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兄扶蘇 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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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亥:“……” 第3章 苦rou計(jì) 扶蘇將金馬書刀收在寬袖之中,手掌一直沒有離開書刀,甚至慢慢握緊,目光緊緊凝視著胡亥。 胡亥:“……”便宜哥哥徘徊在黑化的邊緣,隨時隨地有可能刀了我…… “哥哥!”胡亥脆生生的喚著,試探性的往前走了兩步,兩只白皙纖細(xì)的手掌捂住嘴巴,做出一個驚訝的動作,道:“你流血了?亥兒給你包扎一下罷!” 扶蘇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墜崖之時被枯樹劃傷了手臂,鮮血陰濕了袖袍,直接透露出來,順著寬袖滴滴答答的往下流淌。 方才墜崖的一瞬,扶蘇出于本能,一把將胡亥抱在懷中,將他的腦袋壓在自己胸口,避免下落的巨大沖擊力,幸好崖底有許多的枯樹藤蔓,扶蘇被枯樹兜了兩下,二人這才摔在地上,并沒有生命之憂。 然,扶蘇的身上、面上,都有幾處刮傷,尤其是手臂上的傷口最深最重。 扶蘇瞇著眼目,戒備的凝視著胡亥,他很想一刀了結(jié)胡亥,但多年來的禮儀教誨,又讓他無法狠心對幼弟下手。 趁著扶蘇舉棋不定,胡亥走過去,盡量用最沒有威脅力的嗓音,道:“哥哥,忍著一點(diǎn)子?!?/br> 扶蘇的手臂上有許多劃傷,枯樹的倒刺還扎在皮rou之中,胡亥小心翼翼的撩開袖袍,一眼就看到了寬袖之下掩藏的金馬書刀,還有扶蘇因緊握書刀,而泛白的指節(jié)。 【想殺你的兄長扶蘇】 胡亥不著痕跡的瞥了一眼標(biāo)簽,趕緊小心翼翼的給扶蘇將倒刺一個個拔下,又從懷中掏出干凈的帕子,簡單的將傷口包扎起來,壓迫止血。 “好啦!”胡亥仰起頭來,奶聲奶氣的道:“哥哥流了好多血,亥兒給哥哥呼呼,呼呼就不疼了?!?/br> “呼——呼——”胡亥努力的吹氣。 呼呼怎么可能便不疼了,算起來扶蘇也有二十出頭的年紀(jì),又不是小孩子,但胡亥還是盡力擺出天真無邪的模樣,因著只有這樣,自己才能和哥哥貼貼,刷起好感度。 【不忍心殺你的兄長扶蘇】 胡亥挑了挑眉,果然,便宜哥哥的標(biāo)簽又變化了。 【想殺你的兄長扶蘇】 【不忍心殺你的兄長扶蘇】 【想殺你的兄長扶蘇】 還不等胡亥歡心刷好感度是有效果的,扶蘇頭上的標(biāo)簽,好似接觸不良一般的來回橫跳。 胡亥:“……” 沙沙—— 輕微的響動,有黑影朝著這邊逼近。 “秦賊公子墜崖了,仔細(xì)給我找!” “務(wù)必找到!” “都記住了,不留活口,殺!” 扶蘇警覺的道:“是那伙刺客,他們追來了?!?/br> 胡亥眼眸微動,低聲道:“亥兒去引開那些刺客,哥哥你找機(jī)會快跑?!?/br> “不可?!狈鎏K下意識拒絕,道:“亥兒你不會武藝,這太危險(xiǎn)了?!?/br> 扶蘇說罷,又覺得不應(yīng)該阻止胡亥,自己不忍心殺死幼弟胡亥,倘或胡亥被刺客所殺,便不是自己所為,又可為大秦江山除去禍患,一舉兩得,豈不是甚好? 