帽子擠的掉在座位上。

    烏灼的動作很輕，像是一個適應(yīng)的過程，只是比之前要快得多，抱得更用力了些。

    郁汀的臉埋在烏灼的頸窩，半響悶悶地說：“你也沒有經(jīng)驗啊?！?/br>
    烏灼說：“嗯。怕弄疼你?！?/br>
    郁汀待在他的背上，和在他的懷里的感覺不大一樣。

    在背上是看不到的。而在懷里，烏灼能看到郁汀的身體，雪白的，柔軟的，需要小心翼翼地抱起，需要緩慢地探索。

    并且不能出錯。因為郁汀可能會在過程中受到傷害，而他痊愈得很慢，很怕痛。

    抱著烏灼時，郁汀想通了一件亂七八糟的事。

    好像有些事無師自通，不需要可以學(xué)習(xí)，并不遵循理智，而是跟隨自己的心。他忍不住靠近，忍不住擁抱。

    第20章

    從摩天輪上下來很久，郁汀的心跳還未恢復(fù)平常。

    兩人牽著手，擠出了人群，地鐵站里全是人。

    郁汀問：“你也坐三號線？”

    說起來有點奇怪，之前不管去什么地方，乘坐公交或地鐵，烏灼和郁汀回去的路線都不重合。

    烏灼究竟住在哪里，還是一個未解之謎。

    烏灼說：“開學(xué)了，我搬到四中附近住?！?/br>
    可是郁汀要回的是自己家，距離錦城中學(xué)、錦城四中都很遠，并不順路。

    烏灼似乎察覺到了郁汀的疑惑，刷碼進站：“我陪你回去?！?/br>
    郁汀眨了下眼。

    烏灼說：“沒別的事，我想看著你?！?/br>
    他說的很坦白。

    郁汀怔了怔。他發(fā)現(xiàn)烏灼總是會說出自己想要的，不說就是無所謂、不重要、不在意，而不是將自己的心意隱藏在心底，讓別人猜測。

    然后，他發(fā)現(xiàn)了另一個事實，自己也確實想和烏灼多待一段時間。

    要命。

    地鐵很擠，郁汀靠在門和座椅中間的一小塊地方，烏灼站在他身前，身形高大，幾乎將他整個人圈在了里面。

    郁汀終于想起來今天忘了的事：“我也得搬回學(xué)校旁邊的房子。”

    周圍的人太多了，郁汀的聲音壓得很低，近乎自言自語，不過烏灼還是聽清了。

    他說：“明天上學(xué)，我們一起嗎？”

    又不是小學(xué)生，又不是鄰居，上個學(xué)還要一起，太離譜了。

    郁汀是這么想的，問的卻是：“那你怎么過來？”

    烏灼遲疑了一下，說：“騎車?！?/br>
    既然明天要一起上學(xué)，就要先認路。

    他們搭的是三號線，和郁汀將要搬去的地方相差甚遠，中途轉(zhuǎn)了一趟地鐵，多走了很多冤枉路。

    這是一個老小區(qū)，最高只有六樓，沒有電梯，設(shè)施陳舊但很干凈，住戶很多都是學(xué)生。上高中后，家里離學(xué)校太遠了，郁汀不想住校，就挑了這里的房子租了下來。

    兩人沒上去，郁汀在樓下給烏灼指了下位置，又問：“你住的地方離得不遠吧？不然來這里也太趕了?！?/br>
    烏灼說：“不遠?！?/br>
    來來回回坐了很久的交通工具，總算到了郁汀的家。

    告別前，郁汀看著男朋友，忽然問：“你回去是不是要染頭發(fā)？”

    作為品學(xué)兼優(yōu)，從不觸犯校規(guī)校紀的好學(xué)生，郁汀本來應(yīng)該非常支持烏灼把頭發(fā)染成學(xué)生該有的黑色，但想想還是有點可惜。

    烏灼的一頭白發(fā)很有特點，在人群中很顯眼——褒義的那種。就像現(xiàn)在，他的頭發(fā)被熱烈的夕陽染成血紅，宛如燃燒的火焰，隨著風(fēng)肆意飄動。

    郁汀問：“你有自拍嗎？白頭發(fā)的，我看看?！?/br>
    烏灼說：“沒拍過?！?/br>
    郁汀不能理解，一般人如果染了這種特殊的發(fā)色，最起碼會留點狀態(tài)最好的照片當(dāng)做紀念。

    雖然烏灼的頭發(fā)從來沒有狀態(tài)差過，不知道是不是偷偷補色了。

    而郁汀正好是那種特別喜歡留下紀念的人，比如每一個模型拆箱后都會拍下各個角度的照片，分門別類收藏起來。

    他低下頭，把白頭發(fā)的烏灼也當(dāng)做珍惜的紀念了，點開拍照：“那我給你拍幾張，畢竟明天就沒了?！?/br>
    一邊說，一邊用攝像頭對準幾步開外的烏灼。

    烏灼正朝自己看來，視線微微向下，落在鏡頭上，不笑的臉有種奇特的冷淡疏離感，連完全原生鏡頭下都帥的令人發(fā)指。

    郁汀愣了一下，心想不用找角度了，現(xiàn)在就行。

    下一秒，烏灼抬手遮住了鏡頭。

    郁汀看著一片黑暗的屏幕，試著拽了下手機。

    壓根沒戲，拿不回來。

    他抬頭看向烏灼。

    烏灼輕松的抽出手機，走到郁汀身邊：“我們一起拍。”

    要染頭發(fā)的又不是自己，郁汀嘀咕了一句，但手機在別人手里，不同意也得同意了。

    最后拍了張合照，這次烏灼倒是不冷淡了，眼里有些許笑意。他的手搭在郁汀的肩膀上，郁汀偏著頭，刻意沒看烏灼，也沒看鏡頭，但手臂從后面環(huán)著烏灼的腰。

    回到家，阿姨正好也在準備晚飯。

    郁汀父母給她開的工資很高，阿姨干了好幾年了，對郁汀也算熟悉了，見他回來了，照常的幾句關(guān)懷問候后，阿姨笑著說：“小郁，今天怎么這么高興，有什么好事嗎？”

    郁汀一怔，下意識地抿了下唇，他不知道自己表現(xiàn)得這么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