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呢……雖說咒靈只吃動物很遜，但‘那家伙’說什么都不同意我對人類動手，我也沒辦法呀。】

    ——有著云上仙人般回音效果的驚艷嗓音，在耳邊帶著笑意響起。

    遠處的咒靈不知何時來到了沉思的男人身邊，涼而柔軟的尾巴一圈圈纏在他身上，漂亮的頭顱湊到了他耳邊——

    【初次見面，我是罔象。用你們咒術(shù)師的話說，我應(yīng)該是一只……嗯，特級過咒怨靈？】

    五條悟的瞳孔猛地一縮。

    他破天荒的繃緊了全身，漂亮的面龐露出了極為震驚的、不敢置信的端倪。

    他不是在震驚咒靈的速度，也不是在震驚對方短短幾句話就表現(xiàn)出的、與人類別無二致的極高理性，這些對他來說都不算什么，都不值得他驚奇，他不敢置信的只是這家伙……這家伙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碰得到自己？！

    最強咒術(shù)師的眼睛緊緊盯住綁縛在自己身上的好幾圈蛇尾，目光犀利到仿佛能將它戳出洞來。

    【剛才就想說了，能不能不要這樣盯著我的尾巴？】

    冰涼的吐息從耳后傳來，五條悟反感的偏了偏頭，還沒來得及用六眼仔細看看這個居然能突破他的無下限的咒靈，后頸敏感發(fā)燙的腺體就陡然傳來酥麻的舔舐感。

    一根細細的尾巴尖在他突然的顫抖中緩緩伸進他的衣下，蛇腹柔軟的鱗片在guntang的肌膚上喜愛的滑過——

    【因為對蛇來說……喜歡對方的尾巴，就是在向?qū)Ψ剿髑髿g愛哦？】

    第6章

    “轟隆隆——！！”

    黑紅色的咒力在河面上炸開，掀起一片驚濤駭浪。

    【哈哈哈，你在生氣？你是在生氣吧？吶，為什么要這么生氣？】

    咆哮的河面上，人身蛇尾的咒靈如履平地般立在一處，張開雙臂發(fā)出狂放的大笑。

    【你明明是個沒被標記的omega，為什么要這么抗拒我呢？我會好好標記你，讓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快樂的哦？】

    “——閉嘴?！?/br>
    白發(fā)男人的藍瞳恫然瞪大，面無表情的樣子偏偏能讓人感到他磅礴的盛怒，指尖的咒力像不要命一樣飛向膽敢碰他的咒靈。

    罔象。

    注視著半人半蛇的咒靈甩動尾巴將他的招式打散，五條悟燃燒著冰冷怒火的心中，一遍遍的咀嚼著咒靈自我介紹時說出的名字。

    在霓虹神話中，罔象是水.神.的.名.字。

    在相關(guān)文獻記載中，罔象水神常常以鱷、龜、蛇等形象出現(xiàn)，因為霓虹的主要栽培作物是離不開水的水稻，所以罔象水神也常常被視作田神，每到插秧季節(jié)都會被人們祭祀，祈禱順利與豐收，是一位普及度很高、受眾多人信仰的神明。

    如果這個咒靈說的是真的——不，能這么輕易地躲過他的「蒼」與「赫」，還有纏繞在對方身上的那種連六眼都看不透的【混沌感】——光是這兩點，就足以證明他說的是真的了！

    為什么水神會墮落為詛咒？神墮自古以來就不是小事，如果不能幫對方化解怨恨，導致水神暴走的話——霓虹周邊可全是水！！

    最強咒術(shù)師被怒火沖昏的頭腦冷靜了些，攻擊的節(jié)奏也變得平緩起來，六眼靜靜地觀察著從一開始就沒有表露出多少攻擊欲望的墮神。

    還有一個問題。

    ——為什么水神能碰到他？

    五條悟“神之子”的外號不是白叫的，他的先祖是天神菅原道真，某種意義上，他的「無下限」是真正帶有神性的術(shù)式，即便是神明也不可能輕易穿透它。

    那為什么水神是例外？

    從以前到現(xiàn)在，能夠直接無視「無下限」觸碰他的，明明有且只有那一個人…而已……

    絕美的蒼天之瞳無聲放大了。

    五條悟渾身僵硬的停下攻擊，神色怔忡的站在原地，望著不遠處那抹藍色的身影。

    以藍色為代表色，耳熟的聲音，生得領(lǐng)域內(nèi)的紫藤花。

    還有，被身為天神的菅原道真的后代，所詛咒……

    “難道說……”

    五條悟的臉色漸漸蒼白起來，雙眼不知不覺睜大，眼底透出破碎的希冀。

    他緊盯著遠處那個徜徉在風浪中的身影，驀地雙手握緊，在眨眼間瞬移到對方面前，伸手就要去摘對方的面具。

    像。太像了。

    近距離對視下，五條悟看著蛇形咒靈那雙熟悉到刻入他靈魂的深藍眼睛，近乎恍惚的這樣想著。

    也是直到這時，他才恍然注意到自己第一眼看到咒靈時，所察覺到的那種不對勁是什么——

    他看不見罔象的靈魂。

    是因為被他詛咒了，所以靈魂不想被他看見嗎？

    “啪”的一聲，伸出去的手被握住了手腕。

    心緒動搖的五條悟一愣，下一秒，難以置信的巨力傳來，他被狠狠壓入河水中，全身被蛇類粗壯的身體纏住，高專校服和襯衫“撕拉”一聲碎成了幾片，眨眼就被河水沖得不見蹤影。

    ……欸？

    并沒有反抗的五條悟怔住了。

    漆黑的水面之下，白發(fā)最強輕輕吐出幾個小氣泡，看著頭頂那雙野獸般有著豎瞳的，充斥著某種他還不了解的炙熱的眼睛，白皙的耳根慢慢漲紅。

    啊，對了。

    在許多神話里面，蛇……好像是情.欲的化身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