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夜所求 第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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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筱嘆口氣,轉(zhuǎn)身進(jìn)病房。 寧筱思忖再三,故意當(dāng)著沈言吾的面對池歡說:“程董傷口裂了,流不少血?!?/br> 池歡猛一抬頭:“……” 寧筱:“已經(jīng)重新縫合了,在病房住著?!?/br> 說完去看沈言吾。 沈言吾在看池歡。 他抱著最后一絲希望。 可是他這最后一絲要通過選擇得來的希望,被池歡掐斷了。 池歡根本沒有猶豫,只問寧筱,“他在哪里?” 寧筱就把病房號告訴她了。 池歡都沒再過問沈言吾,轉(zhuǎn)身就走了。 沈言吾能看見她眼中焦慮。 她好像很擔(dān)心程仲亭。 以至于他想開口叫住她,都沒了勇氣。 寧筱看著池歡離開,然后說沈言吾:“那會兒我都跟你說清楚了的,池歡很愛程仲亭,要不是孩子沒有了,她也沒打算要離婚。 現(xiàn)在她都知道那件事中間有很多誤會,而且程仲亭也不想跟她離婚,所以小吾,你和池歡是不可能的知道么?” 沈言吾垂著眼睛,寧筱看他這樣萎靡心里很難受,“小吾對不起,這件事我有很大責(zé)任?!?/br> 沈言吾還是搖頭,不怪她,“寧姐你別自責(zé),我是心甘情愿的。” 寧筱更難過了。 自己干了混賬事,當(dāng)事人要是對自己窮兇極惡還好些,但是小吾太乖了,太會為別人想了,讓她一點為自己開脫的理由都沒有了。 盛夏晚風(fēng)guntang灼身,池歡推開病房門,讓原本涼爽的屋里竄進(jìn)股股熱浪。 她看見程仲亭仰頭靠在病床上,一條腿抻直了,另一條腿拱著,修長漂亮的大手搭在膝蓋上,手背上扎著針。 閉著眼睛,也不知道睡著沒有。 他襯衫上暈染的血漬已經(jīng)干涸了,在他精瘦的腹部,像一朵暗紅色的薔薇。 池歡去的時候許征他們還在。 趙柯和祁正陽在外面陽臺上抽煙,許征雙手插兜站在程仲亭床前守著,不時盯一眼輸液管,很是無微不至。 病房里很安靜,誰也沒出聲打擾程仲亭休息。 見池歡來了,許征朝她點下頭,指指陽臺,然后走在前面出去了。 池歡看了看程仲亭。 男人微皺著眉,清瘦的面容略顯虛弱。池歡看了心里說不出的酸澀。 她跟在許征身后去了陽臺。 趙柯見了人,禮貌喊她嫂子。 祁正陽也跟她點頭打招呼。 池歡喊許哥,祁總,趙少。 許征對她說話一如既往的客氣:“醫(yī)生說他那個傷口原本就沒有恢復(fù)好,現(xiàn)在重新裂開了,創(chuàng)面感染,暫時就不要出院了?!?/br> 第99章 你要不氣我我也不會這樣 幾個男的也沒在病房多待,和池歡聊了幾句之后就離開了醫(yī)院。 程仲亭本來也沒睡,一直保持那個姿勢坐在病床上。 池歡過去看了看他的輸液袋,正在滴的還有半袋,外加一袋完整的。 “躺下來?!背貧g說。 程仲亭垂著眼沒看她,也沒接她的話。 淡淡的表情看似什么情緒也沒有,但池歡知道他對她肯定是不滿的。 何止是不滿。 見他沒動,池歡又說:“躺下吧,你這樣容易弄到傷口?!?/br> 他根本沒有要理會她的意思,池歡覺得他把她當(dāng)成了空氣,只給了她一個傲慢的側(cè)面。 這樣膠著了幾分鐘,池歡不打算伺候了,“那你坐著吧。” 就要走,程仲亭突然冷冷開腔,“他死了沒?” 池歡皺眉:“程仲亭,你明知道他才出院你還那樣打他,他死了你也得償命!” 