,就算是大將軍來了,那也得問問太后愿不愿意。 太后愿意,這件事就可以繼續(xù)推行。 群臣看向了盧毓和王祥等人,他們實在是沒想到,他們居然將事情做到這個地步,本以為只是趁機逼迫司馬家讓利,可如今看來,這是要動司馬家在廟堂里的話語權啊。 你司馬家不答應的事情,自有太后來支持。 你們在朝中的話語權并沒有那么的牢固! 這幾乎就是跟司馬師直接撕破臉了,司馬師可以容忍群臣為自己謀利,但是他會允許群臣來動搖自己在朝中的話語權嗎? 這些人是想要扶持太后來跟司馬家對抗?? 好大的膽子?。?/br> 若是在過去,群臣定然會認為他們失心瘋了,可是此刻,想到中正制革新所能帶來的巨大好處。 他們的內(nèi)心也不再是那么的堅決,眼神飄忽不定。 司馬昭強行平靜了下來,臉上已經(jīng)沒有了憤怒。 “王公慎言啊,勿要忘了,是大將軍將您提拔到了太常的位置上?。?!” 王祥很是平靜的說道:“同朝為臣,何以稱提拔?當是舉薦,任命官員難道不是陛下的詔令?” 他再次看向了群臣,說道:“除卻官吏的問題外,其實大魏還有很多的問題要解決?!?/br> “我跟太后商談這件事的時候,太后非常的擔憂大魏國情,她認為廟堂的稅賦太重,對百姓不利。” “她認為,或許可以按著定品,結合先漢鼓勵農(nóng)桑時的政策,免除有德有功之族的稅賦,減輕他們的負擔,讓他們有能力去幫襯貧苦百姓,使大魏的百姓脫離苦海,從此衣食無憂,不受饑寒之苦?!?/br> “我深以為然。” “太后要我舉薦賢才,當我舉薦了一些賢人之后,太后感慨:天下的賢才何其多,大魏并非是過去的先漢,人才輩出,賢才濟濟,過往的官職如何能充分的取納全天下的賢才呢?” “太后認為,爵位并非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官職,應當革新當下的官職,使得諸多賢才都有機會來擔任官員!” 王祥也不藏著掖著。 若是這次沒能得到群臣的贊同,那么下朝之后,定然就是非常悲慘的結局。 故而,此刻絕對不能有什么保留,所有能吸引群臣的事情,最好都給說清楚,讓群臣知道,接下來的政策調(diào)整會對世家有多大的好處。 其實王祥的行為,就是提前讓門閥接替執(zhí)政者,直接參與到廟堂的治理之中,接手管理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