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尾音是特意揚起的俏皮,有著奇葩妝容的男人狠狠地瞪了阿爾婭一眼,轉身回到自己的位置。 臺上的干部什么場面沒見過,于是面不改色地說下去:“今明兩天的任務屬于緊急任務范疇,我們會通知各位負責的區(qū)域,當然,傭金會翻倍。” 去他媽的翻倍。 自詡家教良好從未有過的內心爆粗口,阿爾婭全程微笑,咬緊后槽牙,把想法復述了一遍。 她不要這破錢了。 忽然間,腦內膨脹的惱怒、焦慮、憤恨……所有情緒被什么東西全部卷走了,阿爾婭從未體驗過這種感覺,眼睛呆滯地環(huán)視四周,大腦放棄了思考。 用另一種說法……在持續(xù)幾秒突破情緒上限的怒不可遏后,她進入到了一種極端理智和鎮(zhèn)靜的狀態(tài)。 不,不對。 阿爾婭停下了手頭的一切動作。 是她沒有考慮到這個問題,以為只是普通的靠除掉咒靈牟取暴利的組織竟然膽敢謀劃對憂太不利的事。 和正統(tǒng)咒術界唱反調嗎?雖然那種地方無法得到阿爾婭的信任,但如果天花板戰(zhàn)力的五條悟愿意庇護憂太… 情緒暴動的后遺癥接踵而至,心臟像是被攥緊那般難受,她居然一直在間接幫助一個妄圖謀害她珍視之人的組織嗎!? …… 抱歉,抱歉。必要時她會以死謝罪,但是乙骨憂太千萬不要出事。 直到此刻,她才真正地將立場站在高專那一邊,迅速計劃起如何快速地把情報告訴咒術界。 阿爾婭轉身欲走,身后傳來了令她厭煩的熟悉女聲。 “奈、奈、子?!辈瞬俗油祥L語調,故意犯反胃狀,“走吧,我們三個負責一片區(qū)域?!?/br> 美美子手中多了一條較粗的麻繩,另一頭綁在一個奇怪的玩偶上,死死纏住了玩偶的頭頸。 阿爾婭敲鍵盤的手一頓,抬眼對上菜菜子的術式相機,理智告誡她最好現(xiàn)在不要有太明顯的通風報信的動作…… 原來如此啊。 阿爾婭豁然開朗,眉宇間染上的濃厚殺意轉瞬即逝。 夏油杰早就知道她會隨時反叛,所以特意找人盯著她嗎…… ……不對! 阿爾婭啃咬住手指甲,安靜地跟在菜菜子和美美子的身后,奮力思考: 夏油杰絕對不知道她和乙骨憂太的關系。 是巧合。 就算是伏黑津美紀,直到今天也從沒有在阿爾婭口中聽到過其中任意一個字,因為在阿爾婭的心中,校外所做的一切打工活計,和乙骨憂太所代表的校內相關人士……是完全脫節(jié)的。 換而言之,阿爾婭擅自瘋瘋癲癲地將自我割裂,心目中存在著一片永遠和平幸福的樂土,起初只為一人而存在。 那就是乙骨憂太。 但她太遲鈍了,遲鈍到所有感情上的事情除非有人點醒她以外,她幾乎不可能僅依靠自己想通,結果便是反復嘗試、反復出錯,然后跌跌撞撞地跑回起點,走向下一條選項。 前往三人所負責區(qū)域的路上,菜菜子和美美子改變了隊列的順序,有意識地站在阿爾婭的一前一后,將她包裹在中間。 “要動手嗎?”阿爾婭問,“殺了我對夏油杰的計劃有什么好處?” 菜菜子腦袋少有地靈光,一句“為什么要告訴你夏油大人的計劃?”后再也沒有了下文,套不出話。 不過,她們倆還是太嫩了,阿爾婭依然品出了一些線索。 她的問題是疑問句,菜菜子卻用反問打了回來,也就是說,兩人默認了阿爾婭屬于“夏油杰計劃”的一部分。 想到這,阿爾婭本就純黑的瞳孔愈發(fā)暗沉。 所以說特地找中介用打比賽給賞金的名義靠近她…也是計劃的一部分。 夏油杰想要利用她做什么? 菜菜子首當其沖地引路,過了一會,拿出相機對著前面一片冒著微弱詛咒氣息的地帶拍照。 “啊,感覺是只不錯的咒靈呢,為了夏油大人我們去收服它吧~”菜菜子背手,邁起輕快的步伐,煞有介事地靠近,又停下了腳步。 在她的面前,一輛黑色的轎車旁站著一名身著黑色西裝的男人,右手還保持著開啟“帳“的姿勢。 是輔助監(jiān)督。 男人詫異地看向三人,經過觀察確認后問道:“你們三位是咒術師嗎?” “閑散的咒術師?!辈瞬俗酉咕幍?,“你們負責祓除這一帶的話,我們就去下一站了?!?/br> 陌生的輔助監(jiān)督點點頭,困倦地打了打哈欠,目光默默向后移,隨后定格在阿爾婭的面鎧上… 那一刻,男人的瞳孔緊縮,置于身下的手用平生最快速度,意圖不動聲色地發(fā)送某種訊號,然而菜菜子的速度更勝一籌,相機的鏡頭瞄準了輔助監(jiān)督的手腕關節(jié),咔嚓一聲,手腕被憑空折斷,大量出血。 男人撕心裂肺地吼叫起來,嘴里碎碎念著“是揍敵客…是詛咒師…”,直到他忽然停頓一下,此后再也沒有了聲音。 是美美子發(fā)動了她的術式,粗糙的麻繩把男人吊死在路燈。 “剛剛…他叫我什么?“阿爾婭指向死去的男人,“我是詛咒師?” 而且是輔助監(jiān)督都清楚的身份,她的特征到底被傳閱給了多少咒術界的人看…??? 代號揍敵客是詛咒師? 路燈下,垂落的雙腳隨著風吹來回晃動,“帳”被人從內部解除,祓除完咒靈的咒術師在察覺到不對后迅速撤離了現(xiàn)場,為今日對于揍敵客的誤會添上了濃墨重彩的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