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夜所求 第2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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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征不同意了:“不行,月份大了,自個兒老實在家呆著?!?/br> 寧筱皺眉:“之前你都同意,你還主動要求!” 許征忙里偷閑抬頭看一眼他小嬌妻:“那是之前,現(xiàn)在我就是不同意了。小同志你得聽我安排?!?/br> “哼!” 寧筱不滿意地瞪他一眼,之后就繼續(xù)幫他了。 后來沒什么可幫的了,就坐在他腿上看他批文件,有時候還能給點沒什么建設(shè)性的意見,許征也樂得敷衍她幾句。 最后就趴在他肩膀上睡著了,一睡睡了兩個小時,凌晨一點多,許征關(guān)了燈,抱著她回臥室睡覺去。 寧筱說夢話都還纏在他身上:“許叔叔是我的了,永遠(yuǎn)都是我的?!?/br> 許征給她掖好被子,心里那一把溫柔,濃稠得如同今夜月色。他低頭親吻她的側(cè)臉,在她耳邊竊竊私語:“是你的,是你的?!?/br> . 許征和程仲亭幾個人是穿開襠褲的關(guān)系,這邊程仲亭父親一日未下葬,他和祁正陽就一日沒離開。 手頭的工作已經(jīng)堆積成山,也只有抽空完成一些。 下屬不斷打電話過來領(lǐng)吩咐,許征遠(yuǎn)程指揮游刃有余,有時候?qū)庴憧偸前底孕蕾p自己的丈夫,說不出來他到底哪里好,到最后就覺得,他哪里都好。 許家和程家關(guān)系一直密切,寧筱陪池歡帶孩子的時候,總是看見許家的親友陸陸續(xù)續(xù)地過來吊唁。有些是她熟識的,當(dāng)然也有不怎么熟的。 許征父親應(yīng)該是有什么重要事情趕不回來,趙老師親自來了,和程家的人親友一陣寒暄,之后就過去找自家兒媳。 趙老師對寧筱說:“筱筱要是覺得累了,就回家休息?!?/br> 寧筱眨眨眼:“那不行,我要陪著阿征。也要陪歡歡。” 趙老師就笑了,捏她的臉蛋子:“依你,你開心就好?!?/br> 趙老師離開后不久,馮玉露來了。 程家親友見了她,人人面面相覷,心道,玉露這不是來看陳碧笙笑話來了?把男人讓給她也守不住,這才多久呢,人就沒了。 池歡上前去迎接馮玉露:“mama?!?/br> 今日馮玉露一身素凈,黑色半身連衣裙,胸前一朵潔白的山茶花胸針,整個人看起來優(yōu)雅高貴,也很端莊大氣。 程仲亭出來迎他媽,馮玉露面不改色握住他的手腕,“我不是來看笑話的,我只是來看你爸最后一眼?!?/br> 她語氣如此平靜,就好像,她真的只是來送一送老朋友,仿佛她和程建寧從未做過夫妻。 程仲亭攬著母親去了靈堂,馮玉露雙手握著小坤包站在水晶棺前淡然地打量程建寧。 她細(xì)長的指尖微顫地?fù)崦谏厦?,臨摹著程建寧的五官,聲音是她自己都沒料到的云淡風(fēng)輕:“你這么快就走了,連聲招呼都不打?!?/br> “程建寧,做人得有始有終,你看,你一點道德都沒有,說走就走。” 陳碧笙就站在她身后,如今,看見年過花甲雙鬢花白的馮玉露,她已然發(fā)現(xiàn),當(dāng)初的那些恩怨情仇,似乎已經(jīng)隨著程建寧生命的落幕,已經(jīng)煙消云散了。 