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諶衍輕咳一聲,避開視線看向后廚:“怪不得人少,上菜也太慢了些!” “就是!”路南恒應(yīng)和道。 畢竟是私房菜館,老板是廚師也是服務(wù)員,除了上菜的時候,其他時候基本找不著人。不過好在在漫長的等待之后,端上來的菜色香味俱全,勾得兩個肚子早就開始咕咕叫的人,立馬忘卻之前的抱怨,舉起筷子風(fēng)卷殘云般對那些菜下手。 老板從廚房里出來,看著努力干飯的兩人,滿意地點(diǎn)上一支煙,坐到門口悠閑地抽了起來。 “味道真不錯!要是有酒就更好了!”路南恒咂吧咂吧嘴,一雙大眼睛看向了對面的諶衍,“哥你覺得呢!” 諶衍平常吃飯是不喝酒的,但是要喝也不是不行。正好這兩天他的心情不佳,中午本想借酒消愁,卻被那天價房費(fèi)勸退了。反正現(xiàn)在回到了自己的地盤,喝一點(diǎn)好像也不會怎么樣! 心里這么想著,他對著路南恒眨了眨眼睛。 路南恒動作也快,放下筷子就往外跑,在老板疑惑的目光中,從隔壁小賣部里搬進(jìn)來了一箱啤酒。 “你這也太多了吧!”諶衍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看了眼地上的啤酒,又抬眼看了看站在箱子后,笑容犯規(guī)的路南恒,狐疑地看著他,“你該不會想灌醉我吧?” 說著,他不自覺地收緊衣服,往后搜了搜。 路南恒呼吸一滯,在看到諶衍臉上露出笑容后,這才松了一口氣:“學(xué)長,你可真會開玩笑!” 對方明明是個alpha,可做出這個表情時,卻意外的可愛,讓人保護(hù)欲爆棚。諶衍心想,真是見了鬼了。 路南恒坐回位置上,從箱子里取出兩瓶啤酒,對著桌子角一磕,被撬開的蓋子以拋物線的形式,落入桌子旁的垃圾桶里。 諶衍臉頰抽了抽,看著他炫技般地開了兩瓶啤酒,放在自己面前。 “今日有幸碰到了學(xué)長,我先敬您一杯!”路南恒舉著酒瓶,沖著諶衍笑了笑,“雖然我們的相遇不是那么的美好,但是往后未來,我們會越來越美好!干杯!” 路南恒的敬酒詞讓諶衍哭笑不得,卻也很給面子地端起酒瓶:“借你吉言,走一個!” 剛喝完一口,沒過多久,路南恒又再一次端起了酒瓶:“雖然不知道學(xué)長你今天發(fā)生了什么事,但是沒有什么事情是過不去的,喝一頓就好了” 諶衍有些意外地看著路南恒,沒想到對方年紀(jì)輕輕,察言觀色的本領(lǐng)竟是不小,兩人明明剛認(rèn)識沒多久,他竟然就看出自己心情不好。 諶衍低頭笑了笑,舉起酒瓶和路南恒碰了碰:“好!” 酒精讓兩人的話聊得更開了,五瓶下肚,諶衍早已沒了一開始的拘謹(jǐn),他一邊把手貼在臉頰上輔助降溫,一邊聽著路南恒聊他讀書時候的一些糗事。 “你不知道,當(dāng)時我為了讓老楊頭不掛我,在他辦公室磨了好久,各種暗示他給我放放水,劃劃書,不然我可能真的就過不了了!”路南恒舉起酒瓶又喝了一口。 諶衍撐著腦袋望著他,眨了眨眼睛,突然就樂了。 “你笑什么?”路南恒不解。 “太有畫面感了!”諶衍笑得停不下來,“你這死皮賴臉的功夫,那時候就這么熟練了!” 想到今天自己也是這么死皮賴臉把諶衍送回來的,路南恒有些不好意思地?fù)狭藫项^。 “嗨,做人有時候就不能太要臉,整個人要是一直都端著,那活得多累呀!做人,就要瘋癲一點(diǎn)!” 諶衍舉起酒瓶的動作一頓,神色有些恍惚。 “怎么了,是我說錯話了嗎?”路南恒小心翼翼地看著他。 “不是!”諶衍笑了笑,主動跟路南恒碰了一個:“以前也有個人這么跟我說過,說得很對!” 路南恒的眼睛突然睜大,聲音里還有些小激動:“你還記得呀!” “話是記得,但是是誰說的,我倒是給忘了!”諶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抬起頭,看向路南恒,歪了歪頭道,“好像也跟你一樣,笑起來露出一口大白牙,但是樣子不太記得了。” 說著,他還晃了晃頭:“年紀(jì)大了,有些事記不住了?!?/br> “哪有,明明還是那么勾人!”路南恒小聲嘀咕道,卻心虛地抬頭看著對方,發(fā)現(xiàn)對方?jīng)]啥反應(yīng),這才又松了一口氣。 酒精上頭的諶衍,此刻臉上泛著紅光,雙手支撐著頭,明亮的眼眸一動不動地盯著不遠(yuǎn)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路南恒嘴角上揚(yáng),也用手支著腦袋,在對面靜靜地看著他。 諶衍卻是在想著剛剛路南恒說的那句話,他可不就是那個一直端著的人嗎? 小時候因?yàn)閮?yōu)秀,他總能得到他人的贊揚(yáng)。贊揚(yáng)太多的后果就是,不敢犯錯,希望在每一件事情上都能得到別人的認(rèn)可,生怕一次失利,就會淪為其他人的笑柄。 細(xì)數(shù)過去的三十年,諶衍做出來最出格的事情,應(yīng)該就是同意和姜靖在一起。他還記得那段時間,他的手機(jī)經(jīng)常收到陌生人的電話短信,清一色都在罵他癩蛤蟆吃天鵝rou,說他自私自利,哄騙omega,不顧對方死活,喪盡天良,一點(diǎn)都沒有beta的自覺性。 可是盡管受到了這么多人的謾罵,諶衍卻從未因此后悔。當(dāng)初和姜靖在一起,他是經(jīng)過深思熟慮的,就如同現(xiàn)在要分開一樣,每一步都是他思考之后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