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為什么要結婚
付川音、鐘松雨、翟瀟和廖家清久違的坐在了同一張桌子上。 付川音的戲足足閉關了五個多月,據(jù)說之后還要回去補戲,只是新談下一個代言,暫時被放出來去品牌站臺。許久不見,付川音瘦了許多,整張臉都脫離曾經(jīng)的輕狂氣,變得硬朗陰沉,但當他笑起來,又會將那股子陰郁抹去,重新變回他們記憶里的大男孩。 鐘松雨倒是沒什么變化,他和女友感情甚篤,已經(jīng)半公開同居,對于媒體的一些傳言不肯定也不否認,于是眾人便都默認了他已有女友的事實。倒是也有嗑他和陳嘉嵐的cp粉哭墳,加上陳嘉嵐與叁人組的關系rou眼可見的疏遠,花瓣有不少梳理二人決裂的時間線爬樓。陳嘉嵐依舊沒有回應叁人的聯(lián)系的意思,于是他們不約而同的放棄了這段友情。 成年男女,沒有人會一味慣著另一方的感情用事。 他們默契的沒有提起這個名字,這次是剛好時間碰上,幾人便對好了時間一起吃飯,順便同步了一下最近的消息。鐘松雨早知翟瀟要到國話出演特別場次,作為國話的編制演員,他自然有很多經(jīng)驗可以傳授,趁他倆坐在一起嘀嘀咕咕,付川音主動挑起話題: “我聽說了,鴻星有意把你的資源推給方醇明,有的投資方不樂意,選角公司不少都找到我這里了。” 他們本身角色定位差不多,自然也出演不少同質化的作品,特別是付川音健身后整個人的氣質更為陽剛,和廖家清的形象越來越貼近,于是在廖家清這邊走不通后,資源便一股腦流向了付川音。 廖家清簡單解釋了一下當前的狀況,這是付川音頭一次完整的聽完翟瀟身上發(fā)生的事情,驚得他維持著一個傻呆呆的張嘴姿勢,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原來在自己還沉浸在兒女情長的別扭中時,翟瀟獨自面臨了這么復雜的境況,而他什么忙也沒幫上,反而刻意的疏遠了一陣。想到這里,付川音覺得慚愧與抱歉,于是問:“那你們接下來打算怎么辦?” 廖家清看著翟瀟對著一張紙寫寫畫畫,跟鐘松雨認真的說著什么,彎了彎嘴角:“就等瀟瀟養(yǎng)我嘍?!?/br> 這么刻意的秀恩愛,即便付川音已經(jīng)放下了這段感情,還是被他膈應的怒火直冒。見他面露不耐之色,廖家清見好就收:“我受制于人,不好做什么惹眼的動作,只能先熬過這段時間再說。至于瀟瀟,她那個愛折騰的勁兒,想做什么就一定要做成什么,那我就幫她打打下手,幫她把水霧建設起來吧?!?/br> 當事人心態(tài)都這樣良好,付川音安慰的話堵在了喉嚨里。石儷的事情他也悄悄去打聽過,曾經(jīng)廖家清的經(jīng)紀人胡眉跳槽到了自己的公司,也帶來了一些內部消息。鴻星的實際執(zhí)行人李鴻和石儷暗地里想要將手中股份變現(xiàn),轉向設立新的娛樂公司,至于新的公司是黑是白,了解李鴻的圈內人基本都心知肚明。早年李鴻建立鴻星后便因為巨額債務被懲戒為被執(zhí)行人,石儷也在那時因為非法集資的問題接受調查,就是這個時候鴻星被海東控股進駐,稀釋了他倆大量的股份,于是公司整體決策變革,鴻星的海外模特部整個砍掉,廖家清被迫轉型為演員。如今二人借對賭又融資大量現(xiàn)金流,想必是打算再度自立門戶,將權力握在自己手里。