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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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親身為一縣之令為民請命,希望王府延緩一年征收稅米,卻被扣上領(lǐng)民□□的帽子,被老云州王斬殺。 娘親死后,祁枕書的阿娘帶著她一路南下,回到濱河縣投奔了舅舅一家,但她的阿娘因妻子的死傷心過度,加上連年的奔波讓她的身子早已拖垮,在祁枕書十二歲的時候病逝了。 祁枕書的聲音云淡風(fēng)輕,語速不疾不徐,可說出的每一個都像是一顆石子砸在鹿笙心頭,讓她心疼不已。 “云州是娘親的故鄉(xiāng),解決藩王屬地的沉疴積弊,是娘親的遺愿?!?/br> 十二歲的祁枕書愿意入贅鹿家,用自己的婚姻換取一個讀書的機(jī)會,也是為了換一個,有朝一日能完成娘親遺愿的機(jī)會。 祁枕書修長的手指扣進(jìn)鹿笙的指間,與她十指交握。 以前她不后悔自己做的這個決定,現(xiàn)在更是慶幸自己做了這樣的決定。 “那日長寧郡主看過我的《治安策》,雖然她并未過多表露,但我想她應(yīng)也是主張削藩的,而且以朝廷近兩年的動作來看。” 祁枕書頓了頓,語氣堅定道:“我猜測,長寧郡主就是官家派出的先鋒軍?!?/br> “那你為什么跟郡主說要考慮?” 祁枕書的一番話說下來,明顯是傾向于去做主簿的。 “當(dāng)今女帝膝下只有一個皇女?!?/br> 這個鹿笙是知道的,當(dāng)今女帝不曾納妃,后宮只皇后一人,皇后早逝,膝下也并無嫡子。 女帝將長寧郡主接進(jìn)宮,便是將她當(dāng)做了繼承人來培養(yǎng)。 而那個唯一的皇女,是一個居心叵測的宮女用計爬了龍床后,偷偷剩下的孩子。 皇女雖不受女帝寵愛,但畢竟是女帝唯一的子嗣。 在原書的劇情里,除了祁枕書想辦法解決掉原主這個渣前妻外,主要的故事主線就是寫的長寧郡主在祁枕書的幫助下與皇女奪嫡。 當(dāng)然最后是郡主勝了。 祁枕書不知道鹿笙什么都知道,只以為她并不了解時勢,就接著解釋道:“現(xiàn)在做了主簿,便是提前站了隊(duì),免不了要參與到日后的黨爭中去。” “即便不去做主簿,日后怕是也免不了會被卷入吧?!甭贵舷肓讼胝f道。 按照書中的歷史走向,除非祁枕書不科舉不出仕,要不然怎么都避免不了。 “你倒是比我看得透?!逼钫頃腥弧?/br> 小姑姑曾與她提過,力?;逝钠渲幸慌?,正是云州王等一干藩王。 她一心只想要出仕,卻忘了只要她支持削藩,本就是站在了皇女的對立面。 另外,以小姑姑與長寧郡主的私交,她日后怕也自動會被旁人歸類于長寧郡主一派。 “聽你這意思,是同意我去做主簿了。”祁枕書將頭抵在她的額間,笑著道。 鹿笙握了一下她的手指,揮散心里那點(diǎn)小別扭,開口道:“你去與不去,我都支持你?!?/br> 祁枕書有她的理想抱負(fù),鹿笙不想因?yàn)樽约旱乃叫娜プ钄r她。 而且站在長寧郡主這一邊,從政治路線來看是順了書中發(fā)展的,以后贏得概率也大很多。 “多謝娘子?!逼钫頃p輕在鹿笙的額頭落下一個吻。 顯然鹿笙的支持有些不那么情愿,不過在祁枕書看來,不讓她去當(dāng)主簿只是鹿笙在吃那莫須有的干醋。 那么消了她的醋性,自然沒有旁的問題,祁枕書也就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第一次在祁枕書嘴巴里聽到娘子這個詞,鹿笙先是愣了愣,隨后心里生出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羞赧。 鹿笙很是受用祁枕書的這個稱呼,她翻身趴到祁枕書身上,低頭在她唇邊親了一下。 她本是想親一下就躺回去睡覺,奈何剛起身就被人扣住了脖頸,隨后便是迎面而來的溫?zé)釟庀ⅰ?/br> 濱河縣,三象胡同。 柳蕓窩在鹿雨的頸間,聞著她身上淡淡的酒氣,平穩(wěn)了喘息,緩緩抬起頭,看著她道:“雨兒,我們要個孩子吧?!?/br> 鹿雨閉著的眼猛地張開,下意識地蹙了蹙眉,“怎么突然想著要孩子了?” “看著糖糖覺得有趣,便也想要一個。”柳蕓聲音低了一些,“而且我歲數(shù)不小了?!?/br> 鹿雨現(xiàn)在越來越忙,有時候晚間回來,身上還會帶著一些脂粉香氣。 每每她問起就說是應(yīng)酬,讓她不要瞎想。 柳蕓心中隱隱不安,她問鹿雨想要個孩子,一是確實(shí)覺得自己年紀(jì)大了想要個孩子,另一個原因也是想試試鹿雨的態(tài)度。 以前鹿雨總與她說,等掙了錢,日子穩(wěn)定了,就與她要個孩子。 在柳蕓看來,她們?nèi)缃褚呀?jīng)還清了債務(wù),鹿笙這個月還將她的工錢漲到了一兩半銀子。 就算只用她一人的工錢,也足夠她們安穩(wěn)生活,即便再養(yǎng)個孩子也不是問題。 上次她勸了鹿雨辭了碼頭的活計,但鹿雨并沒同意,只說讓等等。 可這會,柳蕓不想再再等了,只要鹿雨晚歸,她便提心吊膽地睡不著,總覺得再等下去,她與鹿雨便再也回不去了。 “再等等吧?!甭褂昱牧伺乃募绨?,緩聲道。 聞言,柳蕓心底的恐慌再也止不住,眼中瞬時積滿淚水,不一會便忍不住抽噎起來。 “怎么了?”鹿雨聽到她的哭聲,趕忙將人攬過來,“怎么就突然哭了?” 可她越勸,柳蕓的哭聲越是止不住,靠在她肩頭,顫抖地嗚咽道:“雨兒,我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