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黎淺淺愣了一瞬,就在她怔愣的時候,帶頭的那人便開始解皮帶,其他人見狀突然爆笑,也開始效仿他的行為。 她一開始沒懂是什么意思,當(dāng)注意到其中一人要往下褪褲子時,她突然意識到他們要做什么了。 腦子里明叫理智的弦啪的一聲斷了,她想也不想的沖上去,抄著磚頭對著那人腦袋悶了下去。 啪! 那人身體一僵,直接軟軟倒下,其他人愣了一下,等反應(yīng)過來時,黎淺淺的板磚已經(jīng)朝著他們了。 “別過來,誰過來下場就和他一樣?!崩铚\淺護(hù)在霍疏身前,聲音都開始顫了。 那些人回過神,趕緊把昏倒的伙伴扶住,剩下的幾人罵罵咧咧的逼近。 “別過來!都別過來!我已經(jīng)報警了,已經(jīng)報過警了!”黎淺淺聲嘶力竭,然而她毫無力道揮舞著的磚頭,對這些人高馬大的男生似乎沒有任何作用,根本無法阻止那些人的靠近。 霍疏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扒著路面,用力到指尖發(fā)白,然而還是站不起來。黎淺淺看著這些人不懷好意的靠近,怕得全身都在發(fā)抖。 正當(dāng)她陷入絕望、要跟這些人拼命時,一束強(qiáng)烈光突然照了過來,將她臉上的驚恐照得分明。 所有人都被照得恍了一下神,然后就看到一輛黑色豪車朝著他們沖了過來,在即將撞上他們時突然剎車。車輪和地面摩擦出巨大的響動,震得那些人情不自禁的往后仰去,更有兩個直接尿了褲子。 車停下,黎深黑著臉沖過來:“我艸你們姥姥!” 話音未落,他的拳頭就落在了離車最近的那人身上,接著警笛聲響起,那些人終于慌了,扛著被黎淺淺砸暈的人四下奔逃。 黎深顧不上去追,對著黎淺淺破口大罵:“不是已經(jīng)跑了嗎?!為什么又回來!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腦子有病嗎你!” “霍、霍疏……”黎淺淺渾身都在顫,聲音也有些不成調(diào)。 黎深暴躁打斷:“你管他干什么?!那些人還能打死他?你知不知道你一個小姑娘,他們會對你做什么?!到時候你能反抗……” 黎淺淺再也控制不住,嘴角一撇嗚咽著撲進(jìn)他懷里,黎深剩下的話再也說不出口,靜了許久才發(fā)現(xiàn)自己也在發(fā)抖。 看到警察走過來,黎深咬著牙叮囑meimei:“……你們先上車等我。” “好……”黎淺淺抽噎著松開他。 “嗯?!崩枭钚臒┑目戳怂谎?,轉(zhuǎn)身去找警察溝通情況了。 黎淺淺抹了一把眼淚,蹲下小心的看著霍疏:“你再忍一下,我們這就去醫(yī)院?!?/br> 霍疏隱約能聽到她的聲音,但順著聲音看過去時,眼前卻像蒙了一層血色,并不能看得分明,他定定的盯著她辨別,許久之后撐著一口氣,伸出骨節(jié)分明的手抓住了她手里的磚頭。 黎淺淺愣了一下,才意識到自己一直攥著磚頭,手指已經(jīng)用力到發(fā)白變形了。她趕緊松手,慌亂的將霍疏的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撐著一口氣想扶他起來,但因為力量太小,憋紅了臉都沒能如愿,最終還是在司機(jī)的幫助下,才攙扶他上了車。 車?yán)锏臍夥帐职察o,黎淺淺沉默的盯著車外的黎深,還在消化剛才的恐懼。突然,一只手覆蓋在她的手上,她下意識的顫了一下,反應(yīng)過來后默默抓住了霍疏的食指。 心跳好像沒那么急促了。 兩個人一起等了片刻,黎深便上車了,隨著一起來的還有一個警察。 “等一下去醫(yī)院做個傷情鑒定,順便再跟警察叔叔錄個口供,把今晚的事給講清楚知道嗎?”黎深皺眉,看到黎淺淺乖乖點頭后,又看向了霍疏,結(jié)果他對自己的話根本沒有反應(yīng)。 ……算了,又丑又慘的,不跟他一般見識了。 此時是晚上十一點,等他們把所有事都弄完,已經(jīng)接近晚上一點了,所有人的精神和身體都疲憊到了一定狀態(tài),回去的路上深深淺淺兩兄妹更是睡得極熟,一個在副駕駛上縮成小小一團(tuán),一個腦袋點了幾下后,直接落在了霍疏肩膀上。 然后霍疏面無表情的推開了他的臉,黎深被推到了另一邊,直接砸在了玻璃上。 “唔……”他不滿的哼哼一聲,吧唧一下嘴后接著睡。 開車的司機(jī)透過后視鏡看了眼后面的情況,看到自家少爺?shù)哪雍笥质峭橛钟X得活該,本來小姐和霍疏在后面坐得好好的,他非讓小姐到副駕駛坐,自己跟霍疏坐在一起。 嗯,這已經(jīng)是他第三次看到霍疏推少爺了。 汽車開在凌晨無人的道路上,很快便到了家。 黎淺淺驚醒,忙去后座扶霍疏,黎深相當(dāng)看不過眼:“行了,他就是皮外傷,沒聽醫(yī)院說嗎?勉強(qiáng)構(gòu)成輕微傷?!?/br> “他剛才站都站不起來,怎么可能只是輕微傷?!崩铚\淺回到家后安全感劇增,已經(jīng)有力氣跟黎深頂嘴了。 