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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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瑾自打那日暈了過去,一連五日都沒醒,太醫(yī)院的太醫(yī)翻遍醫(yī)書和古籍,各種法子都想了,但面對后妃和大臣的詢問,也只能搖頭嘆息。 雖然早在趙瑾這般匆忙地立儲君的事上,稍微有點(diǎn)心思的人都能猜到趙瑾這病怕是入了膏肓,但人就是這樣,沒到窮途末路時,仍舊抱著一絲念想。 然而,隨著趙瑾連續(xù)幾日都昏迷不醒時,前朝有趙三思這個新鮮出爐的儲君在,又有丞相蔡雋把手朝政,太傅蘇源輔助,尚且安穩(wěn),但后宮妃嬪卻真的開始擔(dān)憂起來了。 按照大昭規(guī)定:一朝帝王崩,后宮妃位以下、且無子嗣的后妃不是陪葬,就是安置到佛堂,常伴青燈古佛。 深宮雖然寂寞,但總好過陪葬和去佛堂的命途。如今趙瑾當(dāng)真是無藥可醫(yī)了,后宮的那些女人不管是真情還是假意,此刻的眼淚和難過都是真的,一個個日日都跪在承乾殿外以淚洗臉,趕都趕不走。 除了這些怕陪葬和守寡的女人最怕趙瑾崩了,另一個最怕人當(dāng)真就這樣一暈不醒的人就是趙三思了。這幾日,她一日比一日起得早不說,還一日比一日睡得晚,因?yàn)椴屉h安排的事兒越來越多,讓她一個從前只要想想今兒吃什么的人去思考如何預(yù)防江南水患、或是思考給北上遭了雪災(zāi)的難民多少賑災(zāi)款春種等大事,她的腦子表示根本就不夠用。 更重要的是,昔日她在雪松宮時,又沒人招呼她這個皇子還要去讀書的,她肚子里裝的那點(diǎn)東西,都是她母妃有一搭沒一搭教的,而那些朝臣寫的奏折,長篇大論不說,好些字她都不認(rèn)識,光是閱奏折這事,就讓她一個腦袋兩個大了。 是以,她每日不管多忙,都要抽空跑來承乾殿,跟后宮那群女人一樣,跪在那里哭一場,心里急的嗷嗷直叫:“皇兄,你千萬不能死啊,當(dāng)皇帝好累,我不想當(dāng)啊?!?/br> 起初兩日,李忠賢還能拿丞相蔡雋和太子太傅蘇源來壓壓她,將湊亂的她安慰回昭和宮去,但隨著趙瑾遲遲不醒,李忠賢搬出兩人都沒用了,她死活要在承乾殿等著趙瑾醒來,比那些哭喪的女人還難纏。 偏偏這又是未來的國君,打罵不得,說得輕了,這小儲君的眼淚比外面那些女人還流的洶涌。 李忠賢無計可施了之后,只好又派小六子去長樂宮請人。 “娘娘,后宮的妃嬪們倒也聽勸,每日哭過一場也就散了,但奴才是真拿殿下沒辦法,她昨晚都沒回昭和宮,在皇上的床前守了一夜,今天更是連丞相都叫不動了,也不答應(yīng)去處理朝政,奴才去請她,她直接躲在皇上的床底下不出來了?!?/br> 小六子講得繪聲繪色,把拿趙三思無計可施的樣子表現(xiàn)得繪聲繪色,顧夕照懶懶地坐在榻上,都不由被她逗笑了。拿著帕子掩唇笑了一下,才斂了神色,瞧著擺在那柜子上的夜明珠,漫不經(jīng)心道:“殿下連丞相和太傅的話都不聽,本宮的話,她就聽啦?” 雖然小六子也覺得這位夕貴妃未必有法子,但他對他干爹李忠賢的話還是有些盲從的,遂狗腿道:“娘娘是誰?您啊,肯定是有法子的?!?/br> 顧夕照垂眸,腦海里卻不由自主地浮現(xiàn)了那個小傻子的模樣來,她無端有些惱那張可憐巴巴的臉,輕輕晃了晃頭,蹙起了眉,“本宮也沒法子,不去。” 趙瑾如今這副死人樣,她要準(zhǔn)備跑路了,這深宮困了她五年的自由,離開的時候應(yīng)當(dāng)干脆利落,了無牽掛。但那日夜里從昭和宮回來后,她躺在床上一夜未眠,為那個小太弟cao心了一晚上。 等到翌日天明時,她驚訝地發(fā)現(xiàn),她似乎對那個小皇子上心地有點(diǎn)過頭了,就為了擔(dān)心人換了地方睡不著,她竟然會三更半夜從西穿到東,只會瞧一眼那小傻子。 這真的有點(diǎn)過頭了,她都有點(diǎn)擔(dān)心她離宮之后就因?yàn)閾?dān)心這個小傻子,會忍不住跑回來。 