良久,馮玉露轉(zhuǎn)身面對著她,上上下下地打量她,終究是開口:“你愛過程建寧嗎?” 陳碧笙臉上沒有任何憂傷的痕跡,除了蒼老,就是慘白,她竟淡淡一笑,她說:“我說我不愛,你信嗎?” 馮玉露就搖搖頭:“我錯了,如果當(dāng)年意識到他真的愛你,我讓位給你,或許所有的事情都不該是今天這個樣子?!?/br> 末了,她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胸口,猛拍了兩下:“但是陳碧笙你告訴我,我有錯嗎?我愛他,我為他生了仲亭和仲曦,我有錯嗎?” 程仲曦就站在門外,和他的小葵在一起。 他剛下飛機(jī)就被小葵接過來,卻沒想到在這里見到母親,并親耳聽見母親說曾經(jīng)是那么愛著程建寧。 仲曦讓小葵先失陪,小葵點點頭走開了,仲曦皺眉一腳邁進(jìn)靈堂,將清減不少的馮玉露拉到自己懷里,然后面無表情對陳碧笙說:“抱歉程太太,我母親她多有得罪,還望您不要介意。” 說罷就要領(lǐng)著馮玉露離開,卻在一轉(zhuǎn)身時聽陳碧笙說:“是我錯了,所有的罪孽,全都因我而起……” 馮玉露腳下停頓,正欲說點什么,仲曦牢牢握住她的手搖頭示意,最終馮玉露沒再說什么,被仲曦帶走了。 去到?jīng)]人的地方,仲曦開始逗馮女士:“你剛才那番話要是給康叔聽得見了,人得傷心死了?!?/br> 馮玉露:“少挑撥!我說愛你父親說的是過去!” 仲曦一臉不懷好意:“知道,知道你現(xiàn)在和小康那是濃情蜜意!” 馮玉露:“……” 小兔崽子滿嘴污穢暗示,真是欠揍了,也不知道平時到底拍的是文藝片還是惡俗商業(yè)片! 不過給他幾句話說得低落心情全無,他還是挺有本事的。 馮玉露是斟酌了很久才決定回國參加程建寧葬禮的,一開始她覺得自己身份會尷尬,但是康瑞德說她,你要是一直不敢面對,那就說明你一直沒放下。 事實上這一兩年,馮玉露不僅放下了程建寧,放下了心頭的那根刺,也是打從心里接受了小康,和小康坐到了真正的兩情相悅,琴瑟和鳴。 在小康的開導(dǎo)下,馮玉露到底是坐上了回國的私人飛機(jī),來參加了程建寧的葬禮。 葬禮是在第二天上午。 這天一早陰雨蒙蒙,程仲亭,許征,祁正陽和龔杰抬棺,一步一步邁上公墓前的石梯,紛紛細(xì)雨落在他們的肩頭。 原本龔杰那個位置是趙柯的,但他走得急,也只能是由龔杰頂上。 隨著最后一把黃土蓋上去,程建寧與這個世界徹底隔絕了,陳碧笙低頭,落下最后一滴熱淚。 等所有人都離開以后,她依舊站在那里。 素色黑衣,黑色高跟鞋,依舊是清瘦美麗的女人,身上卻早已沒了往日驕傲。 池歡坐在車?yán)铮嶂X袋透過車窗往那頭看,眼睛一直落在那女人的身上。 程仲亭沒讓司機(jī)開車,過了好久才說:“去看看她吧。” 第334章 塵埃落定 池歡坐著沒動,程仲亭在她身側(cè)靠著車座,他腕上表盤長指針走過了三圈,池歡回頭和他對視。 程仲亭握了握她的手,點了下頭,池歡這才轉(zhuǎn)身,推開了車門。 黑云密布,雨勢漸大。 濃密雨滴落在陳碧笙的肩頭,睫毛上很快結(jié)了一層水霧,她垂著眼瞼,視線落在墓碑上那個英俊的男人臉上。 他怎么就走了呢。 生命的最后,程建寧甚至沒有再給過她任何溫暖,甚至,他不止一次地對她提出離婚的請求。 原本,陳碧笙以為他在他們這兩年短暫的婚姻里早就沒了盼頭,也就不存在離不離婚,愛不愛她,即便留在他身邊也沒有任何意義。 但他還是要和她離婚,連死掉的時候,也不愿意他配偶那一欄留著她的名字。 