黎深輕嗤一聲:“站不起來那是因為疼,跟傷勢輕重有什么關(guān)系?!?/br> “那肯定是傷勢重了才站不穩(wěn)的,你劃破個手指,會站不穩(wěn)嗎?”黎淺淺不滿。 “我懶得跟你吵,”黎深說著,拎著她的脖子把人拎走,斜睨霍疏一眼問,“你能自己回去嗎?” 霍疏沉默的看了兄妹倆一眼,一言不發(fā)的往閣樓走去,興許是受傷了的緣故,他的右腳比起平時跛得更加厲害,看起來有幾分可憐。 “你記得睡之前涂藥啊!今天千萬別沾水,想洗澡的話明天或者后天再洗,要是感染了就麻煩了!”黎淺淺高聲叮囑。 黎深不耐煩的嘖了一聲:“說這么多廢話,你看人家理你了嗎?” “他那么疼,”黎淺淺看向哥哥,“不想說話也正常吧?” “你倒是會給自己找理由。”黎深冷笑。 黎淺淺嘿嘿一笑,討好的挽住黎深的胳膊:“謝謝哥哥今天救我狗命?!?/br> “喲,霍疏走了,你就想起我了?剛才也不知道是誰一直跟我頂嘴。”黎深不買賬的往別墅走。 黎淺淺趕緊挽著他的胳膊跟上:“誰讓你太不把霍疏當(dāng)回事的,人家都傷成那樣了,還是為了保護(hù)我才受傷的,你就不能對人家好點嗎?” “你既然主動提了,不如順便告訴我,你晚自習(xí)時間為什么不在學(xué)校?”黎深停下腳步,瞇起眼睛看向黎淺淺,“以前每次見你,都是晚自習(xí)放學(xué)之后,我以為你是上完晚自習(xí)才去找霍疏,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今天你聯(lián)系我的時候?qū)W校還沒放學(xué)吧?” 黎淺淺露出一個尷尬的假笑,咳了一聲后突然驚恐的看向大門口,黎深下意識的扭頭看過去,等看到什么都沒有時,黎淺淺已經(jīng)掙脫了他的手,徑直沖向二樓了。 “哥哥晚安!”話音未落,便傳來一聲關(guān)門的響動。 黎深氣笑了,但最終還是沒有追上去,而是打著哈欠回了自己屋。 黎淺淺進(jìn)屋后耳朵一直貼在門上,確定黎深沒跟過來后才松一口氣,滿臉疲憊的脫衣服去洗澡,等洗完出來已經(jīng)將近兩點了。 她困得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倒在床上后幾乎是一秒就睡著了。 然而她睡得并不安穩(wěn)。 或許是晚上的事帶給她太大的沖擊,她睡著后還是夢到了自己和霍疏被圍毆的場景,那種無力反抗又逃脫不能的絕望,像繩子一般勒緊了她的脖子,窒息感漸漸將她淹沒…… “不要!”她猛地坐起來,只留了一盞小夜燈的房間里充斥著她急切的呼吸,她好半天才分清夢境與現(xiàn)實。 ……都過去了。 恐懼感逐漸褪去,她卻再也睡不著了,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滿腦子都是霍疏被人踩在腳下看向她的畫面……也不知道他有沒有涂藥,他那個難搞的人設(shè),不拿別人當(dāng)回事,更不拿自己當(dāng)回事,說不定因為太困,就直接睡覺了。 黎淺淺想到他不愛惜自己身體的毛病,不由得嘆了聲氣,只覺得更加睡不著了。 在手機(jī)上的時鐘跳到三點半時,她終于還是起來了,輕手輕腳的開了門,做賊一樣下了樓,正當(dāng)她走出別墅,打算跑著去閣樓時,身后突然傳來吳嫂困倦的聲音—— “小姐?” 黎淺淺僵了一下,鎮(zhèn)定之后回頭:“你怎么沒睡?” “我起夜呢,小姐怎么起來了?”吳嫂殷勤的上前。 黎淺淺摸了一下鼻子:“哦,我失眠,起來散散步,你不用管我,等一下我就回去了?!?/br> “……好的?!眳巧┭鄣诐M是疑惑,但到底什么都沒說,就轉(zhuǎn)身去洗手間了。 等她一走,黎淺淺立刻朝閣樓沖去,一直走到閣樓前才停下腳步,輕手輕腳的進(jìn)了閣樓,穿過如今非常敞亮的客廳,來到了她最大的難關(guān)面前。 一座會吱呀亂響的樓梯。 她在樓梯前駐足半天,終于深吸一口氣,踮著腳尖踩在了第一層上—— 嘎吱。 黎淺淺嘴角抽了抽,又試圖往上走一層—— 嘎吱。 ……算了,怎么都是響,干脆速戰(zhàn)速決吧。黎淺淺心里發(fā)著狠,動作卻是小心小心再小心,等來到霍疏門前時,額頭上都出汗了。 她平復(fù)一下呼吸,伸手握住了門把手,要按下去的瞬間,突然冒出一個想法……她現(xiàn)在的行為,怎么看起來這么變態(tài)呢? ……她跑來閣樓的本意,是想看看霍疏有沒有涂藥,可以說出發(fā)點是好的,但這種大半夜偷偷往人家屋里溜的行為,似乎不怎么合適。 黎淺淺陷入了掙扎,糾結(jié)好久之后還是放棄了,低著頭就往樓下走。 當(dāng)樓梯再次因為她的經(jīng)過響起嘎吱聲時,一道光從身后照了過來,她頓了一下回頭,只見房門開了一道縫,霍疏在里面面無表情的看著她,而她看到的光,也是從他房間傾泄而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