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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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了一大堆果汁出來試圖和鄰居孩子們打好關(guān)系的米奧德拉格:…… 他并不存在的耳朵尾巴崩潰地耷了下去,深深地失望著,可這只讓他看起來更嚇人了。沒有別的小孩子可以哄,他只得把視線移回自己早就長得好大一個的兒子身上,關(guān)切地問他: “熱不熱?進(jìn)來喝果汁?!?/br> 這么溫情的臺詞被他的臉和氣質(zhì)烘托出了一種□□逼人喝毒藥的氣質(zhì)。沙德和mama長得像,完全沒遺傳到父親的發(fā)色瞳色與陡峭氣質(zhì),這么啪嗒啪嗒地跑過來一坐,紅著臉乖乖捧起杯子喝水,活像一個玩累了的漂亮小少爺,根本看不出剛剛還在面朝黃土背朝天地拔草。米奧德拉格一陣心疼,摸著他的頭發(fā)安慰他:“不拔了不拔了,傍晚爸爸來弄?!?/br> 瓦列里婭在游戲里把人一木倉爆頭,抬眼不滿地示意丈夫:“他能做完?!?/br> “我能做完?!鄙车赂吒吲d興地點點頭,覺得mama是在肯定自己,抹了抹臉就又去拔草,攔都攔不住。說是在家里過夏休期,實際上歐洲杯占了接近一個月的時間,歐洲杯結(jié)束后回到倫敦體檢和俱樂部報備又花了幾天。處理新賽季合同條款的一些檢查和更新花了兩天,回到家里只剩小半個月,這小半個月里還得做適應(yīng)性的體能練習(xí),希望8月初季前賽開始時能給新教練留下一個好印象。 穆里尼奧很不喜歡他,而前幾天才走馬上任的新教練孔蒂暫時還沒功夫與球員們接觸,但管好自己總是沒有錯的。沙德不是阿扎爾,他不可以休賽期長胖五公斤依然做斯坦福橋的核心。 他沒有那樣的能力,也不被信任偏愛。 忙著這些事,就導(dǎo)致每天好像也沒干什么,時間匆匆忙忙就過去了。一整個夏天,他其實也沒來得及和父母一起做些什么,比如在夏日夜晚不是訓(xùn)練,而是趴在mama膝上睡覺。 就這樣還要走在大街上被人家笑。 再過兩天他也得回英國了,瓦列里婭會先開家里的車把他送到機(jī)場去,而后就開去工廠換車,往喀山送貨去。米奧德拉格不開車,先和妻子一起送走兒子,再送走妻子,最后獨自一人坐公共交通回家。 這一年來幾乎每次離開家都是一樣的流程,可走的那天沙德還是沒聲沒息地哭了,把臉埋在爸爸的肩膀上不愿意抬起來,看起來不是一般的狼狽和幼稚。不過幸好他的□□/臉壯漢爹哭得比他還慘,襯托得他沒那么可笑了。瓦列里婭是從來不哭的,但也沒有嫌棄過他們哭,只是站在旁邊等著,看時間來不及了才輕輕嘆了口氣。 “別哭了,萬一被拍到,還以為你多不想回去,又糟那些禿頭佬嚼舌根。”一整個假期里,她都沒提到過一句關(guān)于沙德事業(yè)和輿論上的事,這會兒才是第一句。但很快她又溺愛了一下,支招道:“……上飛機(jī)再偷偷哭,躲廁所里面,讓別的人都用不了,氣得在外面摔酒瓶子?!?/br> 米奧德拉格已經(jīng)一個沒繃住,被老婆逗笑了,沙德卻哭得更糊涂了:“我,我|干嘛要讓別人用不了廁所?。俊?/br> “好好好,那你就別哭了?!?/br> 瓦列里婭不耐煩中帶著點溫情地揪著他柔軟的頭毛把他扯了過來,親了親他的額頭:“踢球加油,小子?!?/br> 米奧德拉格只是含淚囑咐:“不加油也沒事,開心就好,小心健康問題,別和別人打架,小心把他們弄傷……有空給爸爸打電話?!?/br> 是這樣的,在他們家里,提到小心健康問題時,一般都是在說小心別人的健康。 沙德可憐巴巴地點頭,再拖延就要被mama揍了,這才拖著登機(jī)箱、抱著假期里米奧德拉格新買給他的鯊魚大玩偶走貴賓通道去過安檢了。其實讓他自己買的話,他最多選個商務(wù)艙,倒也不是沒錢,就是好像感覺沒必要。但上個星期切爾西的老板阿布一直在差遣手下人告訴他最近可以用自己的私人飛機(jī)捎帶他一程,在沙德一直拒絕后,這份邀約才變成了一張頭等艙的機(jī)票。 他沒坐過頭等艙,很快就不哭了,抱著鯊魚,把臉貼在它毛茸茸的深藍(lán)色尾巴上,靠在寬大的按|摩椅上好奇地看著周圍的一切。他把寬大的個人專屬吧臺上的花拿得更靠近玻璃些,叫它能曬到太陽,而后湊近真皮靠背困惑地聞了聞,分不清它被什么熏香徹底改變了氣味。 空姐和顏悅色地來了,沙德習(xí)慣了她們不動如山地站在晃動的飛機(jī)里面不改色猛倒伏特加的樣子,這么端莊微笑的一時間還有點適應(yīng)不來,看得太專心,不由得跟著人家的動作轉(zhuǎn)腦袋。 對方關(guān)切地俯身詢問: “先生,您需要再多拿一條毯子嗎?” 沙德?lián)u了搖頭,轉(zhuǎn)而想起什么,誠懇地問:“我可以吃東西嗎?我有點餓了?!?/br> 空姐溫柔笑:“當(dāng)然啦,我去拿菜單,請您稍等兩分鐘?!?/br> 客觀來說,沙德真的吃了很多。但飯后才四十分鐘后,他又問了,小小聲說還想吃可以嗎? 空姐依然燦爛笑:“當(dāng)然啦!” 別的頭等艙乘客基本都關(guān)上艙門睡熟了、或完全沉浸入不被打擾的個人世界中了,空姐例行檢查時卻心下大感不妙地看到有個腦袋又冒了出來,那雙綠眼睛帶著小狗看飯盆似的歡喜勁,全神貫注、一眨不眨、充滿期盼地看著她。 空姐:…… 沙德不懂為什么下飛機(jī)的時候機(jī)組成員們和他告別時看起來那么高興,也許這就是服務(wù)態(tài)度吧。一踩到希斯羅機(jī)場的地板上,整個倫敦那種帶著塵土感的濕潤就回到了他的鼻腔里,讓他沒忍住屏了一會兒呼吸,再緩慢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