因此,這幾日她除了上午去承乾殿點(diǎn)個卯,就窩在她的長樂宮,一面安心準(zhǔn)備跑路,一面想著要與趙三思拉開點(diǎn)距離。 “娘娘……”小六子“噗通”一聲就跪了下來,聲調(diào)拖的老長,“殿下平素與您親厚,您可勸勸吧,眼下這個節(jié)骨眼,皇上昏迷不醒,若是殿下也……” “閉嘴?!鳖櫹φ彰碱^下意識地一蹙,打斷了她的話,那個小傻子身體好著了,但腦海里浮現(xiàn)那個小傻子哭兮兮的模樣,她又有些于心不忍了,暗忖了片刻,咬了下唇瓣,語氣不甚好道:“行了,起來吧?!?/br> “娘娘可是答應(yīng)了?” 顧夕照沒有回她,小六子看她起身,忙狗腿地過來攙扶她,面上也有了一些喜色,“還是娘娘最心善?!?/br> 顧夕照偏頭睨了他一眼,冷哼了一聲,小六子趕緊訕訕住了嘴,恭敬地扶著她往外走。 到了承乾宮的時候,寢宮外,今日哭喪的后妃已經(jīng)來了,見著顧夕照過來,這個節(jié)骨眼,一個個都裝作沒看見,也不起身行,反而都哭得越發(fā)起勁了。 顧夕照也懶得管這群人,走了兩步,見這些女人哭得實(shí)在難聽,又停了一下,那雙柳葉眉冷冷地掃了過去:“哭什么哭?皇上還在里面好生躺著了,你們一個個的就這么迫不及待了?” “貴妃說得是什么話?嬪妾心憂皇上,這才這般忍不住……”平日與顧夕照最不對付的毓妃抹著眼淚就懟了過去。 “哼?!鳖櫹φ枕怂谎?,也不跟她做這些無用的口舌之爭,“當(dāng)日皇上說了,不用各宮來侍疾,來探病的也要經(jīng)過本宮同意,今日你們一個個都沒經(jīng)過本宮同意,就來承乾宮惹事,說吧,是要閉門思過,還是去佛堂抄經(jīng)書?” “你……” “來人啊,把毓妃給本宮帶下來,三日不供飯,抄寫《女誡》三百遍。” 她一聲令下,小六子立馬朝一旁的侍衛(wèi)使了使眼色,強(qiáng)硬地把人帶了下去。 其他人見狀,一個個都面面相覷,在顧夕照冷冷的眼神下,哭聲漸漸低了下去,直到息聲。最后一行人私底下相互對視了一眼,然后一起起身,朝顧夕照行禮告辭。 “今日罰了毓妃,你們湊熱鬧的,本宮暫且不追究了。若是明日,誰還敢來這里捅幺蛾子,你們就去給毓妃作伴?!?/br> “娘娘教訓(xùn)的是,嬪妾不敢了?!?/br> 看她們老實(shí)了,顧夕照也就不多話了,揮了揮手,示意她們退下,等到人走遠(yuǎn)了,才徑直往寢宮而去。 趙三思仍舊躲在趙瑾的床底下,李忠賢趴在那里耐心勸,聽到身后的動靜了,才起身朝顧夕照行禮,“夕貴妃。” 顧夕照下巴往床底下點(diǎn)了一下,“人還在里頭了?” 李忠賢眉頭皺成川字,“丞相和太傅剛剛都來了,沒用,還躲下面呢?!?/br> 顧夕照這才彎下腰,往床底下瞧了一眼,正好和那下面的小傻子的那雙兔子眼睛四目相對,出乎她意料的是,平日對自己很是信賴的皇太弟這會一看到自己,竟然把頭轉(zhuǎn)過了……轉(zhuǎn)過了…… 嘖,這是跟自己也有脾氣了? 顧夕照眨了眨眼,又抬起了頭,看了一眼李忠賢,一臉無能為力道:“瞧,照樣不搭理本宮呢?” 小六子:“……娘娘,您再勸勸?” 顧夕照轉(zhuǎn)身往外走:“本宮的臉好看著了,才不去熱臉貼冷屁股。不勸了,本宮回宮了?!?/br> “娘娘……” “嗷嗷嗷……”不等李忠賢說完,床底下又突然傳來了哭聲,在其他人都沉默的時候,委屈巴巴的小皇子又慢騰騰地從床底下爬了出來,“貴妃也不疼我了……” 不同于頭疼的顧夕照,李忠賢和小六子看著自己從床底下爬出來的小太子,都暗自松了口氣,出來了就好。 趙三思哭的太慘了,眼淚鼻涕橫流的,幾日沒見,小臉蛋好似又瘦了一圈,顧夕照還是沒忍住,又轉(zhuǎn)過身來,朝她走了過去,還不等拿出帕子了,小皇太弟一把就抱住了她。 “丞相好兇,太傅也好兇,那些奏折好難,那些功課也好難,我不要做太子了……貴妃也不來看我……” 李忠賢和小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