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10)
少年雖然對她的陌生態(tài)度感到失落,卻并沒有糾纏太多,他伸手從納物的法器中小心翼翼的拿出一方手帕,角落有赤金色的梅花印記,小巧精致。 虞時嵐認出那是她的手帕,下意識也伸出手去接,這時才喚起了她對這有過一面之緣的少年的記憶。 失去修為的焦慮和對師尊的復(fù)雜情思都暫時遠去,她臉上如往常露出陽光的笑容,那是只屬于少女的明艷,像春日的一抹暖陽,讓少年微微一怔。低頭摸了摸發(fā)燙的耳朵,才緩緩按耐住心中突涌的曖昧情愫。 “多謝虞姑娘搭救…” 那些少男少女間的瑣碎談話已不大真切,方?jīng)Q站在遠處,將虞時嵐欣喜收下手帕那一幕看到清清楚楚,他注視著兩人的背影,站在黑暗中,周身仿佛蒙了一層黑霧,整個人更加顯得晦暗不明。 年少有為的少年相談甚歡,他們有著同樣卓越的根骨和天分,心性又相似,身為師尊和掌門的他本應(yīng)該感到欣慰,只可惜他的眸中卻滿是寒冰,眉宇間更是低沉,讓人忍不住想到凡間怨念丈夫的妒妻。 一向以大局為重的斂月真人,竟一瞬間想要拒絕與少年門派達成的合作,以一己之力去誅殺鋪天蓋地的妖邪。 以一人之力對抗從魔氣森森之中逃竄而出的妖邪,即便對強大到可以震天撼地的神獸來說也是一件幾乎不可能的事。更何況魔界中多的是大能魔修,一不留神放走一只,逃到人界都是為禍一方,導(dǎo)致生靈涂炭的滅頂之災(zāi)。 方?jīng)Q不能賭。 斂月真人更不能。 黑霧依然縈繞在四周,周全的考慮便不能壓抑泛濫的情緒。他掌中緩緩浮現(xiàn)一把長劍的模樣,劍芒流動,殺意已經(jīng)在破碎的劍身上流轉(zhuǎn)。 劍隨意動,他要做的只是放縱凌云劍,只需一塊碎片,就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將這位名不見經(jīng)傳的男弟子置于死地。 “殺了他,虞時嵐就會回到你身邊?!泵婺磕:暮谟霸谒系驼Z,粲然的寒冰劍身上出現(xiàn)黑色的裂紋,一旦出手,方?jīng)Q的劍心將一潰千里。 柔軟而帶著濕潤香氣的唇,盈盈一握的纖腰,羞澀時會微微搖曳的睫羽,她似乎并不知道有人正用一種貪婪到近似變態(tài)的目光看著她,輕輕側(cè)首,露出頸后親密的吻痕。 那是他留下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師徒關(guān)系,即便是在床第之間,被yin靡的咒紋影響了心智,她依然抗拒不已,低眉咬唇,抖著腿也不愿叫出聲。 有時會一邊發(fā)出綿長軟酥的吟哦,又一邊用那雙無力的細白手臂輕輕的推打他,宛如沼澤中想要逃脫的獵物,被他一次次的壓進懷里,用力的制服。 他會忍不住咬吻她的皮膚,最后演變成標記性的啃咬。 在她身上留下斑紅的印記,然后喊進嘴里用力的吮吸,少女微微的汗意和呻吟如同迷藥,而他樂此不疲。 虞時嵐對自己身上的歡愛痕跡的認知并沒有很清明,更何況那樣親密又猛烈的、情迷意亂的快感,讓她只記得那些蜷縮著高潮的狼狽,沒有注意到方?jīng)Q標記領(lǐng)地一樣的瑣碎行為。 微風(fēng)襲來,她穿得著實輕薄,實在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在少年察覺到異樣前,方?jīng)Q已經(jīng)現(xiàn)身在他們面前,與虞時嵐并肩站在一起,顯得親密而有度。 “師尊!” “…拜見斂月真人?!?/br> 剛剛還活躍不已的氣氛被打斷,那弟子認出這位神仙顏色的男子是何許人也,思緒被打斷,急急忙忙的作揖,顯而易見對長輩的尊敬與畏懼。 他是靖修宗一位長老的弟子,此次是與前來商洽合作的師門一同前來,少年心性向來是坐不住,他不知不覺就走到了挾云峰的內(nèi)門之地。 雖然心上人就在眼前,但討好心上人的師尊同樣重要,只不過這斂月真人雖然據(jù)說年逾數(shù)百,形貌卻依然俊美無暇,清逸出塵,料想虞時嵐長期生活在這樣絕世之人身邊,恐怕未必看得上他這樣的泛泛之輩。 雖然方?jīng)Q只是虞時嵐的師尊,少年卻莫名覺得被打擊,更加惶恐不安起來。 “挾云峰雖然單調(diào)冷肅,也有幾處僻靜之處值得參摹領(lǐng)悟。” 方?jīng)Q的聲音低沉,只是平淡的平鋪直述也讓人覺得極有信服力,他的眼神干凈純粹,沒有看身畔的虞時嵐,而是認真的指引外宗弟子參悟的方向。 完全抵得上威震八方的斂月真人的名號。 虞時嵐被方?jīng)Q的出現(xiàn)驚了一瞬,師尊卻已經(jīng)在暗處握住了她冰涼的手,源源不斷的靈力透過相接處傳遞,她的身體很快暖和了起來,氣色也紅潤了很多。 “是,謹遵真人教誨。” 說罷,他卻沒有立刻轉(zhuǎn)身離開,視線若有若無的看向站在一旁的嬌俏少女。 按照宗派間來往的慣例,虞時嵐作為方?jīng)Q的親傳弟子,理應(yīng)行東道主的禮,帶著他前去游覽才對。 方?jīng)Q卻只是垂下眼,面無表情的說:“沅沅的修行仍然需要教導(dǎo),你便自行參觀吧?!?/br> 虞時嵐心生疑惑,看出方?jīng)Q情緒有幾分異樣,便沒有出聲,依然安靜的站在一旁。 那弟子再次行了禮,額邊已經(jīng)生出密密麻麻的冷汗,再邁開腳步時腿已經(jīng)軟得不行。 他后悔自己為何那樣的冒進,差點觸怒了挾云峰的掌門,盡管只是輕輕一瞥,他卻感覺到了萬鈞重的威壓。 待到那人的身影再看不見,虞時嵐剛想開口詢問,一片凌亂,幾片受不了寒冷的落葉被動作輕輕推開,起舞一樣慢悠悠的落到青石地面上。 而她的眼前是那張夢中曾遐想過的臉,原本相扣的手松開,霸道的放在她的腰間,燙得她身體發(fā)軟。 一個蜻蜓點水的吻,冷淡的,帶著熟悉的蘭花氣味,暈染了她那些青澀的夢境,她第一次真切的感覺到方?jīng)Q與她的距離是如此之近。 明明是他主動,她卻怕極了師尊聽見自己胸腔內(nèi)打鼓似的心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