但可恨的就是,大家都知道他們的謀算,卻沒人能去改變,因為二人背后站著一個朱立威,朱立威背后是哪位靠山,他們這些小人物是接觸不到的。 翟瀟和鐘松雨說完話,發(fā)現(xiàn)二人間的沉默,便聊起最近圈里的事情。她休息以后少與娛樂圈的人接觸,消息滯后了很多,廖家清比她更閉塞,自然也指望不了他能帶來什么新聞。 付川音也是剛閉關出來,叁人都把目光投向了鐘松雨,鐘松雨輕咳一聲,講了幾個小八卦,無非是這個爭番位那個談戀愛,最后輕描淡寫的丟下一個炸彈:“我打算求婚了。” 叁人還就著前面的小料討論,猛地聽鐘松雨這么一說,都震驚的說不出話,翟瀟喝水的動作做到一半卡住,隨即被嗆得劇烈咳嗽起來,廖家清也回過神幫她順氣,目光中帶著驚疑:“你說真的?” 鐘松雨攤手表示是認真的,付川音快速算了算:“你們在一塊才一年吧,這么著急嗎!” 確切的說是一年零四個月了,按現(xiàn)在的節(jié)奏來說,并不算太快。翟瀟熬過嗓子的癢意,沙啞的說出一句話:“你們已經(jīng)做好結婚的準備了嗎?” 她沒留意到此時廖家清看了自己一眼,鐘松雨坐直了身體:“我覺得我已經(jīng)做好了,如果她沒有準備好,完全可以拒絕我,我會等到她準備好了為止?!?/br> 他的計劃是可以先訂婚,然后就要適應婚姻關系的相處模式,看看二人是否能夠接受這種融合。見廖家清一直沒說話,鐘松雨問:“你覺得怎么樣?” 廖家清知道此時翟瀟的心里必定會因為陳嘉嵐而感到艱澀,為了不影響鐘松雨的心情,他少見的侃侃而談:“我覺得還是要看你們感情走到了哪一步吧,如果她還沒有做好準備,即使你說你會等到她做好準備的那一天,對她來說也是一種壓力?!?/br> 翟瀟聽著忍不住點頭,廖家清又看了她一眼,繼續(xù)說:“當然還是看你們兩個人的狀態(tài),我們是局外人,沒辦法判斷她的想法,只能你自己摸索著來。我覺得如果你有些猶豫,可以旁敲側擊的問一問她對婚姻的看法,然后再做決定。” 見鐘松雨陷入沉思,付川音忍不住問:“你怎么知道你跟她就能結婚啊,能結婚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 這個問題同時問住了叁個人,四人迷茫的對視,鐘松雨才斟酌說道:“大概是一種不滿足于現(xiàn)狀的感覺?” “我不明白,你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住在一起了,工作的事情她也會幫你打理,這和結婚后有什么差別嗎,為什么一定要結婚?” 見鐘松雨抓耳撓腮不知如何解釋,翟瀟試著從女生的角度出發(fā):“我猜應該是一種情感上的安全感吧。結婚前,每個人的利益終結點都是自己,即使感情再好,也會有不想吃虧不想委屈的情緒,結婚之后,首先就是捆綁的更緊密了,那就像工作小組一樣,首先考慮的是這個小組的利益最大化,然后再給小組成員瓜分好處。那這么看來,結婚就能讓女方更有安全感?” 付川音還是不明白:“責任這種東西,如果婚前沒有,婚后就一定會有了?” 不等翟瀟回答,廖家清道:“她的意思是即使婚前婚后兩人的關系不會有太大改變,但關系被契約穩(wěn)定后會讓女性覺得更有底氣。比如有些人住的房子要先打牢地基再逐漸添磚加瓦,有些人可以接受住在船上或帳篷,只是看個人選擇罷了。至于責任,我想能讓女方選擇走入婚姻的人,都有承擔家庭的責任感,戀愛腦除外?!?