扶蘇溫柔的眼目中,慢慢透露出一抹狠戾…… 胡亥是個穿越者,他哪里能不知便宜哥哥在想甚么,說實(shí)在的,胡亥也覺得,作為一個重生者,刀了未來的秦二世是最好的選擇,于國于家,都是大利,可關(guān)鍵自己現(xiàn)在就是那個合該被千刀萬剮的秦二世…… 胡亥抿了抿嘴唇,便宜哥哥隨時想要刀了我,不知甚么時候就會徹底黑化,自己跟在便宜哥哥身邊亦很危險(xiǎn),還不如親自引開刺客,一方面,可以用苦rou計(jì)在哥哥面前刷一刷好感度,另外一方面,也能避免被哥哥背刺,說不定便能逃出生天。 “來不及了,”胡亥堅(jiān)定的道:“哥哥,你一定要逃出去?!?/br> 說罷,撇開扶蘇的手,仗著自己身量小巧,靈動的仿佛一只小兔子,突然扎向黑夜。 扶蘇從小習(xí)武,他的反應(yīng)力驚人,本能拉住胡亥,阻止幼弟犯險(xiǎn),但就在那一剎,扶蘇的手硬生生頓在半空。 他眼睜睜看著幼弟沖入黑暗,故意弄出響動,果然,那群刺客發(fā)現(xiàn)了胡亥。 “那邊有人!” “是秦賊的小崽子!” “快追!追!” 扶蘇瞇著眼睛,幽幽的嘆了口氣:“亥兒,你不要怨哥哥……” “這邊!這邊有人!” 刺客堪堪追著胡亥離開不久,又有一行人來到崖底。 扶蘇握緊金馬書刀,卻見火光連綿,數(shù)十個黑甲武士向這邊尋來,并非刺客,看這些黑甲武士的裝扮,是扈行鄒嶧封宮的虎賁禁軍。 “是長公子!” 虎賁禁軍大步迎上來,驚喜的道:“當(dāng)真是長公子!長公子無事罷?” 扶蘇雖受了一些傷,然都沒有大礙,搖搖頭。 虎賁禁軍左右尋找,又道:“長公子,可見到幼公子?” 扶蘇眼神微微有些暗淡,沙啞的道:“方才刺客襲來,亥兒……為了保護(hù)予,孤身引走刺客,如今下落不明?!?/br> “甚么?!” “怎么會如此……” “難道、難道廷尉說的是真的?” 虎賁禁軍聽到扶蘇的言辭,爆發(fā)出一股竊竊私語,一個個眼神異樣。 扶蘇何等機(jī)敏之人,如何能發(fā)現(xiàn)不了虎賁禁軍的異樣,道:“廷尉?” 虎賁禁軍面露為難,干脆道:“不瞞長公子,虎賁軍已經(jīng)抓住了幾個刺客,經(jīng)過廷尉李斯的刑審,刺客指認(rèn),是長公子您指使刺客,欲圖謀害幼公子,手足相殘!” 咯噔!扶蘇心竅一震,他是個聰敏之人,天生一副玲瓏心肝,更不要提眼下是重生而來,立時明白過來,想來這次行刺并不簡單,除了刺殺,竟還有后招。 虎賁禁軍道:“長公子,陛下已經(jīng)連夜趕到,此時正坐鎮(zhèn)鄒嶧封宮,廷尉李斯彈劾長公子,卑將也實(shí)屬為難?!?/br> 扶蘇平靜的道:“將軍不必為難,刺客并非予所指使,予問心無愧,自與你們回宮,分說清楚?!?/br> “多謝公子!” 虎賁禁軍護(hù)送著扶蘇離開崖底,天色微微發(fā)明,眾人已經(jīng)回到鄒嶧封宮。 “長公子扶蘇至——” 隨著寺人通稟明,扶蘇大步走入封宮正殿。 坐在殿中正首的男子大抵三十來歲的模樣,歲月不敢在他的面容上造次,一身黑色的朝袍,頭戴皇帝冕旒,正是公子扶蘇的君父——秦皇嬴政! 嬴政端坐,身畔侍立著一白衣男子,那男子眉目清秀,身形高挑,面帶溫和之相。 公子扶蘇拱手道:“兒子拜見君父,見過小叔。” 那白衣男子正是嬴政的幼弟,公子成蟜。 扶蘇剛剛拜見完畢,嬴政還未開口,便有人大步走入殿中,鏗鏘高聲道:“長公子買兇行刺,殘害手足,德行有虧,如何能主持此次的封禪大典?