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劍名雪殤
西門白左手輕拂過劍鞘,如春風拂過心愛的人。白玉鑲嵌的劍柄,白玉鑲嵌的劍鞘,相觸之際似情人間的竊竊私語。 “我之劍,名雪殤?!?/br> 西門白右手握住劍柄,輕輕拉出長劍。 錚鏘嗡 一陣輕微的劍鳴,那是劍出鞘的聲音。仿佛一條銀龍被松開枷鎖,飛出深淵時的喜悅。 那劍身出現時的亮光,就像寒冬從劍鞘里流出來。長劍每多出劍鞘一寸,冬天的寒冷就向周圍擴大一丈。 最先感覺到冷的人,不由自主的打個寒栗后退一步。 那劍身,看在旁人眼里,如同冬日的雪,在陽光下白晃晃的刺眼。 冬天來了,大家不由在腦里生出這樣的想法,隨后許多人雙手環(huán)抱,就像大冬天太冷,穿的衣服太少,企圖讓自己暖和點。 雪殤長劍完全出鞘,橫在西門白胸前。劍寒如白雪,玉冠如白雪,白袍如白雪,劍與人完全融合一體。 一身白,一片白。 西門白站在街中,如冬雪一般白,將客棧門前的那段街道染成雪白,給人一種寒冬降臨的錯覺。 他看著聶飛,目光如同兩道白光。 “聶飛,你是第一個讓我完全拔劍而不動手進攻的人。自我練成天下飄雪天地白的劍法,沒有人能夠忍得住讓我將劍完全出鞘。他們知道,如果我的劍未完全出鞘,他們還有一絲機會。當我的劍完全出鞘,我的對手不再有機會。” 九九姑娘看不懂,她看向黃靖。黃靖解釋道:“劍未出鞘,西門白就沒有形成完全的人劍合一,這就是機會。你看現在西門白的劍完全出鞘,握在手中就和他身體完全融合在一起。就算你看到他手上拿著劍,也沒有意識到那是能夠殺人傷人的劍。” 九九姑娘再看向西門白,點頭認同黃靖的說法。她看到的西門白,就像看到冬天的白雪一片白,哪里分得清是人是劍還是雪。 黃靖感嘆道:“不愧是同輩之中的天下第一劍。我原來并不相信自己會比西門白弱,現在看到他出劍,哪怕我只是在旁邊看,我已明白自己不是他的對手。” “黃大哥若對上他,能堅持幾招?”在對黃靖講了定居荒龍鎮(zhèn)后,九九姑娘應黃靖要求不再稱呼他為黃大俠,而叫他黃大哥。 黃靖苦笑道:“我若對上西門白,在他的劍沒完全出鞘時,我以為自己能對上一招。若是他的劍完全出鞘,我不用打已經輸了。我不會出招,我會直接棄劍認輸。” 獨孤復聽到黃靖的話,不由說道:“不過是氣勢罷了,劍的氣勢過于強大,往往能攝人心神,讓人誤以為無法戰(zhàn)勝。失了斗志,自然會敗?!?/br> “倘若心似磐石意如山,任他風吹雨打我志若鐵堅,又豈會被西門白的劍勢影響。” 黃靖沒有說話,獨孤復說的有道理??墒蔷退悛毠聫驼f得對又怎樣?獨孤復做得到,他黃靖卻做不到。所以就算明白,也沒有辦法。 九九姑娘看到黃靖失望神傷的樣子,安慰道:“黃大哥,誰也不是天生就強大的。黃大哥如果再努力練功,我想有朝一日黃大哥一定也會像他們那樣,登上武道巔峰。甚至,黃大哥可以做得比他們更好?!?/br> 黃靖感受到九九姑娘真誠的鼓勵,心中一股溫暖。仿佛人生有了希望和力量,涌起萬丈豪氣。對,只要我努力練功,我也能做到,甚至比他們更好! 獨孤復似乎看出黃靖的心里變化,不由嘲諷道:“你?不是我小瞧你,你做不到的。需要女人來鼓勵,你永遠也登不上武道巔峰。” 九九姑娘轉頭看向獨孤復,眼里盡是迷惑,不明白獨孤復為何要打擊黃靖。 黃靖看向獨孤復,手中的劍握得更緊。 獨孤復似乎不放過黃靖,繼續(xù)嘲諷道:“不服?是不是覺得在美女面前被人奚落,很沒面子?愚蠢,就你這樣,你若是能達到我們的境界,我把腦袋割下來給你!” “你看看我可有心愛的女人?我可曾為美色所迷惑?你聽說過西門白,你可曾聽說西門白有女人、有紅顏知己?這個沙王就是屠盡易州東鷹幫、五元門和任家的惡魔行走聶飛,你可聽說他有女人?” 黃靖被獨孤復說得一怔,九九姑娘被說得一愣。 獨孤復繼續(xù)說:“沒有,統(tǒng)統(tǒng)沒有!為什么?因為談情說愛的時間我們用來練武,尋歡作樂的時間我們用來練武,英雄救美的時間我們還是用來練武!” “聶飛在沙神廟里當沙王,你可曾聽說沙神廟里有女人?他為何不住在客棧享樂,偏偏住在沙神廟?因為他要時時刻刻練武!” 黃靖震驚、九九姑娘震驚、秋兒震驚、客棧掌柜和伙計震驚,荒龍鎮(zhèn)的人皆大驚! “是不是很奇怪,我才來荒龍鎮(zhèn),只在客棧里呆著,沒去過沙神廟更沒有出去過,為何會知道?因為我見到了聶飛,看到他我就知道他和我們是同一類人!” “我們都是站在武道巔峰,俯視你們這些凡人而內心毫無波瀾的人!” 秋兒搖頭道:“不,我聽說晚上有女人偷偷進了沙神廟!” 黃靖也說道:“我也聽說,沙王晚上偷偷進了別人家里!” 秋兒與黃靖竟然忘記這里是沙王的地盤,他們這樣說沙王,萬一沙王生氣殺他們,他們哪里還有命活??墒牵麄儏s被獨孤復的話,逼得不由自主脫口而出。 此時,獨孤復還沒說話,西門白就說道:“愚昧!一群凡人!這樣的謠言,不過是有人想借沙王的名頭撈些好處。” “你們都不要吵!讓我安靜地與聶飛決斗!” “獨孤復,我不需要你幫忙亂聶飛的心,我說過我要贏,就贏得干干凈凈、堂堂正正!” 獨孤復壓了壓斗笠,說道:“你們不用比了。西門白,你的劍完全出鞘,你就已經輸了。你還是退下,讓我來?!?/br> “獨孤復,你說聶飛狂,你比他更狂。你在我面前,連拔劍的資格也沒有!少嗦,等我殺死聶飛,再削了你這自不量力的小人!” 西門白知道獨孤復說這些話,不只是想擾亂聶飛,同時還要影響他的心境,讓他在打贏聶飛后再與其決斗時,失去心理優(yōu)勢。一切皆來源于他不屑于對獨孤復拔劍,認為獨孤復沒資格做他的對手。 “誰要再干擾我與聶飛的決斗,我就先削了他腦袋!” 西門白的話,如同冰雪之地再刮起寒風,更加蕭冷。 周圍頓時因他而變得寂靜,靜得可怕,靜得似乎每個人仿佛被冰凍住不能動,只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就在這樣的寂靜中,西門白出劍。 他徑直往聶飛身前踏出一步,手中的劍隨之刺出。原本橫在他胸前的劍,劃出一道雪花飛過的軌跡,刺向聶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