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匯報到一半的警員見此，當(dāng)即把人叫住：“等等，蝙蝠俠，當(dāng)心點！剛剛還有個人闖進(jìn)去了，一個白色頭發(fā)的——”男人。

    不知道是通過他的話想到了什么，他的話還沒說完，原本沒打算停下腳步的蝙蝠俠微微一頓，轉(zhuǎn)頭朝他投來目光。

    “哪一層?！?/br>
    低沉的嗓音極具壓迫感，警員僵了一下才給出答案。

    “頂、頂樓?！?/br>
    話音剛落，蝙蝠俠就已經(jīng)不見蹤影。

    而此時，阿爾文剛解決掉爆炸犯，一旁的受害者早已經(jīng)沒了動靜，想也知道是死透了。

    剛剛那個瘋子炫耀，說這棟樓里還有炸藥，并且在咽氣的最后一秒按下了引爆按鈕。現(xiàn)在頭頂已經(jīng)能夠聽見接連不斷的爆炸聲，整棟樓搖搖欲墜，這里很快就會塌了。

    阿爾文拔出刀，正要趕緊離開，身后早就被坍塌的天花板和墻壁堵住的門突然傳來一聲巨響。

    磅！

    磅！

    阿爾文回頭，只見那些燃燒的木板、斷墻不斷震顫，看上去是有誰試著把它們踹開，簡直異想天開，堵那么死，腿斷了都不一定能——

    轟隆！

    伴隨著又一聲巨響，滾滾濃煙涌了進(jìn)來，擋住了阿爾文的視野。

    阿爾文眉頭一跳，打算從另找出口離開。

    沖進(jìn)來的不管是誰，都不是現(xiàn)在的他能解決的。

    可還沒跑幾步，阿爾文就被一只手抓住后衣領(lǐng)，緊接著，就以一種不容反抗的力氣，把他整個人往門口拖去。

    “——？！”

    阿爾文剛要掙扎，頭頂?shù)奶旎ò寰驮以诹怂麆倓傉局牡胤健?/br>
    但阿爾文不覺得對方是在救自己，他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這個家伙是誰。

    只是火場情況太糟糕，阿爾文沒有立即發(fā)難，而是等到對方把自己拖出去之后，才用力掙開對方的手。

    “嘿！你多此一舉了，我自己就能……”

    阿爾文一邊說著，回過身看向多管閑事的家伙。

    結(jié)果就迎上了一雙鋼藍(lán)色的眼睛。

    阿爾文對此倒是不太意外，這個世界的蝙蝠俠早就應(yīng)該來了，可接著他就注意到，這個蝙蝠俠的制服是熟悉的深灰色，樣式很像是一件長風(fēng)衣。

    “蝙蝠……俠？”

    阿爾文記得這身古怪的蝙蝠制服。

    幾年前，在他還是羅賓的時候，和小詹姆斯戈登掉進(jìn)了一個犯下連環(huán)謀殺案的警官，拉德穆勒設(shè)下的陷阱。陷阱是一個奇怪的儀式，儀式將他們帶到了一個介乎于生與死的世界中。在那個世界里……他就見過一個制服是風(fēng)衣樣式的蝙蝠俠。

    那個蝙蝠俠讓人厭惡至極，不但殺了他很多次，還一廂情愿地想把他留在那里。

    危險。是敵人。

    偏偏又難以生出厭惡的情緒。

    這種和理性判斷相悖的反應(yīng)，讓阿爾文哪怕知道對方早就已經(jīng)死去，怎么也不會是眼前的這個，仍然下意識想要痛罵——

    可不知道為什么，他剛一張嘴，還沒來得及說什么，眼淚先一步滾出眼眶。

    “da……”

    第84章

    剛說了半截，阿爾文一怔，莫名忘記了想說什么，只覺心臟和那時一樣，有一種針扎般的細(xì)密疼痛。

    那時，阿爾文能很干脆地將異樣拋之腦后，一心拖延時間，甚至計劃殺死那個蝙蝠俠，現(xiàn)在，戴上目鏡之后的視野里，眼前的人比起在儀式里見到的那個蝙蝠俠更加面目猙獰，充斥著寒入骨髓的殺意，可是……他的鼻子在呼吸，胸腔在起伏，傷口在流血——

    他還活著。

    阿爾文做不到不在乎。

    他還沒來得及想明白為什么會這樣，蝙蝠俠就抓住他的衣領(lǐng)，把他按到墻上。

    脊背和墻壁撞擊發(fā)出悶響。

    頭和脖子卻撞到了比墻壁稍軟一些的東西——一只帶著冷意的，寬厚的手掌。

    不知道為什么，蝙蝠俠護住了他的后腦勺。

    阿爾文一怔。

    下一秒，蝙蝠俠近乎陳述的質(zhì)問闖進(jìn)耳朵：

    “你是誰?！?/br>
    他的嗓音低沉沙啞，仿佛風(fēng)咆哮過林立的墓碑，和布魯斯的如出一轍。

    阿爾文舔了舔發(fā)干的嘴唇，盡量用平時的語氣回答道：“剛剛謝了。我來自另一個世界，前段時間，我認(rèn)識的那個蝙蝠俠失蹤了，因為這個鬼東西——”

    他摘下目鏡，發(fā)現(xiàn)臉上有眼淚，用袖子隨意抹了兩下，只以為是煙塵太重，沒放在心上：“這個目鏡的材質(zhì)是黑暗金屬，我也是用它才能來這個世界的。我不想和你對立，只想知道你有沒有什么線索——去哥譚市的犯罪現(xiàn)場找蝙蝠俠，很合理的計劃，對吧？”

    說到最后，他的語調(diào)已經(jīng)重新輕快起來，剛剛的不適似乎只是一個短暫的錯覺。阿爾文心一松，彎了彎眼睛，朝蝙蝠俠露出一個無害的笑。

    雪白的眼睫下，淺藍(lán)色的眼睛映著不遠(yuǎn)處的火焰，亮晶晶的，像是在發(fā)光。

    蝙蝠俠卻不為所動，收緊手指，幾乎咬牙切齒道：

    “你殺了人！”

    每個音節(jié)都壓抑著憤怒。

    阿爾文一僵，本能地收起笑，果斷認(rèn)錯：“我很抱歉，不會有下次了?！?/br>
    語氣十分誠懇，像是說過了無數(shù)次。

    說完，阿爾文立即意識到自己不對勁。他不應(yīng)該在乎一個陌生蝙蝠俠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