聞言,程仲亭心緒微動,抬眸看池歡。 池歡皺眉和他對視。 這會兒他能從她眼中辨別她的焦慮從何而起,極緩慢的眨下眼,道:“怕我坐牢?” 池歡抿唇不語。 病房里安靜得落針可聞,可原本凝固的空氣似乎在一點點舒展開來。 池歡陪著程仲亭輸完后半袋消炎藥,按鈴叫來了護(hù)士。 護(hù)士走后,又陪著他輸?shù)诙?/br> 她站在病床外,挽起程仲亭的襯衫下擺看他的傷口。 被血浸透的紗布看得池歡心頭鈍痛,聲音就這么低了下去,“在深城的時候醫(yī)生就交待了,讓你回來最好繼續(xù)在醫(yī)院修養(yǎng),你非要……” “你要不氣我我也不會這樣?!?/br> “……” 倒是怪到她頭上去了。 池歡唇角動了動,試圖岔開話題,“你怎么會在那兒?” 程仲亭:“我不在那兒可能就不只是抱你一下那么簡單了?!?/br> “你別挑事!” 池歡想起當(dāng)時的情景,既覺得尷尬,又覺得程仲亭對人動手太過沖動:“我自己的事情我知道解決,跟你沒關(guān)系?!?/br> “沒關(guān)系?” 程仲亭嗤笑,淡淡重復(fù)這句話。 眼里是池歡看不懂的意味深長。 不知道怎么,池歡突然從他這老謀深算的表情里想起他之前說的那句“拭目以待”,她心口一滯,問他:“程仲亭,你做了什么?” 男人抬起下巴,眉眼依舊傲慢:“你猜。” “……” 她要是有本事猜到他的心思,做一個小小的銀行職員那就真的屈就了。 “別再和他見面了?!背讨偻ふf。 四目相對,池歡卻沒應(yīng)他。 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在意,不是從這種霸道的態(tài)度來表現(xiàn)的,應(yīng)該是尊重。 難道自己連交朋友的自由都沒有么? 以前就是狹隘的待在自己畫的圈圈里,凡事以他為中心,池歡才會活得沒有自我。 現(xiàn)在她把情愛看得很明白,我可以愛你,但你不可以左右我。 池歡沒回應(yīng),程仲亭的臉色就不可能好看。 哪怕池歡現(xiàn)在人在他這里,他也不認(rèn)為她是全身心留在他身邊,她還在關(guān)心沈言吾。 似是想到了什么,程仲亭唇角淡淡一勾。 隱隱一抹嘲諷在他唇邊轉(zhuǎn)瞬即逝,池歡沒看見,轉(zhuǎn)身去給他倒水了。 程仲亭現(xiàn)在不打算和她多說,他總能等到她來求他的一天。 輸完液已經(jīng)十點多了。 龔杰送了一些洗漱用品和吃的喝的過來,問池歡,“太太,要不要我?guī)兔Γ俊?/br> 池歡回頭看了一眼程仲亭,搖頭:“不用了,我自己可以?!?/br> 龔杰笑笑,走了。 太太能主動留下照顧程董,龔杰心頭自然是開心的。 池歡打了熱水給程仲亭清洗,每回視線經(jīng)過他腹部包扎的那團(tuán)紗布,都會皺一皺眉。 程仲亭將她的擔(dān)心看在眼里,抬手去掐她的下巴。 池歡把他的手推開。她還不想和他這么親近。 程仲亭的臉就又沉了下去。池歡看見了,也當(dāng)沒看見。 他是自找的! 自己身上有傷,還去跟沈言吾動手,三十幾歲還玩叛逆么?真是服了他。 晚上池歡就躺在程仲亭旁邊。 她是主動貼著他睡的,多少能博君一點歡心,程仲亭手臂一伸就將她按在胸前。 第二天早上八點半,醫(yī)生查完房,程仲亭剛扎上輸液管,沈言吾的母親就找過來了。 池歡不想她打擾程仲亭,把門關(guān)了,和她在外面談。 董秀芝面色鐵青,氣得唇都在抖,指著池歡的鼻子罵:“池歡,兩次了!小吾因為你進(jìn)醫(yī)院已經(jīng)兩次了!現(xiàn)在報告還沒出來,要是報告出來有什么問題,我一定不會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