李斯以為,請陛下革除長公子筑臺之職!” “李斯!你憑甚么彈劾長公子殘害手足森*晚*整*理?只憑那幾個刺客的空口白牙?若刺客故意構(gòu)陷長公子,你豈不是入了刺客的圈套,身為我大秦廷尉,竟如此武斷,豈非不妥?” 李斯據(jù)理力爭:“鄒嶧封宮遭遇行刺,如今長公子安然無恙,只是受些輕傷,而幼公子生死不明,丞相這還看不出來么,刺客不是受長公子指使,還能受何人指使?哦是了,難道丞相所指,長公子背后另有其人?那這個指使長公子之人,是不是丞相你呢?” “李斯,你血口噴人!” “血口噴人?丞相為長公子之師,誰人不知長公子平日里與丞相走得最近,而丞相素來不看好幼公子,不只如此,還多方誹謗幼公子驕縱跋扈,這怨恨日積月累,買兇行刺,也未可知!” “李斯,你!你……我王綰乃正兒八經(jīng)的老秦人,為我大秦忠心耿耿,肝腦涂地不敢有二,而你,不過是個楚國蠻子!如今你竟不分尊卑,咆哮封宮,李斯,我看你是反了!反了!” 丞相王綰與廷尉李斯不和,這是秦廷上上下下,盡人皆知之事。 王綰乃是老秦人,說白了便是土生土長的秦國人,而李斯雖然有才華,卻是半途歸順秦國之人,在老秦人眼中看來,這樣半途歸順的人,就像是專門勾引人的狐媚子,一家人好端端,隔三差五進(jìn)門一個狐貍精,隔三差五又進(jìn)門一個狐貍精,這讓以正室自居的老秦人怎么想? 李斯與王綰的怨恨還不僅僅于此。李斯才華橫溢,鋒芒畢露,入朝之后大刀闊斧,乃是革新一派,講究破舊立新;王綰循規(guī)蹈矩,遵從老祖宗的規(guī)制,為大秦兢兢業(yè)業(yè)一步不敢越雷池。 這二人碰撞在一起,代表的更是大秦朝廷的新派與舊派之爭,堪比天雷勾地火,自然是……無休無止,不死不休! 扶蘇跪在地上,耳中充斥著李斯與王綰的爭執(zhí)之聲,如同上輩子一般無二,他閉了閉眼目,抬頭看向最上首的位置。 君父嬴政平靜的坐在帝座上,面容不動,微微歪著頭,支著額角,手指若有似無的敲擊,似乎想看看李斯與王綰何時才會爭執(zhí)的疲累。 “陛下!”李斯拱手道:“鄒嶧封宮行刺一案,長公子確有嫌疑,還請陛下做主,收押長公子,以待查明!” “不可!” 王綰舉起手來,欲要阻止李斯,但這句不可并非出自王綰之口。 脆生生,尾音帶著一絲綿軟,獨(dú)特的少年音何其熟悉,扶蘇渾身一震,猛地回頭。 是胡亥! 胡亥呼呼喘著氣沖入大殿,鴉發(fā)散亂披肩而下,矜貴的袍子角沾染著血跡,勾扯的破破爛爛,額角脖頸上滾著晶瑩剔透的熱汗,因著跑得太急,膝蓋發(fā)軟,險(xiǎn)些一頭栽在地上。 “亥兒!”扶蘇拔身而起,一把摟住胡亥的腰身。 【擔(dān)心你的兄長扶蘇】 胡亥趕緊從便宜哥哥懷里爬起來,拍了拍胸口,還好趕上了。 他手臂一張,用自己纖細(xì)的小身子板護(hù)住扶蘇,挺胸抬頭,一刻也不敢耽誤,賣力刷好感度,道:“誰也不許動我哥哥!” “亥兒?”扶蘇吃驚的看向胡亥。 【自責(zé)慚愧的兄長扶蘇】 有用!胡亥一看便知,扶蘇為人心善,雖然游走在黑化的邊緣,但很容易心軟,于是再接再厲:“哥哥是不會害亥兒的,亥兒相信哥哥!刺客定然不是哥哥指使,還請君父明察。” “亥兒回來了?!币恢睕]有開口的嬴政終于發(fā)話了。 他長身而起,慢悠悠從帝座的垂帶踏跺上步下,來到胡亥面前,用寵溺的口吻笑道:“回來便好,看看你這一身的泥土,令寺人準(zhǔn)備熱湯,好好兒的洗凈,可知了?” 李斯:“可是……” 王綰:“陛下……”