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芣苡擦去嘴角的血，冷聲道：“可惜的是你！”話音剛落，羅笙的腦袋掉了地，血染就一地的鮮紅。宵薄言垂下手指，指尖滑落一滴血珠子。眾人未曾瞧清羅笙的死，只是眨眼的功夫，宵薄言已出現(xiàn)在羅笙身后，眼眸閃著清幽的光。

    “都是魏若楓的人？”宵薄言捻著手心的血，笑容幽冷，“你們可知散七上人為何要攔著你們殺芣苡？因?yàn)橹灰銈儊砹?，你們就?huì)死?！?/br>
    李芣苡坐在雪地中，胸口泛著疼：“師兄，夠了?！?/br>
    她不愿他大開殺戒，其余的……她不想再殺了。

    若回不去永安侯府便回不去吧，魏若楓不就是不愿她參加武閣么？那她不加入好了，不成為魏若楓的眼中釘，她反而活得逍遙自在。宵薄言淡然地掃了她一眼，一股黑氣倏地從他周身彌漫開來，李芣苡咽下一口唾沫，還未回過神來，黑霧已將眾人環(huán)繞其中。一雙血紅色的眼珠子在霧中冒著猩傲的光，殺意蔓延。

    一聲聲慘叫聲自身旁發(fā)出，李芣苡看不清也摸不著，她顫著手掌撫去，觸碰到一片潮濕，收回手時(shí)，聞到刺鼻的血腥氣。

    “師兄？”

    她試探著呼喚，卻無任何回應(yīng)。

    “師兄？師兄！”

    她慌了！

    宵薄言不對(duì)勁！

    四周的風(fēng)喧囂著，李芣苡在黑霧中蹣跚而行，她喚著宵薄言，可除了慘叫聲與骨rou撕裂的聲音，她什么都聽不見……

    不知過去多久，身旁的一切平息下來。黑霧漸漸散去，那幾十名侍衛(wèi)倒在血泊中，有地已沒有人形，宵薄言立在雪地里，周身鮮血，眼眸猩紅。李芣苡僵在原地。

    宵薄言朝她邁了一步，李芣苡下意識(shí)往后退，他怔住，眸子的猩紅散去，倏地滿目憂傷與痛苦。

    “每當(dāng)月末，我都會(huì)控制不住自己……”宵薄言的聲音夾雜著凄涼與強(qiáng)硬的鎮(zhèn)定，“小苡，我不是人，是個(gè)怪物，這是師傅想讓你看見的?！?/br>
    “……”

    李芣苡咽下一口唾沫，張了張嘴，卻道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若你想要離開我，你就回去吧，師傅會(huì)帶你下山?！毕⊙哉f。

    “那……你呢？”她故作鎮(zhèn)定地問。

    “我要去靈望谷?！?/br>
    他沒有等李芣苡回應(yīng)，話音一落轉(zhuǎn)身而去，可剛走幾步，卻噴出大口的鮮血，倒在地上。李芣苡驚呼一聲，朝他追去，宵薄言臉色蒼白，眼角漫出血水，似乎很痛苦一般，眉宇緊蹙。

    彼時(shí)已黃昏，山上的太陽落得很快，片刻間就灰暗一片。林子里隱隱有野獸的叫聲，李芣苡咬著牙，將他馱在背上。宵薄言很重，才踏出一步，她就摔在地上。四周的血腥氣越發(fā)的重了，若不趕緊離開此處，血的味道會(huì)將山林的野獸吸引而來。

    她不敢耽誤時(shí)辰，背著他在雪地里蹣跚前行。羅笙打她的那一掌傷到內(nèi)臟，每走一步，她的胸口與脊梁仿若要撕裂一般的疼。

    “噠……噠噠……”

    陌生的踩雪聲響在正前方，李芣苡抬頭，一頭銀灰色的狼張著利牙，虎視眈眈地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