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可憐沒人愛
月光照在河面上,波光粼粼。夜風吹著樹枝,不時響起一陣輕柔地沙沙聲。 “我知道你很想殺一個人,卻因為幫規(guī)不能動手。這個人,我?guī)湍銡?,如何??/br> 仲謀的聲音,伴隨著沙沙聲說出。 “我想殺誰?”牧剛眉毛一跳,心中已經(jīng)知道仲謀說的是誰。 “你想殺聶飛。” 牧剛搖頭道:“聶飛是我天洪幫精英刀手,更是我天洪幫功臣,你說我想殺他,無非是想挑撥離間。我不會上當,我相信聶飛也不會上當?!?/br> “你不用裝。小環(huán)喜歡的人是寧平安,不是你。寧平安現(xiàn)在跟聶飛,聶飛一定會管這件事。你想得到小環(huán),繞不過聶飛。聶飛的實力,能與你抗衡。” “那是我們之間的事,不勞你費心。倒是我要警告你一句,如果想把主意打到小環(huán)身上,我拼著兩敗俱傷,也要滅你東鷹幫坐口!” 牧剛施展輕功,后退離開。 他與聶飛的事,是私事。他是天洪幫的人,絕不會因為私事,幫助外人甚至是敵人,對付自己幫中兄弟。哪怕這個幫中兄弟與他不和、與他有仇,他都不會做。 仲謀以為自己可以利用牧剛對付聶飛,沒想到牧剛沒有同意。看著牧剛的背影,仲謀心道只能用散布謠言這一招。 寧平安家門口,寧平安與小環(huán)、李么目送聶飛與蘇瓊離開。 今天蘇瓊告訴寧平安,聶飛為他斬了施高的首級,并給他銀子,讓他買些酒菜回來宴謝聶飛。 寧平安沒錢,也不想用小環(huán)的錢,因為小環(huán)家也不富裕。為了答謝聶飛,他一咬牙,就接過蘇瓊的一兩銀子,去買了酒菜回家,請聶飛來喝酒。 一兩銀子,他認為將來可以賺得回來還給蘇瓊。 聶飛看到蘇瓊也在,就猜到置辦酒菜的錢是蘇瓊給的。他沒有當面說破,而是高興地與寧平安、小環(huán)、李么一起吃飯聊天、喝酒。 寧平安不擅飲酒,一杯下去就臉紅。聶飛也沒逼他喝,倒是與李么,兩人喝了不少。 離開時,蘇瓊與聶飛一起走。 “聶飛,剛才你肯定沒喝盡興吧,不如去你家,我陪你喝。慶祝你立首功,將來香主位置定是你坐?!?/br> 蘇瓊的心思,聶飛能猜個七七八八。既然牧剛不再喜歡她,她肯定要另有打算。但是如果她把主意打到他頭上,或者打到寧平安、小環(huán)頭上,那么她的主意就打錯了。 聶飛看到離寧平安家已遠,便問她:“平安沒有錢擺酒,他的錢可是你給?” 蘇瓊使出媚功,借著月光斜側著,臉頰飛紅,眼睛傳情,朱唇輕啟。 “我與平安亦是好友,難不成我不能為自己的朋友做些事情?” “不能?!?/br> 這聲“不能”,冷得如同冬天的月光。夏天的月光,你可以說它溫暖、可以說它清涼,卻不會說它冰冷。只有冬天的月光,照在人身上讓人感到冰冷。 聶飛不通人情的話,頓時讓灑在蘇瓊臉上的月光如同結上一層冰,將她傳情的笑容凍僵。 多情自古空余恨,多情總被無情傷。 蘇瓊此時凍僵的表情,就是如此。兩行清淚,無聲又無息地從皎白的臉龐劃落。 那么楚楚動人,那么楚楚可憐。 聶飛看不出,這是蘇瓊的演技,還是蘇瓊的真實情感。他心中居然涌出一絲不忍,想要收回自己的冰冷。 “為何,為何你總是對我無情?連我想與平安成為朋友,你都要阻止?” “我不過是個可憐的女人。是,我是靠上牧剛的床,成為精英??赡阆脒^嗎?我除了那樣,還能有什么辦法?” “難道你想我被賣入青樓?那樣的話,你不是一樣看不起我?” 蘇瓊的話,如同一把把劍,刺入聶飛的心。 她就是這么可憐,就是這么無奈,就是這么讓人同情。 聶飛轉過頭,認真地看著蘇瓊,想從蘇瓊的臉上,從她的神情和眼睛,看出一絲破綻。 沒有,根本沒有破綻。 如果不是喝酒時腦海里的提示告訴他,他所中的毒又混入一種毒,他現(xiàn)在還真有可能相信蘇瓊。 這個女人的演技,拿奧斯卡最佳女主角獎,簡直是小菜一碟。 那種毒,也可以不算是毒,而是一種藥??梢宰屗麑ε水a(chǎn)生一種最原始的沖動的藥。 那是傷身的藥,被判定是毒。他體內(nèi)的毒,以毒攻毒將這種藥化解,卻讓他的毒更加無解。 “難道你設計我之前,沒有打聽過我嗎?在長樂鎮(zhèn),汪坤利用安紅,設計山七與我反目成仇。一個女人,能讓生死兄弟反目成仇,你說你們女人可不可怕?” 蘇瓊一怔。聶飛所說,她當然調(diào)查過。難道聶飛發(fā)現(xiàn)她下的藥? 不可能的,這種藥是她學媚功時學會配制的一種藥。當年她還小,救過一名重傷的女人。那個女人教了她媚功,也傳了她這種藥的配方。 此藥無色無味,不能毒死人,卻能激發(fā)人最原始的沖動,男女適用。 而且這種藥,就算是武功再怎么高強,也會中招。因為它激發(fā)的是人的本性,只要是人,就會有的沖動的本性。 如果放在酒里,都只會認為是酒激發(fā)的沖動,而不會懷疑中了藥。此藥比其他同類藥更加高級、更加隱蔽。 用其他同類藥,中招之人事后可能會懷疑被下藥。用這種藥,事后不會認為被下藥。因為這種藥不強烈,可以讓人產(chǎn)生誤導,以為是自己正常沖動。 蘇瓊擦掉眼淚。流淚對她來說,如同家常便飯,想來就來。 “我聽說過你的事,但我不是安紅那樣的人。是,在你眼里,我這種人不配有自尊。可我告訴你,我同樣有自尊,也想擁有自尊!” 蘇瓊毅然離開。她小跑著,看似快卻慢。她用手不時擦拭著淚水,心里計算著聶飛應該追上來,拉住她,向她道歉。 然后她就可以順勢撲在聶飛懷里大哭,跟著聶飛回家,今晚睡在一起。 聶飛看著蘇瓊的背影,沒有追上去。這個女人真可怕,如果她不下藥,說不定今晚就相信她,中她的招。 他突然施展輕功,從原地消失,往另一個方向回自己家。 蘇瓊越跑心越冷,聶飛不僅沒有追上來安慰她,連聲都不出。她假裝摔倒,借摔倒之際用眼角余光回頭看。 身后沒有人! 聶飛不知所蹤! 他什么時候走的? 蘇瓊一驚之下,沒控制好自己的假摔,真的撲倒在地。饒她會武功,也沒能及時阻止自己假摔變真摔。 假變真,能否把聶飛引出來?也許聶飛正躲在暗處看著她,也許真摔能消除聶飛的懷疑。 “??!” 蘇瓊痛叫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