/br> 鐘松雨和翟瀟連連點頭,付川音思索半晌,猛得問翟瀟一句:“那你對結婚是怎么想的?” 翟瀟愣住,她感覺到廖家清正注視著自己,便想說點什么搪塞,廖家清倒是先解了圍:“你看她懵了,就知道她肯定沒想過這個問題,問她肯定也沒有答案的?!?/br> 能讓昔日情敵吃癟,付川音求之不得,他剛剛可是看到廖家清看了翟瀟好幾眼,于是看熱鬧不嫌事大:“那你呢,也沒想過?” “我隨她的想法?!绷渭仪逄谷坏?,“她沒想過,那我也不必思考的過早?!?/br> 他又開始裝好人,付川音一萬個不信,想再說點什么,鐘松雨打斷他們的對話:“所以我現(xiàn)在就應該先——按兵不動?” 叁人齊齊點頭,鐘松雨嘆了口氣。 飯局散去,翟瀟并沒有因為廖家清揭過去的話頭而放松,她仍在思考。廖家清習慣了她的狀態(tài),開車回家。最近他們在翟瀟家住的多一些,因為她的那些花草需要人照顧,廖家清閑來無事便在研究花的養(yǎng)護,許是因為悠閑,倒還真學的不錯,不少花株粗壯了許多。 翟瀟在客廳看著他在院子里忙活,忍不住想如果在婚后,他的人到底會有什么改變。他會因為婚姻而變得剪去花根嗎,他會因為婚姻改用開水澆花嗎,他會因為婚姻任由雜草叢生嗎。到底有了婚姻的話,他會跟現(xiàn)在有什么不同? 廖家清放任翟瀟想了一會兒,忙完院子里的事情進來,見她還是愣愣的坐著,于是在她對面坐下。 “瀟瀟,你下午說的是,婚姻可能會給女生帶去安全感吧?” 翟瀟不知道他想說什么,只是點頭,就見他嘆了口氣:“你看你現(xiàn)在是像有安全感的樣子嗎?” 他拿過翟瀟包里放的化妝鏡對著她,翟瀟看到鏡中心事重重的自己,一時語塞。 廖家清握著她的手,坦白道:“我在他們跟前說我沒有想過結婚的事情是騙他們的,我知道直說你可能會有壓力,但是怕你覺得我完全沒有更進一步的想法,所以還是說明白比較好。不用思考的過早是真的,我雖然想過和你組建一個家庭是什么樣的,但是目前完全沒有實踐的想法。我覺得現(xiàn)在這樣很好,有時候在你家,有時候在我家,如果我們要走入婚姻,免不了我們要多花時間額外與各自的父母和親戚聯(lián)絡感情,這對我來說太耗費了。我就是幼稚和自私吧,我希望能擁有更多的你,也不想讓你的目光從我的身上偏離到我的家庭,所以還希望能多霸占你幾年?!?/br> “我之前說結婚像高考,我現(xiàn)在也這樣認為。所以在還沒做好備考準備的時候,我不會去思考報考和就業(yè)的問題。我坦白我對婚姻有幻想,因為我覺得如果有了法律約束,你想離開我會變得麻煩,也許會考慮繼續(xù)在一起。對不起,我的想法很陰暗,但是我好像是你形容的那個角色,我更在乎安全感?!?/br> “所以不要再因為這件事情煩惱了好嗎,你對這段關系的猶豫,會讓我更沒有安全感?!?/br> 翟瀟聽他說完這么多話,捧起他的臉看見他眼中的不安,這是他第一次赤裸的對自己剖白他的心事。廖家清一向內斂,雖然平時很愛說情話,但內心的東西很少表露,翟瀟心疼的不行,親吻他的眼睛:“對不起,是我想得太多了。我答應你,不會輕易質疑我們的感情,對我多一些信心好嗎?!?/br> 廖家清偏頭去吻她的嘴角,心中是苦澀與得意,他還是靠賣慘得到了她的眷戀,就讓他繼續(xù)在感情中扮演弱者的角色吧,只要他能得到愛人的垂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