雨似乎停下來了,可抬眸往前看去,明明又還在雨幕中。陳碧笙下意識地轉(zhuǎn)頭,邊看著執(zhí)傘的池歡站在她身后。 陳碧笙嘴角動了動,卻沒喊她名字。 她早已放棄要認(rèn)回這個女兒,也知道認(rèn)不回,有了這樣的念頭,一次又一次地和池歡打照面,反倒是輕松了很多。 她望著程建寧的照片,很平靜地對池歡說:“你看,他是恨我的,他的人生當(dāng)中,最后悔的事,一定是背叛了馮玉露的婚姻。” 池歡沒有接她的話,只道:“你有什么打算?” 陳碧笙搖搖頭。 她沒有打算,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該去哪里。或許,就留在那套房子里,一個人懷念著過去。 可是,山水閣本來就不是她的家。 是程建寧和馮玉露結(jié)婚時的房子,是他們的婚房,她是一個外來的入侵者。 瞧瞧,她遭報應(yīng)了。 老天爺知道怎樣讓她痛苦,知道怎樣的報應(yīng)才會讓她痛苦最大化,于是果斷帶走了程建寧。 池歡看看她,又看看墓碑上的程建寧。 良久,她捏住素衣下陳碧笙細(xì)細(xì)的手腕子:“走吧,我送你回去?!?/br> “去哪兒?”她訥訥的問。 池歡皺眉,“山水閣?!?/br> 陳碧笙突然就笑了,笑得很大聲,然后回頭對上池歡的眼睛:“囡囡你一定無數(shù)次在心里嘲笑mama,對嗎?” 池歡說:“下雨了,我們走吧?!?/br> 這是她第一次用如此柔軟的聲音同陳碧笙對話,這該是陳碧笙求來的,可如今池歡真的對她溫柔了,她卻知道這是憐憫。 她不想要池歡的憐憫,一點一點拉開她的手:“囡囡你走吧,我想再陪陪建寧?!?/br> 池歡眨了下眼睛,說她:“跟沈嘉琪回m國去,他和他父親一直在等你?!?/br> “我要陪著建寧?!?/br> 她緩緩蹲了下去,池歡手里的傘已經(jīng)擋不住雨水,她原地站了站,也在她跟前蹲下。 看著陳碧笙消瘦的身軀和略顯瘋癲的模樣,池歡心頭竟騰起一種失重感,即便她再不愿意承認(rèn),她也知道她很心疼。 “我要陪著他,再陪陪他……” 陳碧笙臉埋進(jìn)膝蓋里,雨水已經(jīng)打濕她的鞋子,褲子,池歡只能靠近她,擁著她,雨傘才堪堪遮住她的身軀。 “走吧?!背貧g說。 她的聲音趨近于在哄她,就像哄家里孩子一樣。 不遠(yuǎn)處,程仲亭一手執(zhí)傘,一手拿煙,站在石梯前等著池歡,距離她們不到100米遠(yuǎn)。 雨越下越大,他放心不下池歡,便也下了車來。 程建寧走之前那個星期,他在醫(yī)院的時候多,再是憎惡他過去諸多錯誤,也無法不念及父子親情。說到底,程仲亭就是個心軟的男人,對家人,對池歡。 在那一個星期里,他也看得見陳碧笙是如何對待程建寧,多少年前的恩怨情仇,早已隨風(fēng)淡去,他病得要死還能留在他身邊的人,也僅僅是靠著信念和愛了。 年老時回頭看過去,總會無數(shù)次審視自己,審判自己,到現(xiàn)在,陳碧笙審判自己了嗎? 他捻滅煙頭扔進(jìn)一旁的垃圾桶,走上前去。 池歡看他來了,也沒立馬起來,陳碧笙失去了求生意識的樣子叫她害怕。池歡眼中蘊(yùn)著的淚,在程仲亭眸底再無所遁形。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她不再排斥陳碧笙? 程仲亭躬身,將陳碧笙扶起來,池歡才得以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