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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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會兒也不比其他人的茫然少,但一時半會兒,折鏡幾個也陪紀(jì)神醫(yī)出去買藥材,她自然也無從問起,到底出了什么事。 蘇府里總算消停了一會兒,可李容卻得一路跟著自家老爺,不得消停地跑。 因不知那紀(jì)神醫(yī)去了哪家藥店,蘇陣云幾乎是一家挨著一家藥店地找。 隨著離官道越近,他也終于打聽到了一些消息,不由更加加快了步伐,臉上露出喜色來。 平安藥鋪里。 店里的伙計抓好了藥材,正準(zhǔn)備包藥,柜臺前的男人卻猶豫了下后問道:“伙計,大過年的,買藥材可有什么減價?” 伙計包藥材的動作一停,抬眼看著眼前這個樣貌生得還不錯的男人,將他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眼底有幾分嫌棄,慢悠悠說道:“這我可做不了主,要是讓掌柜的知道了,還要從我的工錢里面扣?!?/br> 男人如何看不出來他的鄙夷,臉色有幾分掛不住,含糊應(yīng)了一聲,才從袖口拿出一個錢袋來,摸出了五十文銅板。 這五十文一拿出來,那錢袋頓時扁一大半。 男人一文一文的數(shù)了,確定沒有多給一個子,才遞了過去。 收了藥包,他正要出藥鋪,外面卻忽然急沖沖地走進(jìn)來一個人。 “蘇尚書……” 陸頌詫異地看著蘇陣云,在他記憶里,蘇陣云大多數(shù)時候都對他十分嚴(yán)厲,鮮少有如此高興的時候,也不知道是遇見了什么喜事。 想到喜事,陸頌的眼底晦暗了幾分,不由自主握了握拳。 自從跟蘇府退婚后,因為蘇家人的手段,他們陸府過得越來越艱難,如今老宅都沒了,全家只能蝸居在一間破破爛爛的小院子里。 原本他還有錢供兒子讀書,可如今家里每個人不餓肚子都不錯了,哪里還有什么閑錢去供兒子讀書。 若不是他找了個見不得光的活計,私下里給人抄一些風(fēng)月書籍,怕是家里連買米的錢都沒了。 饒是如此,他還得給陸程買藥,總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親弟弟在自己眼前病死。 一家人吃飯要錢,看病要錢,什么都要錢,陸頌不由焦頭爛額,每天臉上哪里還有半分笑容,恨不得把一文錢都掰成兩半花。今天把給陸程的藥買好,他手里就只剩下明天買米的錢了。 每次他抄書抄得手指都變了形,脖子和手都開始疼痛不已時,他都不由想起,從前自己有和蘇府的親事時,過的日子是何等風(fēng)光…… 從前蘇尚書高高在上地說給他打點了時,總還要用一種不爭氣的眼神看著他,陸頌心底不由暗恨。 可此刻再一次見到蘇尚書,陸頌恍恍惚惚想到,若是自己過的還是沒有和蘇府退婚,蘇尚書替自己到處打點的日子就好了。 那時候出門在外,誰不喊他一聲陸爺? 他也更不會連一文錢都要與人斤斤計較,更不用擔(dān)心明天能不能填飽肚子,能不能養(yǎng)活得起一大家子…… 如今回到家,他還得聽母親的怨聲載道,得聽蕓娘的哭哭啼啼,陸頌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快瘋了。 他感覺家里人一個個都變了一張面孔,再也不是從前那副關(guān)切的模樣,一個個簡直就像扒在他身上要吸他的血的吸血蟲! 蘇陣云看清陸頌的臉,臉色立刻變得難看起來,只覺得晦氣,也沒有搭理他,直接抬手給店里的伙計甩下了十兩銀子:“伙計,你這有沒有來過一個漂亮的女醫(yī)來買藥材,還帶著護(hù)衛(wèi),大概這么高……” 店里的伙計接到銀錠子,兩眼都在放光,趕緊從柜臺后面走出來,親自接待這位貴客,仔細(xì)回想后道:“這位爺,好像還真有這么一位女醫(yī),對藥材十分了解呢,她也才剛走,您現(xiàn)在追應(yīng)該還來得及。” “好好好,多謝!”蘇陣云大喜過望,就要往外繼續(xù)飛奔而去。 方才隨著那銀錠子落下,陸頌的目光幾乎都要粘了上去。 整整十兩銀子,蘇陣云居然就這么賞了人,那店小二不過是說了兩句話而已,居然能拿這么多! 而自己辛辛苦苦替人抄大半天書,也就賺一百文,連一兩銀子的零頭都不到,更別說十兩銀子! 看著蘇尚書就要離開的背影,陸頌恍惚間竟感覺,一座金山就要在自己眼前飛走了,他哪里還顧得上什么面子,忍不住又喊了一聲:“蘇尚書!” 被他攔著,蘇陣云不由不悅:“陸頌,你還有臉來找我說話?” “蘇尚書…晚輩這些日子苦思從前,懷念起您對晚輩的諄諄教誨,不由深深感激,后悔當(dāng)初不解大人的良苦用心,今日只是想跟您賠個不是……” 陸頌原本是想騙蘇陣云的,哪怕是不能把婚事騙回來,能讓蘇陣云給些錢接濟(jì)也好。 可騙著騙著,連他自己都信了。 他忽然覺得,當(dāng)初無論蘇陣云對自己態(tài)度如何,可都是真為了自己的前程著想,并且真為了自己的前程干了不少實事的。 那時候他在他面前覺得被羞辱,可如今想來,那自尊心何其可笑,多少人想有這門路都沒有。 若不是當(dāng)初去退婚時,母親說的話太難聽,徹底跟蘇尚書鬧掰,恐怕就算退了婚,念在昔日相識一場,蘇府也不會對他們趕盡殺絕。 當(dāng)初那些人說的也沒有錯,他們陸府,家世上確實是高攀了蘇府…… 只可惜,那時候他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