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烈的劇痛中，鮮血瞬間涌出。

    面具下，阿爾文表情一陣扭曲，忍不住低聲罵了一句自己。

    “fuck！”

    之前說話時，阿爾文刻意壓低了聲線，語速和語調(diào)發(fā)生改變，來掩蓋自己的身份和年齡。這一點上他一直做得很好，至少一直到現(xiàn)在變聲期結(jié)束，蝙蝠都沒認(rèn)出來過。

    但下意識罵臟話時，他忘了這種掩飾。想到眼前這個家伙是新來的，阿爾文就沒怎么在意。

    而且，反正這家伙也要死了。

    “嘖，你不會再有機會了?！?/br>
    比起那句臟話，現(xiàn)在的這句聽得更加清楚了。

    聲音很陌生，話音卻很跳脫，一聽年紀(jì)就不大，還帶著一種不讓人討厭的傲慢和輕蔑。

    紅頭罩微微一頓，不動聲色地審視起面前比自己矮了小半個頭的殺手。

    之前，他把對方形容成黑邦的走狗只是嘲諷。

    紅頭罩知道這個家伙是誰。不管是刺客聯(lián)盟給的情報，還是他自己查出來的信息里，都有關(guān)于法庭的部分，只是都不清晰。

    唯一能夠確定的是，法庭由一群爪牙和一只領(lǐng)頭的貓頭鷹組成。

    而這個……應(yīng)該是前者。

    這個小子從頭到腳都包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連一根頭發(fā)都沒露出來。

    一個法庭的殺手。

    紅頭罩心想。

    而且在不適合使用長刀的室內(nèi)，對方卻表現(xiàn)得游刃有余。顯然，他不僅是個殺手，還被訓(xùn)練得很專業(yè)。

    這種程度，怎么看都是從小就開始訓(xùn)練的。

    迅猛的交鋒中，兩人身上的傷口逐漸密集，血腥味越發(fā)濃重。

    紅頭罩沒有多余的憐憫，只覺得諷刺。

    老家伙說著不想讓悲劇再次發(fā)生，想用恐懼來保護(hù)城市、讓所有的孩子不會失去父母，可他回到哥譚后，所有的一切都在說明蝙蝠俠是錯誤的。

    ——恐懼不是解決之道。

    至于這些烏合之眾？

    紅頭罩拔出手臂上的匕首，再次朝著牧羊人的臉開槍。距離太近，牧羊人躲避不及，子彈擦過了他的耳朵，留下一道流血的傷口，也暴露出了……那頭不正常的白發(fā)。

    頭罩下，杰森微微瞇起雙眼，沒有把面前的殺手和阿爾文聯(lián)系起來。

    “我知道你們。你的主人‘貓頭鷹’打著拯救的幌子，命令你們搶奪這座城市，他自己則藏在陰影里，用恐懼和神秘，把他自己偽裝成傳說——”

    “一個貪婪、膽小的惡棍?！?/br>
    哐！

    又是一次粗暴的刀鋒碰撞，紅頭罩直視著牧羊人面具后的眼睛，戲謔地反問。

    “我說中了嗎？”

    “不。”

    阿爾文手腕一翻，換成右手持刀，左手毫不猶豫迎上匕首。鋒利的匕首刺入掌心，從手背貫穿而出！

    霎時，血花飛濺。

    “他不是‘貓頭鷹’。”

    貓頭鷹完全是別人亂加的稱呼，他從來沒承認(rèn)過。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討厭貓頭鷹。

    阿爾文沉聲糾正道，他不顧劇痛，握住紅頭罩的手，同時長刀貫穿了對方的貼身裝甲，深深刺進(jìn)血rou之中。

    “——他是‘法庭’?！?/br>
    鮮血濺到牧羊人的面具上，蒼白的骷髏圖案越發(fā)森然。

    只要右手用力往上一抬，就算這個家伙開槍，阿爾文也有把握在自己倒下前讓對方徹底咽氣。

    然而——

    阿爾文猛地拔出刀，一腳把人踹開，又接連退開好幾步。

    眼下墻壁已經(jīng)在之前的爆炸中坍塌，衛(wèi)生間徹底和隔壁的客廳打通，空間大了不少。

    阿爾文卻無暇顧及。

    “見鬼的，你他媽是誰？！”

    “叫我紅頭罩。你們的把戲可嚇不到我。”

    紅頭罩手中不知什么時候多出了兩個黑色的小罐子，接著精準(zhǔn)地一扔——

    “——！”

    cao！

    轟！

    又是一聲爆炸，相比起之前的沖擊力，這次更麻煩的是火焰。

    是自制的**。

    金色的火焰映照在杰森光滑的頭罩上，灰藍(lán)色的眼睛透過頭罩白色的鏡片，冷冷看著那個跳出火焰，不再攻擊過來的身影。

    “——我比你們更明白，何為藏于陰影，何為恐懼?！?/br>
    阿爾文隔著火焰看向紅頭罩，再次確定沒有見過對方后，沒有繼續(xù)糾纏下去的想法。

    他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覺。

    盡管今天到現(xiàn)在為止都十分莫名其妙。

    “huh，我相信你沒說謊。因為你的名字已經(jīng)很惡心地證明了這一點?！?/br>
    阿爾文惡聲惡氣地回敬了一句后，踩上窗臺，毫不猶豫跳了出去。

    紅頭罩本來想追上去，貓頭鷹法庭最近的活動越發(fā)頻繁，如果能從這個殺手小子的嘴里，問出那只梟鳥的身份就再好不過，可顯然，對方?jīng)]給他這么做的機會。

    轟！

    之前隨意丟在腳邊，還沾著血的匕首驟然爆炸。

    紅頭罩腳步一頓。

    他沒有忽略牧羊人最初的殺意和之后的退避，可匕首……他俯下身撿起碎裂的刀片。

    果然是塑膠|炸彈。

    很有創(chuàng)意的改動，他也用過這一套。

    可那個殺手小子，只在退場的時候引爆了它。

    杰森盯著碎片看了幾秒，隨手扔開。

    不是什么值得重視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