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很好，克里斯也是，你想見他的話，他最近在東面的港口工作。”

    “哇哦，謝了，很高心聽見他也在這里……”阿爾文有點高興，但緊接著，他就想到克里斯一定去了葬禮。

    還是……暫時不要見面了。

    阿爾文有些不自在地想。

    他微妙停頓了一下，有些遲疑地試探道：“雖然知道‘天氣’太差，返航的‘飛機’一定會誤點，但我也沒想到會拖這么久。不過現(xiàn)在也一樣，還沒有太遲……對吧？”

    提姆這次給出回應(yīng)的速度很慢，似乎在認真揣摩阿爾文話里的意思，又似乎是在猶豫什么。

    “是……吧？”

    “怎么了？”

    阿爾文愣了下，敏銳地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等等，你現(xiàn)在在哪？今天是工作日，而且這個時間……你不是應(yīng)該剛放學(xué)剛回家嗎？”

    “……我請假了。”

    電話另一頭，提姆第一次對請假這件事產(chǎn)生了一絲愧疚。

    他看了眼邊上沉默的蝙蝠俠，為即將面臨父子見面情節(jié)的阿爾文，真情實感地哀悼了一秒。

    “……”

    阿爾文覺得好像不用問其他問題了，并暗暗慶幸自己足夠謹慎，選擇了公用電話。

    “……布魯斯？”

    電話另一頭安靜了幾秒，另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你在哪？”

    第141章

    碼頭的工作沉悶繁重，周薪低得可怕。只有在下班后或是發(fā)薪日，工人間的氣氛才會明顯活躍起來，說話也會相對友好一點。

    “嘿，克里斯！要去喝一杯嗎？布朗說他請客?！?/br>
    剛換下臟兮兮的工裝，正要跟上朋友一起去酒館的男人見克里斯站在路邊，隨口招呼道。

    領(lǐng)著同樣的工資，但克里斯的力氣比他們都大，還不介意偶爾的幫忙，所以大多數(shù)人都不討厭這個沉默寡言的家伙。

    哪怕他總是很不合群。

    “不。”

    克里斯又一次拒絕了喝酒的提議，不過這次多了句解釋。

    “有一個孩子來找我了?！?/br>
    男人一愣，硬是從那張沒什么表情的臉上發(fā)現(xiàn)了點笑意，不由好奇地問：“你的兒子？”

    “不，只是……侄子?！?/br>
    克里斯沒有多說的意思，像是注意到什么，微微點了下頭算是告別，轉(zhuǎn)身大步走向路口。

    等他來到路口時，恰好阿爾文從另一頭出現(xiàn)，與他對上視線。克里斯招了招手，下意識將注意力放在對方的心跳聲上。

    來到這個地球前，克里斯被氪石影響，沒聽過阿爾文的心跳，所以也不知道阿爾文還活著，回到了這里。今天能提前知道，只是因為阿爾文提前打了電話。

    電話里阿爾文說得倉促，心臟跳得很快，像是在逃命一樣，而且沒等克里斯追問，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現(xiàn)在看來，阿爾文確實是在逃避什么。

    “嘿……好久不見？”阿爾文有些不自在地打了個招呼，然后迫不及待地說，“我買了個農(nóng)場，要去看看嗎，或者我知道這里的北極有另一個孤獨堡壘，現(xiàn)在應(yīng)該歸超人了，但我們可以搶過來，再改建一下——”

    “發(fā)生了什么？”

    克里斯聽著阿爾文失序的心跳聲，皺起眉問道。

    阿爾文抿了抿嘴，表情有些不自然：“我搞砸了一些事。之前我打電話給羅賓，額，聊了一會兒，但沒想到蝙蝠俠就在邊上，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找我?！?/br>
    阿爾文現(xiàn)在一點都不想見到蝙蝠俠。

    不管蝙蝠俠找他是為了最近不太對勁的貓頭鷹法庭，還是為了之前那場無人知曉的戰(zhàn)爭的詳情，又或是其他更加私人的……他都不想說半個單詞。

    所以當時阿爾文聽到蝙蝠俠的問題后，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慢半拍地編出來了一個謊。誰知他剛想開口，就發(fā)現(xiàn)自己剛剛已經(jīng)下意識掛斷了電話。

    阿爾文下意識飛速計算起蝙蝠俠找到他需要花費時間，哦，也許還得加上一個神諭，以及，為了躲避他們的搜查需要花費的精力，最終得出結(jié)論——還是離開哥譚市比較好。

    “所以，讓我們現(xiàn)在就出發(fā)吧?！?/br>
    聽完阿爾文的陳述，克里斯沒有立即答應(yīng)下來：“我很高興你還記得我們的約定，但你真的這么想嗎？”

    他們來自同一個地球，是天生的同盟，克里斯不反對阿爾文逃避的選擇，但他也知道，阿爾文有多在乎這里的人。

    聞言，阿爾文微微一僵。

    他失憶時組建起貓頭鷹法庭，本來就是為了防止隱約印象中，無數(shù)個黑暗多元宇宙的蝙蝠俠迎來的糟糕結(jié)局?，F(xiàn)在他已經(jīng)恢復(fù)記憶，知道這里是光明、充滿希望的多元宇宙……

    那么，是不是放著不管也沒關(guān)系？

    在過來的路上阿爾文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答案一目了然。

    可他直到現(xiàn)在都沒能下定決心。

    就像貝恩，在多元宇宙中，蝙蝠俠不會因為一次的失利而一蹶不振，也不會因此被貝恩囚禁，經(jīng)受每年一次的截肢，可就算放到已經(jīng)恢復(fù)記憶的現(xiàn)在，阿爾文也沒后悔殺死貝恩。

    蝙蝠俠、羅賓、夜翼……或是其他的超級英雄，他們足夠強大，意志足夠堅定，并且始終堅持追求正義與真理，他們總會在跌倒后站起來，總能無數(shù)次戰(zhàn)勝強敵，可這不是他們必須要經(jīng)受挫折、死亡、甚至折磨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